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厕所。”
唐子豪挣扎几下从床上坐起来,一头乱发像被野猪拱过。
“那你是要干甚?难不成要报团取暖?”
话说上次和吕易挤一张床,差点把他这身老骨头都给移了个位,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上来。
片刻后他自己被这种“社会主义兄弟情”感染得j-i皮疙瘩掉了一地。
吕易不回答他,不由分说地侧身坐在了他身边,双手支在唐子豪的两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唐子豪一颗心急剧膨胀。
“吕易……你靠得这么近,搞得我很……”
“怎么?”
“不自在,你他妈能不能挪远点?”
“不能。”
“……”
吕易:“你就真的记不到我了么?”
他这话算是问错了人,唐子豪天生屁大点心眼,都在如何发家致富雄霸一方上,其间过客,要么只有模糊的印象,要么干脆删除了以免浪费脑内存。
吕易很不巧,是他没事找事、无意撩拨以乐其身心而且转眼就忘了那种。
唐子豪莫名其妙,只觉得他扰了自己的清净:“……吕易!”
这声音压在喉咙深处,是专门说给吕易听的。
吕易却也不矜持了,就着这个足以把人禁锢的姿势,一股脑地把脑袋压了下去。
唐子豪先是看着黑压压的一个头朝自己的脸压过来,随即,吕易的嘴唇就贴到了他。
唐子豪:“……”
吕易蜻蜓点水一下,唐子豪愣得跟个被人当场捉|j-ian的似的,一动不动。
本以为吕易只是浅尝辄止,唐子豪吞了口水,试图把逐渐浮出头来的兴奋和冲|动给压制回去。
可是血气方刚的吕易做不出这种半途而废的事。
他尝到了甜头,舌尖在嘴唇上润了一下,心满意足地笑笑,当即又贴了上去。
唐子豪瞬间连呼吸都极其收敛起来,他没有什么经验,不知道该做何处理,更不愿叫停,只得把身子僵成了一块铁板。
吕易的手轻轻抚上了这块铁板,把他的下巴捏在指间,温柔道:“嘴张开。”
唐子豪:“……”
“张开嘴。”
“……”
吕易见他总畏畏缩缩的,说了他也不动,就自觉把他的唇瓣挑开,给了他一个缠|绵的吻。
薄荷味在唐子豪嘴里散开。
他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荷尔蒙这么充盈过。
他轻拍吕易的后背:“睡觉吧。”
第二天,唐子豪一脚把吕易蹬下了床,他意外地醒得这么早,那几个还是跟死猪似的。
吕易委屈地从地上爬起来,趴在了他的床上。
“唐子豪……”
“干嘛?吃n_ai呀?你要上课了,快去快去,让我睡觉。”
唐子豪憋了一晚上,床太小,容不得他干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吕易搂着他睡了一夜,又在耳边喃喃些什么前世今生因缘纠葛,他就在天快擦亮的时候才眯了几眼。
吕易有些撒娇:“不,不要,我不去。”
唐子豪:“……老子一脚踹死你。”
“真的吗?”吕易捏起他的手指端详道:“你不敢吧。”
唐子豪顿时有些牙疼——吕易这么高冷的人,是怎么因为一个吻,就变得跟个小媳妇似的。
吕易在做最后的挣扎:“那你亲我一下。”
“……不亲,牙都没刷,亲什么亲。”
“可你昨晚也没刷牙,亲一下怎么了?”
“……”唐子豪拿他没办法,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触了一下。
吕易像得到了莫大的慰藉,屁颠屁颠额地洗漱去了。
唐子豪这才敢松了一口气,心说:再不走,我可不保证自己干不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年轻人的试错成本低,吕易也是在被穆勒优搭肩勾背这几天,才深刻领悟到“先下手为强”的要义所在。
另一方面,他对唐子豪的感情浅浅浓浓之间转换,眼下还没到最要紧的地步,他本想的是“不成就一了百了,能成就一身轻松”。
他没有谈过恋爱,却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若是对方不愿意,他正好可以借机把心头所剩无几的念想给彻底抹杀掉了。
巧的就是唐子豪非但没有拒绝他,还有继续深入的想法。
吕易出门的时候心情其实是有点复杂的,愧疚感不打一处来,倒不是因为他未经允许占了人家便宜,而是这次行为还有一个重要动力——消遣。
他被自己都吓了一跳。
吕易发育天生慢半拍,青ch.un期碰上了唐子豪,长了几岁,心里和身体的变化都会很明显。
他也是后来才领悟到——唐子豪不是忘了他,而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军训那出一发不可收拾的闹剧,到底说来,只是因为唐子豪闲得无事找消遣,而他居然以为自己是根葱。
年轻人热衷于以牙还牙,所以他也自然而然地把这种手段嫁接到自己身上,算是重施唐子豪的故技。
所以昨天这一手,是出于真心实意,还是报复,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C外难得天晴,天空比电子画板上喷桶喷出的蓝色背景更鲜明,叶间落下的细碎流光向是从仙界来。
多好啊,转眼他已经按捺不住地在心里痴笑一个上午了。
可是面对别人,他还是重新把严肃得刻板的脸摆出来,用神圣不可侵犯的面目示人,不动声色地把小激动给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