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又怎么样?”
“你看得肤浅。”唐华英附在唐子豪的耳边说了不知一句什么,让后者从耳根一直红到了眼睑。
唐子豪:“不可能!你骗我!”
“傻弟弟,血浓于水,我何必以疏离间?”
“可是血浓于水,我也相信我妈不是那样的人。”
“眼见为实,你没看到就别瞎说,免得r.ì后被打脸。你跟了你妈,说不定你那个后爸也要折腾你,省省心,干脆谁也不跟,自己去死算了。”唐华英收了这个话题的尾,又专注地雕刻他的竹子。
“唐子豪,你迷信不?”
“不。”
“那我告诉你一个办法。”他把被削得尖锐的竹子举起来,“我教你诛心。”
“我跟你说了我不信这些。”
“那不行,你总得让我说。”
“……”
“这个竹子你拿去,搞点j-i血抹在这尖上,月圆之夜的时候放到山下的小河沟里冲一晚上,对着它,保持清醒。第二天取出来,再抹j-i血,用它扎人,默念一遍你的愿望,那人就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什么鬼?这是哪里读来的巫邪术?”
“自创的。”唐华英笑出了两瓣门牙,“只此一家,别无仅有。”
他继续解释:“第一次抹j-i血,是用以安慰河里的神灵,第二次抹j-i血,是为了避免异源血侵染圣物。竹子是本大师开过光的,百用百灵。”
“……你不会让我拿这个去扎我妈?”
“那又怎么样?又不会死。”
“r.ì|你个鬼,自己玩去吧,别烦老子了。”唐子豪不屑一顾,“我妈肤浅惯了,也封建惯了,我才不信她能干出这种……那种……叫什么来着?”
唐华英急急忙忙接了话茬,胸有成竹道:“有辱门风。”
☆、诡梦(三)
“你说的这样头头是道,不如我先拿你试个水?让我扎你一下,看你是不是毫发无伤。”
唐华英蓦地把双手在胸前一j_iao叉,保卫领土主权一般:“小弟切勿冲动!大哥还有话要说。”
唐子豪少年老成,思虑比一般人都要重,例如他那一口流利的脏话,放在十里八村的同龄人里,可以说是无人可以比肩。
他给了唐华英一个白眼。
后者凑了上来:“嘿,小子你辛辛苦苦挣了几年的奖学金,到底讨回来没有?”
“明知故问,要是成了我还在这里瞎废话什么?”
“是,要是找杨允讨回来了,你那张大娘怕是要兴师动众公开宣布两家关系决裂。从来小家子气的,他早知道他家小孩那点破事,觉得你收的封口费早就不下数百,本可以把你这次的损失给盖过去。”
唐子豪叹气:“可他是个扒手,扒手拿别人的东西,本来就没有道理。”
“不需要道理,他们这种人天生不受规矩的制约。你爸也是不想把两家关系搞僵,才不愿意多纠缠的。你得看得懂他的意思。”
这下唐子豪不悦了:“谁不当我是r-ǔ臭未干的臭小孩,他不明说,还要我找着他的意思去猜么?我家不演宫斗,也不善权谋。”
“那你可多谢我这个大哥,潜移默化地j_iao给你多少人生的真谛,要不然你玩泥巴的时候,还是想着我怎么堆出一个像样的堡垒,而不是想我哪一天把它们变成金银。”
两人相视一笑,有种知心换命的千金难求。
这时,唐爸扯着唐妈的头发,拖着她出了门,后面是着急得“群魔乱舞”的各路亲戚。
唐妈一双腿不断扑腾,却都是徒劳,她被拖上了天台,脚后跟在楼梯上擦破了皮,露出红腥腥的r_ou_。
虽说只有三层楼高,在那边缘却是要命的,特别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
唐爸把唐妈的头摁在天台边上,不顾对方的哭喊,把一部小灵通贴在了她的耳朵上。
“说话!喊呀!你原先说的什么怎么不说了?”
唐妈声泪俱下,却还是没有冲破所谓“贤良淑德”的底线,他酝酿的“混蛋”两个字被无数次送到嘴边,又亲口嚼碎。
唐爸不依不饶,“什么哥哥什么亲的,你不是挺会喊的吗?什么我想你r_ou_麻的话都说得出来,怎么?现在我把电话给你,你倒还要脸了?”
唐子豪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看着其他人大家小户地在自家楼前聚成了一堆,变相地其乐融融着,竟然是为了自己不敢承认的家丑,一时间觉得老天不公到了极点。
他要是早生个十年八年,两只手可以撑破天,家里也绝不会是这个光景。
站在他背后的唐华英眉宇间笼了一团黑瘴瘴的晦气。
他伸手把唐子豪往人群中央一推,后者没个防备,失了重心,摔了个四脚朝天。
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有的给他们默默腾出一块地方。
接着,唐华英二话不说,上前对着唐子豪就是一阵乱踹,一边踹一边喊着与唐爸打他时候那不堪入耳的脏话。
“我r.ì你妈!我r.ì你妈!”
“哟——”
一阵唏嘘……
突然有个人吆喝着把他俩推到一边,守在天台上的两个大汉眼疾手快的制止了唐爸的夺命抓手,拖着他往下面带。
唐妈在鬼门关徘徊了半晌,猛然吸了几大口冷气,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