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之前在车上失控得过分了,哭得太不像话,想必车上的人都记住了他,而且这里离首都其实也不远, 他很不安心,他决定继续往南跑。
这个时候, 距离楚今非被送入手术室, 已经有五个多小时了。
楚今非一被送来医院,就被安排了紧急会诊,然后迅速被送进了手术室抢救, 情况似乎很危急。
王助理一到医院就联系了楚今非的父母,可楚今非的父亲现在正在国外,一时半会儿没法过来, 他的母亲倒是就在首都, 听到自己儿子身受重伤进医院, 还要做手术的消息,她立刻表示待会儿就来。
现在,手术室外,王助理坐在椅上,焦急地等待着。
走廊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其中包括着高跟鞋的声音,王助理抬头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有几个人正在往这边走来,为首的两人一个是微胖的上了年纪的男人,穿着白大褂,另一个是名女x_ing,她妆容j.īng_致、着装干练,模样十分优雅美丽,浑身散发着成熟女x_ing的魅力,又让人看不出具体年龄。
王助理认出了他们,起身道:“唐总、王院长。”
楚今非的母亲唐晓君神色凝重,眉心微微蹙着:“小王,今非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重?”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王助理说,“只知道好像是被牙刷捅进去了。”
唐晓君说:“这个我刚才已经听王院长说了,现在我想知道的是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具体的原因我真的不知道,我去的时候楚总他已经昏迷过去了……”王助理将当时楚今非的情形如实描述了一番。在唐晓君的询问下,他又说出了原绍越的名字,把他在现场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不过,他隐去了一点细节,一点他在等待医护人员前来时突然感觉到不太对劲的细节。
他发现楚总身边不远处竟然有一条铁链子,这铁链子的另一端缠绕在一根柱子上,像是专门用来把人锁在这房间里用的。另外他很熟悉这个这栋楼的户型,所以他还发现那个房间里没有窗户,本该是窗户的地方,却被装上了铁板一样的东西。整个房间就好像一座监牢。
他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不禁想起了楚总最近这几个月,时不时就要到这套公寓里去,每次去都要待上不短的一段时间,在这期间,还会打发他到附近去转悠或者让他去他在这里的另一套房子里休息。
王助理以前也暗自猜测过,楚总是不是在里面私会小情人,可是现在看来,这里边也许藏着更复杂的事情……
当王助理发现原绍越不见了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原绍越畏罪潜逃了。他本来再次想到了报警,但他又想起这间屋子可能存在着一些他老板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还是没有第一时间报警,而是选择联系了楚今非的父母。
唐晓君听完王助理的叙述,说:“那么,捅伤人的,岂不是很可能就是这个原绍越?”
王助理道:“对不起,唐总,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唐晓君漂亮的眉毛紧紧皱着,像在思索着。忽然,手术室的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些人,把一张急救推床簇拥在中间推了出来。
床上躺着的,正是脸色比纸还要苍白的楚今非。
原绍越又转了两趟车,在傍晚时来到了一座小城市,这时他已经再也不想坐车了,他刚才简直是逃下车的,他觉得再多坐一秒,他就会立刻吐出来。
原绍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离开了车站。他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走,见到小旅馆就进去问,走出了好一段路,才终于找到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民宿旅馆。
这家店看上去条件比较简陋,但原绍越这会儿已经碰了许多次壁了,加上他还有点失魂落魄,只觉得晚上有地方住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闲工夫挑三拣四,当即表示要个单间。
单间的价格非常便宜,只要几十元。老板非常热情,亲自把他领进了房间,帮他把房卡c-h-ā上,还说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他说。
原绍越连声说好,等老板一走,他关上房门,打量了一下屋子,才发现这地方便宜是很有道理的。
这间房的面积才几平米,一眼看去也就只有床、床头柜、电视柜、电视机、空调这几样东西,电视机还不是液晶的,而是那种正方体的大块头。四周的墙壁颜色白中透着乌,头顶的灯光惨白,整个房间都扑面而来一种让人难受的、老旧过时的气息。
原绍越一直以来过的都是养尊处优的生活,哪怕是在被楚今非囚禁的那段时间里,房间里的家具用品等也都价格不菲、品质不凡。
他还从来没住过这么差的地方,本能般的嫌弃顿时涌上心头,真想立刻拔腿就走,可是理智却马上告诉他不能,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原绍越皱着眉头,站在门前看了半天,还是只好忍着不快坐到了床上,然后他又发现这床的床垫特别硬,床单也特别硬,被子摸上去像硬邦邦的纸,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一切都很不舒服。
他满腔都是烦闷、愁苦的情绪,拳头不由攥紧了,在床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当天晚上,由于床铺的舒适度太低,再加上太多纷乱的思绪在原绍越的脑海中盘旋,搅得他不得安宁,原绍越失眠了一整夜。
他的床边有一扇小窗户,他就这么睁着眼,看着窗外一片深沉的漆黑,渐渐的竟看到了天际泛起微光。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外边已经大亮了,原绍越才强迫自己从被子里爬起来,他脚刚一落地站起,就觉得一阵头晕,差点栽倒在地,还好及时扶住了墙壁。
他才发觉自己应该是饿了,从昨天早上逃出来直到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吃。
他只好强撑着出了门,就近找了家面馆要了碗面。其实他仍然没有胃口,可他还是强迫自己吃了大半碗。
回去的时候,他在前台又看见了老板,老板笑着跟他打招呼,又问他道:“你今天还在这儿继续住吗?”
“……住。”
原绍越极其想换个地方,可是他也不知道何时能找到新地方,只暂时好委曲求全,又j_iao了一天的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