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愣了愣,看了看样貌相仿的两个人。
“关你什么事?”
白遵守亮了一下公务员证。
“艺人街头演出要申请执照,经过审批才能在限定区域内表演,现在是非法j_iao易,要我跟您的律师谈谈么?”
没等任何人反应,白遵守揽过谢道灿的吉他收好,关上琴匣,一手拎着,一手拽了谢道灿一把,谢道灿站着没动,白遵守也不勉强,兀自往街的尽头走。
谢道灿看了刚才的“富家少爷”一眼,那人手掩在袖口下,跟他打了个OK的手势。
“白检察官这是在滥用职权么?不是说你喜欢你的跟我没关系么?我和谁非法j_iao易难道跟你有关系么?”
谢道灿大步追了过去。
“跟你长得像就有管辖权?”他抓着白遵守的腕子,“哪儿是你们刑事六部的管辖范围,要不要盖个章?”
白遵守想挣开,想回击,可是听着这样胡搅蛮缠的话,竟然生不起气来。
“让我回到自己的轨道,谢道灿呢?谢道灿的人生什么时候开始呢?”
“我也想,可我不是你。”谢道灿说,“你没有谢道灿照样可以是堂堂的检察官。我没有白遵守,什么都没法开始。”
这是一句让白遵守没办法的话,他没说什么,拉着谢道灿转过街角,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把谢道灿塞进车里,给了司机一张整钱。
司机问去哪儿,谢道灿说圣玛利亚医院。
后备箱升起来,白遵守安放吉他的手停顿了一下。
司机说太远,这么晚了,去不了。
两个人一把吉他,并肩站在街灯下,把出租车送走了。
他们乘上了末班巴士,回白遵守家的那一趟。
谢道灿打着瞌睡,巴士一晃,碰到了身边人的头。
悄悄睁开一只眼睛,隔在两人中间的吉他移到窗边去了。
他借着巴士右转,靠在了白遵守肩上。
白遵守没反对。
谢道灿闭着眼睛也知道,那个人的手就在很近的地方。
他把手伸过去,摸到了那个人的指尖。
把指尖去缠他的,他也没反对。
谢道灿还是没有睁眼,笑了笑,手指滑进白遵守的手指间,十指渐渐扣紧了。
玄关的灯亮了,白遵守放好吉他,蹲下去,找了一双备用拖鞋,抛给跟着他进来的人。
就像是捡了一只流浪猫回家。
可是猫这会太安静了,让他心里莫名地惴惴起来。
“除了圣玛利亚医院,就没有别的住处了么?”
他回身问他。回答他的是一个拥抱。
谢道灿扑上来,吻住他的唇,把他压在玄关的墙上。
☆、—27—
这个吻和从前不同。白遵守模糊地想。
从前是小猫的话,那此刻吻他的一定是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谢道灿像对待猎物一样,把白遵守困在织体间,好像要他的每一寸都染上他的气息他的味道。
认识这个人这么多年,白遵守第一次有招架不住的预感。
他对付着这个吻,小臂挡着挨过来的身子,拼命给自己留出一线冷静的空隙。
吻像生长着一般,从白遵守的唇蔓延到颈上,衔着他的动脉一直攀援到索骨。
制服外套落下去,衬衫扣子一颗一颗拨开,手掌穿入衣襟,像他的吻一样滚烫,紧贴着背脊,拇指沿着肋侧,一根一根细数下来,缠在腰间摩挲着,舍不得走。
白遵守知道,这一夜要来,他挡不住。
那只手摸到他腰带上的搭扣,他抓住了它,没什么力气。
动作停下来,吻还依着他的耳廓,一息一息灼着他。
“你跟我保证……”白遵守侧过脸,看着谢道灿,声音很轻。
谢道灿喘息着,那双眸子清明,单纯又认真,一直望到白遵守的眸子深处。
“好,什么都保证。”
白遵守没有提条件。那一刻他隐约明白了,自己对待这个人,可以是无条件的。
“算了,你这种人保证了也没什么用。”
谢道灿笑了,小猫一样扑上来,在白遵守的耳垂舔了一口,悄声说:“还是你了解我。”
他继续了未完成的动作,而且,更过分了。
“无赖……”白遵守说。
不过,并不是抗议。
“失礼了。白检察官。”说着,谢道灿把白遵守揽膝抱起来,扛过了肩头。
床头灯太亮,谢道灿褪了T恤,轻抛过去,它就挂在灯头,只留下一团蒙蒙的光。
白遵守遮着眼睛的手慢慢移开。
他看见那只大猫无声地跳上床,手和膝并用,爬到他身上,像享用大餐一般从容。
一重一重,谢道灿剥落了包裹着那具身体的,检察官,模范生,理x_ing,克制,规则,分寸,那阻隔着他们的一切,都以吻,以触摸代换。
他进驻他的一切,向他敞开一切。
许多知觉都消失了,只有唇记得吻,手指记得紧扣的潮s-hi。
而被这个人占领着的地方,每一分每一秒变得无比清晰绵长,白遵守好像一下知道了谢道灿一生的欢喜和悲伤,他分不清那是他的还是自己的,只是他在每个吻每个撞击中埋下的问句,他好像都能明白,都能回答。
那夜的最后时刻,两个人度过得缓慢而清醒,执拗的,徒劳的,要把如此理解过自己的那个人,长久地贮存在身体的记忆里。
谢道灿冲了澡,围着浴巾,走到百叶窗边望了望,天刚亮。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好像被吵醒了。
谢道灿揭开被子一角,钻进他这一边的被窝里,故意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