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大嘴里叼着支烟,起身走过去,用脚踢了踢他的手臂,“知道两倍是多少吗?一亿。你拿得出手吗,大明星?”
雨天地面又s-hi又凉,梁松影坐在地上看不见眼前人,只得往后缩,靠住墙壁。想到他们的企图和摄像机,在脑海里衡量了一会儿,“可以,你们放了我,我让朋友来j_iao钱。”
胖子“哇”一声大叫,“真的假的?老大?”
钱老大却不为所动,“小子,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出尔反尔传出去砸我招牌,我以后还用在Y市混。Y市虽然不怎么好,好歹也是我们底层小混混一个立足之地,你们这些没人x_ing的资本家把我们的血吸干了,还想把我们赶走?没门!”
梁松影忍住身体的颤抖,竭力让自己冷静,但声音出卖了他,他的声音本就清薄,一个不稳,音就破了,显得可笑滑稽,“你悄悄把我放了,拿了钱走,没人会知道。再说,我保证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不会报警,关于这点你们可以信我,我是公众人物,绝对不想爆出丑闻。两倍价钱,一亿,你们再好好想想,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以后吃喝玩乐不用愁,不用看人脸色做事,娶漂亮的女人,穿名牌衣服,开豪车,住豪宅,人人看得起你们……”
梁松影痛哼一声,中断了讲话——有人踢了他腹部一脚。
钱老大收起脚,一个暴栗敲在差点流口水的胖子的光头上。他俯下身,揪住梁松影的衣领,“很得意是不是?有钱人了不起?老子最恨有钱人,小子,我们道上有一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你抢了人家男朋友做了小三,就别怪自己有今天下场。”
梁松影脸色忽然白了白,眼布下的嘴唇抖了一抖,钱老大当他心虚,又提腿大力踢了他一脚,踹到墙角边。他的背撞到墙角,整个人缩起来发出痛苦的声音。
“是叶扬吗?”梁松影的声音轻了些,忍着痛闷闷地传出来。
没人回答他。
房间除了脚步声,开始从电视里传出女人的 y- ín /靡叫声。
他尝试去挣脱绑在手脚上的麻绳,手腕皮肤被粗糙的纤维割得生疼。但绳结纹丝不动,被黑布蒙着眼的脸上渐渐露出绝望神色,嘴唇抿着,牙关紧咬。他什么也看不见,身上几处被打得很痛,绳子又粗又硬,绑得那么紧。而此时又是几点,晏望霄有没有发现他出事了,他被人绑上车究竟附近有没有人看见之后报警,他逃过一劫的可能x_ing是多少,叶扬忽然良心发现及时出现放了他的可能x_ing是多少……
他在心里疯狂叫唤着晏望霄的名字。
“老大,我带人回来了。”矮子东开门。
梁松影的手抖了几抖,加快手上的速度,手腕被磨出血,顺着手掌流过手心,从指尖滴答一声滴落在地面。
矮子东带进来三个衣衫褴褛的男乞丐,脏得跟一块碳一样,不知几个月没洗过澡,均眼神惴惴不安地看向屋子里的人。
钱老大摆手,“去去去,别过来我这儿,臭死了。去那边,看见那个人没有?好看吧?可是大明星梁松影啊,知道要让你们干嘛吗?让你们爽!事后还给你们钱,更爽了是吧?来,先吃点东西,做这事得有充沛体力。”
钱老大走开,三个乞丐朝桌上扑去,脏兮兮的手抓起j-i腿羊腿送到嘴里大口地啃。钱老大在一旁悠闲吃烟。
过了大约一刻钟。
不大不小散发着s-hi气的房间里,他和三个满身臭气的男人扭打在一起。他愤怒地喊:“别碰我,走开!走开!走开!”他大声吼叫。
他疯了一样朝人撞去。
“揍他,把他揍老实。”钱老大看不下去,“胖子你扭断他手脚,看他怎么挣。”
房间里发出几声惨叫,梁松影的两只手腕无力地垂着,随后绳索被解开。
视野中一片黑暗。
全世界都是恶心与疼。
恶心得想死,疼得想死。
矮子东在摄影机后移动镜头,钱老大老神在在地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偶尔投过去一眼。
梁松影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知道过了多久。
“胖子,录像拍得不错。”
梁松影紧紧闭着眼,摊在地上,像一只破碎的布偶。
有人往他手臂上扎了一针。
身上忽然s-hi淋淋,鼻子闻到极臭的味道。
“去j_iao货了,走吧。”
黎明天亮了,简陋的屋子一片狼籍,充斥着一股味道。地砖上有红色血迹蜿蜒曲折,也有颜色不明的液体,窗外雨淅淅沥沥仍在下着。
晏望霄“砰”一声大力推开门,扶墙喘着粗气,水从他s-hi透的衣服“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他看到房间情形,眼睛倏的睁大,愣在门口。宋礼跑得比他慢,从楼梯口转出来大步跨楼梯,跑到晏望霄身后,着急地问:“Lan在里面吗?那条消息假的吗?”他把门推得更开,越过晏望霄朝里面张望,扑鼻一股恶臭,他赶紧捂住鼻子,“臭死了,怎么……”话没说完,他猛地瞪圆双眼,忍耐着走进去。
屋子地板上趴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头发凌乱,身上满是红印掐痕、污浊液体,两只手腕以怪异的姿势搁放着,似乎断了。最让人心惊的,是双眼紧闭,朝向门口的那张苍白失色的脸。赫然是他们寻找了一晚上的梁松影。
宋礼忽然感到惊悚极了,下意识去看了一眼还呆立在门口的二少。
梁松影身上,和身体附近的地上,被人恶意泼了腥臭难忍的黄色屎尿。
第62章 抑郁
在门口平复气息,脸上的痛却无论如何消除不下。犹豫了一会儿,晏望霄走进去,小心踩着干净地面,在离趴在地上的梁松影几步外停下。他想靠近,不能靠近,想蹲下去伸手拉他起来,不敢伸手。他捂住嘴巴鼻子,眼神冰冷一片,语气像结了冰丢进空气里,“清洗一下,带走。”
宋礼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同情,“好的。”他也不怕脏,鞋子踩上去,走到梁松影身旁,脱去外套隔着衣服去捞他起来。“Lan?”他叫了梁松影一声,话音刚落,旁边几步外传来一声巨响,是桌子倒地的声音。他惊吓地转过头去,看见晏望霄把桌子掀翻后,背对着他生气地说:“你叫醒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