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骓手上的情况站在边上的李天知看得一清二楚,这下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辛骓会带着一个大麻烦的原因了。他悄悄把自己跟辛骓的距离挪开了一点,然后试探x_ing地问了一句,“师哥,你不会是中招了吧?”
“嗯。”辛骓点点头,起身下了床。他走到李天知面前,“怎么解开?”
李天知一看不厚道地笑出了声,看着这个臭脾气师哥吃瘪比看相声还有意思,不过点到为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李天知憋住笑,他清了清嗓子说:“这个我还得去查查。”
玩笑归玩笑,他还是舍不得让猎灵基地损失了辛骓这枚大将。要是他没猜错的话,这个血契要比一般的血契霸道不少,自己师哥这三个月有的是苦头吃了。
“嗯。”
辛骓应了一声之后就没再打算想搭理李天知了。李天知一心想着血契的事,在房间里没待多久后就去了书房。辛骓重新坐回床上,他得等床上这个人醒过来。李天知刚刚那一木奉子夹带的灵力不算多,这个人应该快要醒过来了。
果然,李天知走了没多久,赵赢慢慢地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辛骓的赵赢心情非常糟糕,他揪着被角爬起身就想往辛骓那边扑。结果李天知那一木奉子的后遗症太有存在感,他随便一动,后脑勺就痛的慌。
“刁民……”赵赢咬牙切齿地看着一脸冷淡坐在自己面前的辛骓。虽然刚刚那一木奉子是这刁民的师弟打的,但他下意识地把这一切的过错全推给辛骓。现在新仇旧恨,他就更想要这刁民的命了。
“辛骓,名字。”辛骓面无表情地提醒。
赵赢直直地盯着辛骓,一张薄唇被他自己咬的泛白。他没想到血契反噬带来的痛苦会那么大,咒文就跟活过来一样,拼命地往他身体里钻。虽然那老头以前早就跟他说过这些,可真当这切肤之痛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又一次体会到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咒文一旦开始反噬就不会轻易地暂停下来,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最前端的字已经开始嵌进了他的皮肤里了……等全身的咒文下嵌,他再没可能有生存的机会。他转过身重新躺了回去,他得从长计议,这个人的x_ing命他势在必得。赵赢闭上眼睛,一道朦胧的影子从他心底浮了上来。
终究有一天,他会让那个人再回到这片土地上来。
他身上灵力费了太多,现在有点撑不住闭上眼睛就忍不住想睡过去,可是他不敢,只能硬撑着假睡。他现在身上的灵气太弱,他怕自己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想是这么想,做起来就有点难了。赵赢眼皮越来越重,眼看就要睡过去,突然一个重物砸在他脑袋上,一下就给他砸醒过来了。
赵赢起身一看,砸自己脑门上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被那刁民整天呼来喝去的丑东西。他脸色一变,拎着丑东西刚想丢,站在床前的辛骓突然凑过来。
“拿着。”辛骓把幼兽往赵赢怀里一推,在某人变脸之前他开口强调:“放心,这不是什么害你的东西。”他把左手手掌伸到赵赢的面前,“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一个半灵人要是散光了灵气,结果就是死。幼兽一直受他的灵气庇佑,分点给这个人也无妨。
“名字。”走之前辛骓又开口重复问了一句。
可能因为辛骓的示好,赵赢的态度稍微软了下来,他垂下眼睛小声说了两个字。
“嗯。”辛骓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刚走出房间,李天知一脸兴奋地迎了上来。
“师哥,跟我过来。”他现在很兴奋,连带着无时无刻都挂在脸上的假笑都真实了几分。刚刚的发现,实在是让他的兴奋不已。这世间他摸爬滚打了三十年,第一次有今天这样的好运气。他给辛骓拉开书房门,把人叫了进去。
李天知的书房有大大小小三四排书架,虽然面积不大,但都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李天知本人对看书涉猎极广,从地摊文学到古言古籍,这些都能在李天知的书架上看见。他喜欢这个时代,在辛骓还没接这个超S级任务之前,他就已经在这里定居了五年之久。
李天知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本破破烂烂的竹简走了过来,他把竹简摊放在书房中央的书桌上。他伸手指着竹简的某一处,“师哥你看。”
辛骓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竹简上的文字已经变的模糊不清了。他摇摇头,表示自己看不明白。
“没事,我来告诉你。”李天知拍拍胸脯,他给辛骓搬了张凳子,示意辛骓坐下来。
虽然很不适应李天知的突然示好,但辛骓还是坐下了,“多谢。”
“嗯……”李天知俯身在竹简上方,他沉吟了一声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竹简上写的就是那个血契的下契方法,而恰巧我听说过这种血契的破解之道。”
辛骓看了一眼那破破烂烂的竹简,朝李天知说道:“继续。”
“师哥你也知道,那人个人用的上古凶兽血下契。上古凶兽血液霸道无比,想解开这个血契自然要用更霸道的方式。以前我出任务时偶遇过一个职业写咒人,我跟他闲聊的时候他有跟我提过这个。”李天知说着有点口干,他把竹简仔细收好后,给辛骓跟自己倒了杯茶。等他咕噜咕噜地喝完一大杯茶之后,他才开始往下说重点。
不过坐在一边的辛骓倒是不着急,他静静地等着李天知往下说。
“写咒人是个怪人,对于写咒这件事他表现的很疯狂。以前他为了找一个失传已久的大咒,居然掘了他师傅师祖的墓。他师祖跟师傅陪葬品里有不少手记,他从这些手记里知道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虽然掘祖坟还挺缺德,不过他这也算某种程度的见多识广了。他跟我说的是,在这个时代的这个大陆上,有四个凶兽冢,兽冢里分别放着它们的兽丹。”李天知说完又往嘴里灌了半杯水,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觉得格外的热。
辛骓若有所思地盯着李天知,以前师傅也有跟他说过兽丹的事。只是当初的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那几天课程下来,他基本上是睡过去了。
李天知缓了缓身上因为兴奋而产生的燥热,他继续开口说:“我听他说,四颗兽丹的威力可以破除一切咒语。”
“那凶兽冢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这个我也不知道。”辛骓的问题让李天知犯了难,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一张狐狸脸耷拉了下来。他恹恹地说道:“我在这认识个算卦的,改明天我带师哥你去看看。”
辛骓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面,“嗯,尽快。”
李天知狡猾地笑了笑,“师哥,我的业务能力你就放心吧。”
“好。”
辛骓应了一声,他跟李天知打了个招呼后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刚打开门,一团黑影咻的一下从床上窜了过来,直奔他怀里。辛骓低头一看,幼兽正瑟瑟发抖地把脑袋往他胳膊底下钻。
“下去。”对于幼兽,辛骓的管教一向严格。
幼兽嘤了一声,它晃了晃脑袋,俩爪子死死地抠进辛骓的衣服里。要是放在平常时间,辛骓这会儿肯定拎着幼兽的尾巴给人丢出去了。这会儿他发现幼兽脑袋上的毛变得一团糟,身上的灵气空荡荡的。他往坐在床上的赵赢看了去,那人正趾高气扬地看着他,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辛骓微愠,原本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他把幼兽拎起放在肩上,顺便拿了一张蓝符塞进幼兽的嘴里。幼兽难得见到辛骓这么温柔的样子,它嘤了一声俩爪子不停地朝屋外指。
它想去坐电梯。
下一秒它就被辛骓从肩膀上拎了起来,这小东西蹬鼻子上脸的功夫到底还是炉火纯青的。他冷着脸盯着又跟他装可怜的幼兽,心里在盘算着等回去了,自己可以把这小家伙弄到什么地方去历练一下。免得这个已经一百来岁的家伙,装嫩而不自知。
不过这次他勉强满足它一次,正好他现在心绪不稳灵气紊乱,出去走走也行。
辛骓找李天知借了个布袋把幼兽塞了进去,然后提着幼兽出了门。和赵赢那个老古董不一样,作为生活在几百年后的人类来说,他除了认路这块短板之外,在其他方面还是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习惯。幼兽十分喜欢在电梯间里失重的感觉,一到电梯里头它立马就把大脑袋探了出去。可惜下一秒辛骓就把它的脑袋重新摁了回去。
什么地方都讲究个隔墙有耳,他们现在在明,敌人在暗,万事还是小心为好。下了电梯辛骓带着幼兽在楼下转了一圈,可能是有李天知在这,这周围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现在还对早上若隐若现的气息有些介意,他敢肯定那不是李天知。他没有追踪到具体的人,所以对方是敌是友也未可知。在他们身边有这么一个敌友不分的人,让人不得不在意,也许他得跟李天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