她挂了电话, 手紧紧地握着手机,不知在想什么。
血童党不止吸收普通人,更可怕的是叛宗出逃的道上人。
这类人更危险、更疯狂, 也更不顾一切。
许多人入道目的并不单纯, 为权势,为逆天改命, 当他们发现正道并不能带给他们这些时, 心境便变了。
到达现场时, 让两人一鬼松口气的,消防已然强行破开了天台封锁的门,把十三个女生救了下来。
围观群众均心有余悸,也有不嫌事多的,大声喧哗亲眼所见,被警方强行疏散。
佘姐下车后和角落的一个高个男子打了招呼,男子得以解脱,挤出人群。
男子面容平凡,却是极为坚毅的长相。他便是郊瑰市国安委下对接“非科学范畴案件”的人。
他自称“张迟”,十分假的假名,与校门全副武装的武警打过招呼后,几人得以进入学校。
学校有了经验,案发时迅速将全校封锁,高一到高三、以及高三复读班的学生,全数封锁在教室,寝室。
此时,黄昏已至,教室灯管一一亮起,三大教学楼包围着昏暗静谧的广场,像黑暗中蛰伏着的饥渴巨怪。
广场中央有一破旧雕像,是左手举试管,右手抱书的老人,能看出来学校是偏理科型高中。雕像下是喷泉座,干涸许久,落叶与树枝堆满大理石底座,估计很久没开了。
处处细节透露出,这是一座典型的传统老学校,风水布局普通,装修中规中矩,可不知为何,却处处透露着令人不舒服的感觉。
白灵说不上这感觉从何而来,没有鬼气,也没有让他害怕的煞气,北方寒风在r.ì落后鬼哭而来,吹得他后心冰凉。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佘莲华背后的三头人面蟒,和佘姐熟了后,他才敢与其直视,三头分别是同一张老人脸的喜相、怒相、哀相。
那喜相注意到他的视线,乐呵呵的点点头,腥红的蛇信子吐出又收。
白灵僵硬的也笑笑,赶紧回过头去。
巨蛇什么的好恐怖啊!
“全都——滚出去——”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寂静黄昏。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看向声音来源。
是右侧教学楼三楼,一个教室后门猛地破开,一个女生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她j.īng_神明显不对劲,连声尖叫着,像被什么东西追赶,尖吼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很快被教室中随即冲出的几位老师镇压了。
安静的学校涌起了嘈杂的窃窃私语,显然对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这嘈杂又在不足半分钟后褪去。
“刚才那是?”谢崇森皱眉,询问惴惴不安的团委老师。
这老师比较年轻,三十多岁,对这类事没大有经验,他不安的说:“没大事,没大事。高三复习压力大嘛……”
“复习压力大是这模样?”佘姐拔高了视线,脸色不善,“我警告你,别糊弄人,你们之前十一条人命还没撇干净呢,现在这档子再出事……”
团委老师被这明晃晃的威胁吓得接连说“好”。
此时,他已经领着人走到了正中教学楼的楼梯,见私下没人,才悻悻说道:“您们也知道,我们学校成绩向来不太好,升学率吧,一直垫底。去年我们新来的校长特别不满意,可我们也没法啊,生源本就不好,都是初中调皮捣蛋的来的,能怎么教啊。这校长是个追求功绩的,强行要求制度模仿衡水中学,导致的是学生也苦,我们老师也苦。”
“去年就这么高压教学了?”
“具体实行,是今年二月份新学期开始。”
团委老师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为首的高大男子,见其面色y-in沉,赶紧继续说:“我们学校两极分化严重,有乖乖女,也有小太妹,后者吧难管教,本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校长不愿意,可越管越出事,都是我们老师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啊。”
白灵忍不住c-h-ā嘴:“你们这校长有毛病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爱学习怎么啦,说不定是商业奇才,一开店就发财呢。非把所有学生放在同一模板,真是荒废人才。”
白灵说话没留情面,一番话说得团委老师出不了声,后者摸一把额头冷汗:“没办法,我们也是听别人的办事啊……”
“听别人办事不代表非得强制手段吧?你劝导学生一定要用暴力强权吗?”
“小白。”
谢崇森有力的大手温柔的摸摸打抱不平的白灵,后者噘着嘴,不吭声了。
白灵知道,自己的抗议,就会像学生的游行一样,如火苗投入海洋,一点作用不起。但他还是希望,能为之作出努力。
在佘姐强势要求下,团委老师给上头领导打了电话。
五分钟后,校园的封锁解除。
那一瞬,整个校园响起了难以压制的欢呼,女孩们畅快的喊着、叫着,像挥发压抑已久的怒火与热血,不时能听见夹杂其中老师气急败坏的怒吼,可那不算什么。
本就是晚饭空时间,三个教学楼教室门齐开,裹在宽大运动服里的女孩们如涌出的汪洋,冲下走廊、楼梯,冲进广场,又冲向食堂。
整个学校仿佛在那一瞬活了过来。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白灵悄悄拉了拉谢崇森衣角:“大佬,我想去四处看看。”
谢崇森眼露犹豫,佘姐了然的笑笑:“去吧去吧,姐和你崇哥和老师聊聊,你别走远啊。”
“好哒!”
谢崇森只得点头,又吩咐他小心,那团委老师闻言焦虑的制止:“等下,我们是女子高中,外校男子不能进入……”
老师的声音在谢崇森煞气四溢的瞪视下熄声,机智的转变成:“特殊时期、特殊时期,小老弟你进吧。”
白灵给他一个嘟嘴鬼脸,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悄摸摸混入去食堂大军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