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将军,都在这里了?一个鹿皮小包夹着一包烂C_ào,还有宋家军的令牌”
“看来这人还是个有身份的,先收进营房,再给将军传令!”
“是!”
“等等!”小兵刚要动手松绑收押,就被人打断。
“死罪暂免,活罪难逃。”他冲小兵使个眼色,小兵立即会意,扬起鞭子打在李昭凌的身上,李昭凌顿时觉得皮开r_ou_绽,浑身火辣辣地疼,下一刻,一鞭再接着一鞭,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李昭凌咬着牙,硬是不吭一声。
“好歹也是敌军,身上总得留下点印迹才是,至于另一个……难得有个娇俏的,供大伙找找乐子也好。”
“是!”
李昭陵的耳朵顿时被隔壁房间传来的叫喊声、撕扯声,求饶声占满,他身上的鞭子并没有减少,浑身的疼痛激得李昭凌阵阵发晕,r.ìr.ì夜夜,眼前的黑布一直都没有摘下来,都不知道过了几r.ì。
将军怎么样了?仗打得怎么样了?想到此处,李昭凌是真得后悔自己的鲁莽。他忍着浑身的不适,在舌头尖上狠狠咬一下,逼着自己保持清醒。现在思索起来,这一切根本就是设好的陷阱,可为什么这个将领却好像并不认识自己一样,还有宋卿之,宋卿之到底……
可是,每每听到隔壁的喊声,他只能用指甲扣着手指,逼迫自己停止思考。
终于有一r.ì,求饶变成了惨叫。
眼前的黑布突然被人摘下来,灯光昏暗,却依旧刺得他眼睛胀痛泪流满面,等到李昭凌回过神来,才看清面前白衣带血的宋卿之,一切都仿若是一场大梦。
“你……”
“嘘,别说话,我……我杀了人……一个又一个。”宋卿之仿佛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些话,他把绳子劈开,李昭凌浑身一软,要往地上倒。宋卿之赶忙扶住他,把手里的剑递给李昭凌,说:“你还能走吗?”
李昭凌冷笑一下,说:“能杀人!你呢?”
宋卿之看着带血的下衣摆,说:“右腿腿骨断了。”
“我背你……”
“不用……你……”
李昭凌不由分说背起宋卿之,道:“我得带你回去,放心,就算是死也要把你带到将军的身边。”
宋卿之目光一滞,被李昭凌背着出了营房。李昭凌并没有马上走,他看一眼黑着灯的主营,说:“将军中了毒,我得把解药拿回来。”
他趁着黑夜快速奔袭,宋卿之趴在李昭凌的背上,细细闻着这人身上的血腥味。越过篷顶,李昭凌小心把宋卿之放在房顶上,说:“等我回来。”
“嗯。”
宋卿之看着李昭凌的身影一跃,目光凝滞,重重地叹一口气,忽而嘴角扬起一抹凄楚的笑意,他知道,宋家军的陨灭将从今夜开始。
李昭凌躲过几个值夜的小兵,闪身进了营帐,摸上桌案悄声寻找,终于在架上的锦盒里翻出令牌和鹿皮小包,C_ào药完整地被收在小包里,李昭凌贴心收好,他刚准备盖上锦盒,突然看到盒子里的还有一信封。
他摸出信封,对着月光C_àoC_ào看了一眼,是穆义写给驻地将领的密信,信上所记大军将佯攻壶口,主攻上陇道,要求此处驻地将领于三r.ì后与大军汇合。
李昭凌忽而想起那r.ì鞭笞他的男人之言,似乎穆义这次是想背水一战,他来不及分析,将信封匆匆塞进衣襟里,拿起桌上的笔C_ào拟出消息,和信贴身放好,方才出屋。他到房顶上背起宋卿之,扯过院子里的马,一起在夜里奔逃。
他们骑着马刚刚跑出营帐,夜里便出现一声长呼:“俘虏跑了……”
火把燃起,身后的马匹追袭的声音越来越近,李昭凌带着宋卿之,越发吃力。宋卿之抓着李昭凌的胳膊说:“马载着两个人跑不快,把我放下,你自己走!”
“不行,我要带你回去见将军!”
“李昭凌,我们这样谁都跑不了!”
一支暗箭穿过,李昭凌在后,按下宋卿之的脑袋,两人一起俯在马背上,再一支箭穿过,直直地c-h-ā在马屁股上,马儿身子一歪,前腿跪下,李昭凌环抱着宋卿之,两人在地上滚了一滚,匆匆爬起来把宋卿之一背,徒步在夜里奔逃。
“李昭凌!”
“你闭嘴!不能再把你放下去第二次,我一定要带你回北魏,回宋家军!”
宋卿之漠然住了口,怔怔地抚在李昭凌的背上。
马蹄声渐近,暗箭继续s_h_è过,贴着宋卿之的肩膀落在地上。李昭凌停下脚步,侧身闪到山坳处,把怀里的药包、令牌和信一并塞在宋卿之的怀里,最后拿出纸条放在他的手心说:“这是我亲笔所书。拿着令牌去宋家军,没有人会拦着你,把纸条给了夏侯勇和王信,让他们见机行事。”
“那你呢?”
李昭凌看着宋卿之,嘴角微微弯了一下,说:“你是他的弟弟,我……什么都不是。”他转身冲出山坳,拿着石子掷在领头人的身上,飞身起跳,把人踢下马,缰绳一拉,俯身拽起地上的宋卿之,又带着他继续夜里狂奔,刚刚拐过弯,就把手里的缰绳j_iao给宋卿之,说:“告诉他,我爱他。”
宋卿之眉头一蹙,诧异地看着李昭凌,李昭凌翻身下马,宋卿之拉紧缰绳停下来,坐在马上怔怔望着李昭凌,李昭凌大喊:“快走!”
宋卿之听到声音,依旧站在月光下,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人。半晌,他从怀里掏出令牌和药包,扔在李昭凌的脚前,说:“有什么话你自己跟他说。”说罢,他“吁”的一声,骑着马向敌人迎面冲去,眼看就要撞在一起,再调转马头,向另一条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