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报答,梁松影把旅途一切脏活累活包揽上身,活像小厮跟前跟后,服侍自家公子出门游玩。
晏望霄戏称他小松子,梁松影有时叫他小公子取乐。
未来不可知,他们专注眼前,喜欢整r.ì呆在一块儿,爱黏着对方。
那三个月里,他们变成了世界上最温柔体贴的情侣,把能想到的,能对对方好的事情都做了一遍,互相把对方感动得一塌糊涂。
偶尔晏望霄洁癖发作,不想亲嘴,梁松影感觉到他在隐忍,有点难过。然而他对上晏望霄的双眼,又觉得释怀。晏望霄为他忍耐至此,妥协至此,他还有什么不满,还有什么可抱怨。
野游归来。
梁松影一天天数着r.ì子过,心情苦闷难言。
一天晚上,他去飞儿酒吧,坐在角落一个人喝酒。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以为是晏望霄来接他。借着幽暗灯光一望,看见的是任泽余的脸。身子后仰,与他保持距离,“什么事?”
他看向周围,似乎没人发现任泽余溜进来,不然以这家酒吧与晏望霄的关系,不可能放他进。
“我打不通你的电话。”任泽余说,声音很嘶哑,平平的调子,几乎没有起伏。
“你想说什么?”梁松影站起来,喝尽杯中酒,拿起外套穿上。
“说骆承安。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清楚。”任泽余拦住他的去路,用重重的语气道:“给我说清楚!”
梁松影被他堵在角落,“让一下。”
任泽余把他推回去坐,“说了才准走!”
梁松影被他粗鲁无礼的动作惹得不快,“你挡住我的路!当年的事,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就是什么,我对你无话可说。”
两人干瞪眼,梁松影越瞧他越堵心,几乎要厌恶起来,用力推开他,擦着身挤出去。任泽余从身后伸手拦他,梁松影反手格挡,只听“啪”一声,回头看见任泽余的手背拍在柜台边沿,任泽余用另一只手按住受伤的那只,怒视他。
“二少二少!”
酒吧忽然S_āo动起来。
梁松影立刻反应过来,极快回身,把晏望霄向任泽余脑袋砸下的酒瓶子用手臂挡了一下。酒瓶在他臂上碎开,哗哗流出液体,润s-hi衣袖。晏望霄眼睛一下子红了,还要去找任泽余报仇,被梁松影忍痛拦腰抱住,拖离战场。
“别闹了,还没定罪,在那之前不能再和他起冲突。”梁松影在他耳边低声吼道。
晏望霄岂是能忍这口气的人,奈何梁松影一直用那只被酒瓶砸过的手臂拉他,不停呼痛,他一边被拖走,一边破口大骂。梁松影不得不拖走晏望霄,本就憋闷,听他骂倒舒心不少,任由他骂了一会儿,一路对人说你们听不见你们听不见,才在即将出门口时捂住晏望霄的嘴,“好了好了,不生气了。”
出了酒吧,服务员听梁松影的话把门锁死,晏望霄又拍又踢了一会儿门,引来路人观望,才消停下来。
晏望霄脸上写着“难受”两个字,过去拿起梁松影的手臂,借路灯仔细查看,没发现碎片扎进皮肤,才小心捋起袖子,昏暗中好像红了一片,也不知是肿起来的,还是红酒的颜色。梁松影掏出一包纸巾,“没大碍,只是有点儿疼。”
晏望霄替他擦,冷声说:“那你活该疼,谁让你给那个人渣挡。”
梁松影没说话,他接着厉声道:“好心着雷劈,第一回 算你好心,第二回你就是蠢,无可救药。”
梁松影闷闷道:“我也不想,可你这样做对r.ì后不好,我得拦着你。”
晏望霄仍然不为所动地冷着脸说:“你爱惜自己吧!”
梁松影仿佛意有所指:“你也是啊。”
晏望霄低头擦拭着,梁松影的目光从手臂移到晏望霄脸上,看见晏望霄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明亮,盈盈润润如覆了一层薄薄的水膜,在昏暗里异常柔和。
晏望霄心里从没有这么难受过,眼看着梁松影受伤,还是被自己误伤,听他喊疼,自己心里更是酸胀酸胀,难受得无处发泄。他何时听梁松影喊疼,都可以取笑他,可这时候他听不得。忽然听到头顶传来梁松影轻轻说话的声音,“我不疼了。”
他抬起头,梁松影笑看他,“不疼了。”
晏望霄“喔”一声,怔愣了一下,才放下他的手臂,“还是要去诊所看看,不知有没有骨折。”
梁松影跟上去挨着肩膀同行,“人手臂上的骨头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
晏望霄叹了一口气。
梁松影就笑了两声,“望霄,望霄,望霄啊,你是不是很担心我啊?”
晏望霄把头扭到一边。
梁松影小声唱起情歌,歌声轻松愉快。
“傻瓜,上车了。”晏望霄叫他。
“哦哦。”梁松影把袖子放下来,用外套遮住,钻进车里,“你说谁傻瓜?”
“姓梁,名松影,英文名叫Lan的,男x_ing,很傻的,以后你遇见他,要记得把他骂醒。”
“重新自我介绍,我姓晏,叫晏松影。”
“……”
两人一路斗着嘴回家,梁松影去洗澡,晏望霄拿起手机走到yá-ng台锁上门,打电话给周贝,“我前段时间j_iao给你的那封信,你给任泽余送去吧。”
“喲,终于想通了。我早说了给他送去,让他知道当年真相,说不定有所愧疚会给你求情减刑呐。”
“我已经不在乎这个,我只想让他难受。”
“唉,我是个路人都看不过眼。行了,我会照办,办得漂漂亮亮。”
“好,那么再见。”晏望霄顿了一下,“另外,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