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张阎去开灯,王阅去厨房倒水准备洗澡。没看到张阎跟进来,他心里纳闷。张阎怕他烫到,平常都不让他自己倒洗澡水的。探头往厨房外看了看,没看到张阎的人影,他忽略心底的一丝丝失落,先把澡盆拿到院子里,然后麻利地将热水瓶里的水倒入澡盆里,接着再兑〉/宁、水,调好水温。
天热,就在院子里洗澡不怕冷。
张阎听到水声想起来,快步走出来,看见王阅已倒好水,正要脱衣服。
“非礼勿视。”王阅听到脚步声,快速放下手,凉凉地说道。
张阎转身进了屋。
王阅洗完澡,穿好衣服,将洗澡水倒了,回到房间,看见张阎手里拿着一个大纸袋,靠坐在床头。
见他进来,张阎把纸袋递给他,“看看。”
王阅打开纸袋,从里面拿出一双新鞋、一套新衣服、一个新书包和一个新遮阳帽。书包有点沉,里面还有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新的铅笔盒,摇晃铅笔盒听到响声,里面还装着两支削好的铅笔和一块崭新的橡皮擦。
“这些都是给我的?”王阅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同时又有点暖暖的。他,一个成年人,要去上小学了。
张阎点头,“心情怎么样?”
王阅白了他一眼,“你当初去上学心情是什么样的,我现在的心情就是什么样的。”
不过,收到礼物,他还是很开心的,把脚上的水擦干,一边解开新鞋的鞋带一边问:“你知道我的鞋码?”
张阎心说,他用手测量过,也用尺子测量过,能出错吗?看着小孩乐滋滋地试新鞋,他的唇边浮起一抹浓浓的笑意,在小孩看过来之前又飞快地隐去。
“怎么样?”
“你眼光还真不错。”王阅试着走了两步,觉得鞋非常合适,抬头朝他满意一笑。
张阎努努下巴,“衣服也试试。”
王阅正要脱下身上的衣服,看他坐着不动,挑挑眉,咳咳一声。
张阎站起身,“我去洗澡。”
王阅趁他洗澡的功夫,试了试新衣服,闻到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衣服竟然已经过了水,
不知道张阎是什么时候洗的,显然是刻意瞒着他,他才没发现。
房门吱呀一声,张阎推门而入,头发略s-hi,轻轻一甩,细小的水珠四处飞散,在灯光下仿佛自带柔光效果,妥妥一个刚出水的美少年。他只下面穿着平角裤,上面裸着,虽然年纪还小,但肌r_ou_已练得精瘦紧致,充满力量和韧x_ing的美感。王阅羡慕地偷瞅了两眼才把目光挪开,拍了拍床板,“看在你帮我把新衣服洗了的份上,今天晚上我会尽量不踢你。”
张阎没错过他的眼神,眼底藏着笑意,面上一派淡然,“没关系。关灯了?”
“关吧。”王阅瞟一眼趴在墙上的黑豆,无奈地摇摇头。黑豆最近总喜欢爬到床上,如果不是看在有它在屋内就没有蚊子的份上,他早就把它丢出去了。不过所幸,黑豆从来不会往他们身上爬,而且从不把蛛丝留在床上。另外,黑豆似乎有灵智,好像能听懂他和张阎的话,有时候他们让它走开,它会乖乖地离开。
王阅觉得匪夷所思,细想又觉得并非不可能,作为蜘蛛,黑豆这样的个头绝对非常少见,而且蜘蛛的寿命通常很短,通常只能活一年多,但黑豆光是在他们家(从他们知道它的存在算起)落户就有三年了。
灯一关,房间陷入黑暗。
王阅听到细细索索的响声,是张阎到床上来了,接着他敏锐地感觉到极淡的凉意在身边停下。
张阎的身体夏天里就是人形空调。
他理直气壮地往张阎身边挤了挤,“我以前听说小孩子睡梦中喜欢踢腿是因为在长个子的缘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还是希望能多踢你几脚。”
张阎嘴角抽了抽,“……快睡。”
黑暗之中,夜更宁静。张阎没有聊天的意思,王阅没法,只好闭上眼睛。睡意来得很快,不一会儿他就打了一个呵欠,逐渐意识朦胧。
等他睡着,张阎却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动作轻而慢地将他揽入怀中搂紧。虽然小孩力气不大,踢得不疼,但他睡觉警醒,几乎一被王阅踢到就会醒,所以还是抱着睡吧。
王阅的身体早已习惯他的拥抱,无意识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呼大睡。
早上醒来,起床、洗漱、锻炼、洗澡,打理妥当后,两人来到林巧秀家,早饭刚巧做好。饭桌上,王阅和张阎的位置各摆着一碗嫩滑诱人的j-i蛋羹。
林巧秀把两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分别递给两个孩子,笑道:“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婶子祝你们新的学期一切顺顺利利!”
两人如今和蒋家关系不像以前,都没推辞,道了谢,将礼物收下。林巧秀的手艺非常好,而且给他们做过好几套衣服,这次却是不用试的。
蒋大鹏竟然也准备了礼物,拿出一叠作业本,笑得眼角都是褶子,“蒋叔不知道买什么,给你们每人买了二十个作业本,语文和数学各十个,别嫌弃。”
王阅和张阎依旧高高兴兴地收下。
“谢谢蒋叔,这个礼物很实用。”
吃过早饭,蒋大鹏便带他们去学校,帮他们报名。报名要缴学费,身上带着几百块钱,张
阎和王阅单独去学校他和林巧秀不放心。
蒋大鹏骑着一辆自行车,张阎骑着他的单车载着王阅。
前往学校的路上,三人遇到不少相识的家长,都是带孩子去学校报名的。
学校不远,骑自行车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校园里的一些家长看到王阅和张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就是幸福村两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吧?”
“别说,两个孩子都长得挺出色的,可惜了!”
“他俩没爹没妈居然还能收拾得那么干净,真难得!尤其是那个小的,精致得跟城里的娃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