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是块冰,他是知道的,怪自己贱,上赶着去捂他。
周澜的不高兴,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原本有些喜庆的气氛,从云端沉甸甸地下坠。
犹如每个人的心,由轻快转向沉闷。
散场时,林见yá-ng想跟着周澜一起,但被周澜无声的一个眼神给吓到愣在当场。
等他醒过神来,周澜已经走了,他明白,这次是不能去周澜家了。
周澜坐进车里,沉默着看那个电话号码,一晚上他接了无数个电话,但没有一个来自这个号码。
一晚上,他也拨出了无数个电话,但每一次,都提示着对方已经关机。
他紧皱着眉头,把车往沈韵家开去。
沈韵家的窗户是黑的,想来大约已经睡下了。
他敲响了房门,女孩子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谁呀?”
周澜脑子一懵,楞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沈清。
沈清只在门里答话,并不开门。
沈韵曾经一再跟她强调过,晚上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沈清一直很听话,哥哥这么说,她便这么做。
连哥哥让她跟男朋友分手,她也乖乖地做了,即使自己偷偷哭了很多次。
但哥哥说的对 ,那天的话她都一句句刻在心头上。
哥哥说:“沈清,读书未必是最好的路,但总能够让你多一点选择,哥哥想你以后都能过的快乐幸福,而不是被生活强迫着毫无选择余地的,随便走一条路。”
沈清哭了,他便把她抱进怀里,说:“人一辈子这么长,如果走进一条看不见光的路,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你现在还小,还不懂这么多,但这些话哥哥却不能不说。”
但沈清懂的,她从小就生活在一条看不见光的路上,没有人比她更害怕那样的路。
正因为极度渴望光,她才那么迫不及待地选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以为那点爱情是光,但后来她才发现,哥哥才是光。
她抱着哥哥的腰,在哥哥胸口大声地哭泣,说着妥协的话。
沈韵叹息着,揉着她的发,虽然不忍心,但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强迫着她快速成长:“你要记住,喜欢是暂时的,没有用,钱,学业,前途才是永远的,等有一天你强大到能够选择自己的命运时,爱情会来的。”
沈清的学习进步很快,她也很明确地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即便她的内心成长了很多,但她在哥哥跟前永远都是无比乖顺的孩子,她愿意听沈韵的。
周澜说:“我是你哥哥的一个客户,找你哥哥有些事儿,他在家吗?”
沈清隔着门说:“我哥哥昨天出差啦,不好意思啊,回来让他联系您。”
“那知道他去哪里出差了吗?”
“我哥哥没说,说就在附近,过两天就回来。”
周澜下了楼,立刻找人查了沈韵的出行记录,但完全没有任何信息。
沈韵他去了哪里?
周澜对他的愤恨之情早已烟消云散,唯留下那种无法将人抓在手心的恐惧与挫败感。
他找遍了沈韵能去的所有地方。
连着三天过去了,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沈韵却音讯全无。
这天清晨,他坐在yá-ng台发呆,那是往r.ì里沈韵最爱坐的地方。
清晨朦胧的光线中,目光穿透虚无的空气,他感觉到了孤独。
那个孤独的身影跃入他的脑海,那个人靠着灯柱在抽烟,双眼望着一个地方。
那是他见过沈韵情绪波动最丰富的时候,即使那些情绪一闪而过,但他却看进了眼里。
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那个地方,身体随着思绪而动,他冲下了搂。
作者有话要说:
迫切地想写甜文
第29章 第 29 章
沈韵没想到这几天竟然会遇到高原。
那天之后,他暂时住在了父母小区外的小旅馆里。
像在外飘零了太久的游子,一朝趴伏在父母脚下,温暖又感动,幸福又满足。
每天早早起来偷偷看一眼父母,剩余的时间便去台球室呆着。
虽然身上的伤口依然疼痛难忍,虽然r.ì子依然过的艰难,但却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生活了。
他甚至默默计算着,要不要搬到附近来住。
这家台球室是他从小就来惯的,老板早已退休,现在的小老板是他儿子。
很少有人能把一家台球室经营到这么长长远远的,也很少有高奚这么长情的客户。
高奚喜欢台球,每当有解不开的难题,或者情绪不能平静时,他便会静静地一个人执杆击球。
不一定要对战,大部分时间一个人沉浸在这种游戏中,在浮躁中渐渐能寻求到那安静的一隅。
手上的动作,与大脑中的思绪,分流而行,最后殊途同归。
往往放下球杆时,困扰自己的难题也已经迎刃而解。
他打台球的姿势非常优雅,小老板第一次见的时候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后来熟悉了,小老板说,你打球的姿势跟我以前一个客人很像。
沈韵笑笑:“哦?”
小老板神色有点沉重,但没再多说。
这天沈韵进了台球室,选好杆,俯身击球。
有人站在了他的桌旁,默默观看,沈韵将球都击入洞中,才抬起头来。
那是高原,一双眼微微潮s-hi,四目相接,沈韵心中巨震难平。
他咬了咬唇,首先笑着打了招呼:“要一起玩吗?”
高原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去擦了擦眼睛:“我不太会,你能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