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排一个长相貌美的女孩嗲嗲地说:“老师,你先来个自我介绍呗!”
旁边几个女生一听,立即七嘴八舌吵吵起来:“对啊!老师介绍一下吧。”
男人虽然面无表情,却目光柔和,他掰了三分之一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李昭凌三个字。一笔一划刚劲有力,落笔干练,教室里顿时又S_āo动起来。
说实话,宋译的亲爹宋伟忠平时练字当吃饭,他从小就见惯了自家老头的书法,眼睛都被养叼了,家里成堆的名家帖子让他当成废纸擦鼻涕,可这会看到李昭凌的字,还是被结结实实地震撼到。
李昭凌沉下眉眼,低沉地声音再次响起:“木上子下,圣昭天下,凌天跻飞,好了,我们上课吧。”
女生们见这位李老师一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标准|xing|冷淡表情,也渐渐没了热情,默默低头翻开书。
“第69页。今天,我们开始讲战国,北魏,距今约三千余年前,是这七朝乱世中唯一的盛世……”
宋译前排的短发女生特意扭头看了一眼,见宋译没带书,默默地把自己的给了他。宋译倒是不客气,接过书放在桌上C_àoC_ào翻了一下,目光停留在页面中间一身戎甲的大将军像上,一张画像整整占了半页纸,画像下写着“北魏大将宋牧之”七个字。
他瞟了一眼觉得实在没意思,随便翻两下就合上了书,从桌兜里拿出随身带着的牛皮纸袋,抽出一页纸摆在桌子上。纸上印着一个表格,中间一栏的空隙处画着一支银色杆的毛笔,笔杆上刻着一只八爪金龙,正面,背面各一个视角,胡须生动,逆鳞清晰,徐徐如生。
这是一份经过行家盖印的文物鉴定书,名字一栏写着北魏银鸾笔,鉴宝人写着慕城大学教授王德。
从宋译很小的时候,宋伟忠就爱好收集古玩,出事那天,他就是来学校取走这个经过专业人士鉴定的文物,结果没想到居然搭上了命。
可是现在鉴定书在,笔却消失了。
宋译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坐在副驾驶座,红色桃木的笔盒被牢牢握在手里。他脑中灵光一现,木然想起意识昏沉之际,男人诡秘的声线,身上禁不住阵阵发凉。
如果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y-in谋,那么这人肯定一早就探出了宋伟忠的行踪,并j.īng_心设计了车祸,银鸾笔被顺手牵羊。
其实,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宋伟忠在非公共场合出入向来小心。倘若车祸真是蓄意谋划,那么,这位王德教授又在其中充当什么样的角色?现在车祸才刚发生他就请了长假,究竟是为了避风头,还是有什么别的意图?
“咚……咚……”
皮鞋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打乱了宋译的思路,他目光向前,一米外,李昭凌深蓝色衬衣熨帖地裹着肩膀,遮盖着宽阔而结实的胸膛,身材比例上宽下窄,恰到好处确实抢眼。
李昭凌右手端着课本,迈上台阶走向宋译,说:“这位同学,你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宋译脸色顿时有点难看,犹豫一下站了起来,四目相对没有说话。
李昭凌比他高出小半个头,离近观察,这人高挺的鼻梁下眼窝轮廓越发深邃,衬着麦色皮肤显得脸部的线条更加硬朗。他从眼角到唇纹,不带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语色虽然温和,却自带一股疏离,看上去……不太安全的样子。
对待某些暗藏的力量,宋译向来有一种如猫般先天的直觉和警惕。
他挠了挠头,立刻露出一副好学生天然呆的迷糊表情,抱歉地说:“对不起,李老师,我刚刚走神了。”
“坐下吧。”
李昭凌的双眼往桌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了画着银鸾的图纸上。宋译赶紧把纸夹回到书里,抬头看着李昭凌尴尬地笑了一下。
李昭凌沉声说一句:“注意听课。”然后沿着过道向讲台走去。
.
“铃铃铃……”
下课的铃声响起,李昭凌收了书穿上外套出了教室。
宋译把图纸收进牛皮纸袋,刚准备还书,就被一个黑影挡住了光,贾勇仗着多出一个头的身高,一手抓住宋译的领子,咄咄逼人道:“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是不是被我吓破了胆?”
周围的学生都默默空开场地,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宋译皱了下眉头,眼中寒光转瞬即逝。下一秒,他果断|Cào|起手里的课本向贾勇的头上砸去,工具不趁手,只得配上十成十的力气。
大学课本不论什么专业,向来份量感人,贾勇虽然没有头破血流,但这几下也足以让他一米九五的大汉眼冒金星,捂着头蹲在地上。
宋译整理下衣领转身要走,耳旁一阵风声忽得略过,宋译闪身躲开贾勇踹过来的一脚,再顺手抓起他的胳膊,借势把大高个扔在椅子上。
“噗通……”
一声巨响过后,耳边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宋译站在原地,眼前场景迅速变化,一幅又一幅的画面一闪而过。他定睛一看,贾勇正站在学校的楼顶,双手展开跳了下去。
他身上冷汗直冒,顿时塞满毛孔,错愕而惊恐地神情显露无疑,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贾勇,拿起一个暖水杯向他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