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幽知道,绝对不能跟野蛮人讲道理,老老实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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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勇推开办公室的门,径直走到内间,把赵幽放在沙发上。赵幽看看周围,扶着沙发往后退退,一脸疑惑地看着夏侯勇。
夏侯勇顺着赵幽身边坐下来,一字一顿道:“说,怎么回事?”他语色生硬,明显带着怒气。
赵幽沉口气,稍稍放松些,一条腿圈起来横在身前,两只手撑在腰后,装傻充愣说:“什么怎么回事?”
“你……”夏侯勇停顿一下,调整语气,更加温柔些,问,“两次昏倒是怎么回事?”
赵幽面色暗沉,舔一下干涩的嘴唇说:“慕城最后一战,足足打了三天三夜,气血不足留了些后遗症。”
“你说得倒是轻巧?”
“信不信由你。”赵幽当然是说谎,可是只有扯到那场说不清道不明,每个人都有所隐瞒的最后一战,这人才能闭嘴。他盯着夏侯勇的眼睛,冷笑一声,说,“你值得我骗吗?”
夏侯勇立时禁了声,一动不动盯着赵幽,骤然的四目相对,让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暧昧。对于夏侯勇来说,这种感觉真是讨厌极了,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像是个小刺猬,非得把人刺得千疮百孔才能安心。
可是……每次赵幽越这么推着他,他就越忍不住靠近。
漫长的对视中,赵幽终于先缴械投降,撇看目光说:“你今天晚上为什么找我?”
夏侯勇稍稍回神,脸庞泛红,挪开些地方,给两人留下一些空间,说:“你知道血祭吗?”
赵幽诧异道:“血祭?”
夏侯勇点点头说:“对,最近……最近碰上一件案子,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当做祭品祭给本该魂飞魄散的亡灵。”
赵幽问道:“李昭凌知道这件案子吗?他怎么说?”
“血祭一旦开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
赵幽目光流转,似在思索:“你说得对,血祭是生祭的一种,源于古时期善逝一族,这一脉族人秉承天命,所以总是难逃本身的厄运,族人死亡年龄普遍偏小,所以衍生出各种生祭的方法,用来延续寿命。”
夏侯勇问:“那之前林颖的案子呢?也跟这什么族的有关系?”
赵幽摇摇头,说:“生祭中暗含水祭、火祭、血祭、还有活祭,鬼知道有没有魂祭?”
夏侯勇知道,赵幽又开始不好好说话。他松一下牙根,想赶紧趁着这人毛顺一点多问两句,继续说:“为什么你赞成死的人不止一个?”
赵幽趁机转过身,错过夏侯勇对着沙发外侧说:“你以为祭祀是一件简单的事?没有足够的黑暗力量,根本成不了事。这个人,非得在短时间内集聚所有的祭品,让怨念催生恨意,这样才能激发亡魂本身的求生欲……”
他话说到最后悄悄没了声,夏侯勇横在赵幽的面前,一只腿跪在他的两腿|间,凑近脸低声问道:“又想跑去哪?”
赵幽骤然心跳加快,嘴硬道:“我爱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
夏侯勇目光低沉,双手抚着他的脸,认真说:“那天……那天晚上强迫你是我不对,可是,我不是有意不告而别,因为……”
赵幽扭头,撇开目光冷言打断道:“我不想听!”
夏侯勇端着赵幽的下巴转过来说:“你必须听,大战在即,传令兵通知我……”赵幽不理夏侯勇,推开他站起来。
夏侯勇忍无可忍,一把拽住赵幽拉回到沙发上,说:“你既然埋怨我不解释,为什么又偏偏不愿意听我解释?”
赵幽眼中的哀痛一闪而过,他心里确实埋怨夏侯勇不告而别,可是,拖着一个残破的身体,他倒宁愿为这段感情留下一些遗憾,这样,至少面前这个人以后还能惦记着他。
赵幽狠狠心,拽起夏侯勇的衣领,利索地来个过肩摔。
砰——
夏侯勇大脑一炸,看着天花板,喃喃问:“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又偏偏这么狠心,一个劲儿把我往外推?”
赵幽的心顿时跟着狠狠揪一下,他蹲下来一巴掌拍在夏侯勇的大脑门上 ,说:“谁给你的自信,言情剧看多了吧?”
他拍拍手,背起靠在沙发边的吉他包就往外走,错过桌案时又退回几步,凝视着桌子上的双耳小酒壶没有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夏侯勇站在赵幽的身后,把脸蹭在他的脖子上,嘴上的胡子带来一阵细密的刺感,让赵幽跟着打了个颤,这人悠悠地说:“这东西现在可是古董了,我估计怎么也得上亿,你知道吗?为了好好保护它我费了多大的劲?防震防挤压防碰撞还得用碱水洗,所有工资都搭上去,就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够再回来……看看……”
赵幽红着眼睛嘴硬道:“一个破瓶子而已,嫌麻烦可以扔掉。”他挣脱一下又要走。
夏侯勇堵住赵幽,把他抱在怀里说:“我舍不得。”
赵幽闷闷地问:“为什么上次见完后,你没有再找过我?”
“我……我自己不敢去,而且,也不是没找,你们酒吧前段时间不是天天临检吗?你还被扣过一回局子……”
赵幽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启齿地说:“夏侯勇……”
夏侯勇“嘿嘿”一笑,再抱紧些:“好啦,你就别跟我计较了,我……”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幽封住嘴。
赵幽拽着他,直接推倒在沙发上。看着夏侯勇的眼睛,心中一个声音狂风肆虐:滚他妈的命长命短,先爽过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