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易把球拿在手里掂了掂。
“扔。现在么?”
“嗯哼?”裁判把胸前的小旗子拽了出来。
“那我扔了。”
说话间,吕易以投篮的姿势把球掷了出去。
裁判还没来得及回复,到嘴边的话,硬是被空中那团黑色物体划出的一条惊人的弧线给堵住了。
仿佛一个世纪后,众人的眼神和或多或少的忐忑心情才随一声沉闷的响声跟球一起落了地。
吕易轻松地拍拍手,走人。
几个大胆的女生立刻猫追耗子似的围了上来。给他端茶送水,竟然还有给他买便当的。
蓝巧巧在寒风中哆嗦了一下:“卧槽,吕易这桃花也太好了吧。”
向行不屑一顾,撒腿跑了。
他们没屁事了,但这可把裁判难住了。
吕易扔了多远呢?嗯……反正是扔出了界,第一是没准了。但是有一个问题——他动作错了,大错特错。
如果以投篮球的姿势扔了个实心球,试问:那是不是相当于用吃饭的勺子挖耳屎?
但是鉴于这个耳屎实在挖得高明,裁判也不敢全盘否定。一方面,比赛细则中虽然没将掷球的动作列入考虑,但r.ì常训练的时候这样的情况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边,吕易鬼神不惊地推掉了她们的好意,自行披了外套去吃饭。
路上一个瘦高的男生引起了他的注意——徐红。
人如其名,胜似寒冬腊月的r.ì子里他穿了一套从头红到脚的运动服,还是不遮胳膊又露腿的那种。
徐红耷拉着脑袋走路,迎面和他撞上了。
“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吕易牵了下衣服:“没事。”
这小子深藏不露,十几分钟前他已经见证过了。
三千米,毫无悬念拿下第一,超校纪录二十多秒,甩了第二名四五百米。
整个系都站在他身后,举着系旗和花球为他助威呐喊。校园记者的镜头也聚焦在他身上,可能明天新鲜出炉的校报上就是他独占头条了。
只是碍于他这幅书生的模样和体子,吕易横竖寻不出一点马拉松爱好者的味道。
黑色框的眼镜架在他鼻梁上,有些不稳。徐红咳嗽几声便绕开吕易匆匆走了。
吕易把自己的金色眼睛框取下来擦了擦,莫名其妙地回了头。发现徐红夹着腿走路的动作,比流|产的母狗还要猥|琐。
食堂阿姨今天人品爆发,手没有抖,给吕易盛了冒尖的一盘金字塔。吃完起身时候柳依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硬塞给他一杯咖啡。
买咖啡不是因为对吕易的口味考虑,只是单纯的贵,因为贵,以此收买别人的可能x_ing就更大。
吕易愣地把咖啡接过来:“他回家去了。”
一语道破,他早知道柳依依是冲唐子豪来的。
“回家?回家干嘛?”
“有事,我不知道。”
“哦,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柳依依大大方方的,搞得吕易不知道怎么选择无视她。
“不知道,可能,下周吧。你找他什么事?”
“那个……跟他道歉。”柳依依凑过来了一点,“是我太那个啥了,我觉得这种事还是不能强求吧,我以后不会特地关注他了,也不会再去烦他。”
“哦。他也是野惯了,不会j_iao流。”
“不会的不会的,是我,不怪他。对了,他走的时候有说什么吗?比如叫你们帮他做什么事之类的。我闲得很,可以出力。”
“不用了。”吕易微笑道:“寝室大扫除,你应该不会想来。他床单都懒得扔洗衣机里面洗,还想找人帮他换。”
“哦,这样啊。也不是懒,还挺……挺可爱。”
吕易:“……”
说者有没有意吕易不知道,但是听者是有心的。被一个不喜欢的人变相拒绝,却还把错因归结到自己身上,这可能是另一种变|态。
喜欢的人好也罢,坏也罢,做的事情对也罢,错也罢,到了某个人这里统统可以浓缩为一句:你是对的。
吕易都替她心慌。
“班长,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柳依依一时词穷。
说来也是,唐子豪长得一般,吊儿郎当,学习极不用功,嘴还跟抹了敌敌畏一样特毒,乍一看除了个高腿长看得过去,真没什么值得喜欢的。
可是个高腿长的人多了去了,吕易就更胜一筹,相处了三年居然还没入她的法眼吗?
柳依依:“呃,这个你要我怎么说……这不就是一种,感觉?啊哈?”
“哦。”
“算了算了,不跟你扯了。等下出去玩,你不离校吧?要带东西吗?”
吕易晃了晃手里的咖啡:“他喜欢吃甜的。”
。
C外建校怎么说来也有半个多世纪,校园里遗留了些上世纪建筑的影子。
比如山下教学楼背后的那条横向旧铁路。
铁路横穿过校,在中间被一条公路截断,只有几百米长的半截若隐若现地在两边的绿C_ào中。
晴天的时候格外看得清楚。
铁路一直延伸到教学区以外的一片“无人区”。天气好的时候,往往有小情侣手牵手走在铁路的两旁,一边留意脚下的路,一边笑逐颜开,是要把这条爱情中之路走得再远些。
吕易此时一个人,端着杯空咖啡,鬼使神差地游d_àng到了这里。
路的尽头有一片鲜嫩的绿意,yá-ng光下朦胧不真切的空间下好像有一个人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