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稀罕的,当状元多好。到时候你骑了大马穿城而过,多威风。”甜儿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新致勃勃的说着。
旁边的吴子俊脸色有些愧然,垂头丧气道:“策论实在太难。”
“这个吴子俊,果然是贪财之辈。”阿玲摇头吐槽。
孟老板不置可否。
甜儿察觉了他的低落,起身甩甩s-hi哒哒的手,往围裙上抹了两把道:“别丧气了,我给你唱个曲儿好吗?”
吴子俊这才喜笑颜开,坐在刚刚甜儿坐的凳子上。
甜儿笑着清清嗓子,张口唱到:“莲下鱼戏叶田田,荷中姑娘笑甜甜,阿郎心儿思天天。”
孟老板心思一动,没想到竟是十分熟悉的韵律。
轻快的歌声一路飘,却飘到了一个y-in寒痛苦的梦境里。
那时沧州下着雨,街上空无一人。寂静的院子里唯有雨声滴答,仔细听似乎还夹着女子的啜泣。
依旧是那院小屋,甜儿跌坐在雨里死死扯着吴子俊的衣袍。
“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吴子俊两手空空,不像是要出门的样子,但是说出的话却似生离死别,“甜儿,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我不要你走。别走。”甜儿哭的凄惨,紧紧扯着他。
“子俊,要走了。”门口蓦然出现一个紫裙女子,满头珠翠,富贵异常,她撑着伞站在门口,柔情蜜意的望着子俊,“雨下大了,我冷。”
吴子俊一愣,急忙点头,“就走,就走。”
“别走!”甜儿一声比一声凄厉,“你不能娶她!”
噗嗤一声,紫裙女子轻笑出声,“不娶我,难道要娶你吗?”她神色轻蔑,斜眼看了一眼地上狼狈的甜儿,“我爹可就我这一个独女,以后万贯家财都是子俊的,你呢,你有什么?”
甜儿痴愣地望着眼前穿金戴银的女子,神色似痴似呆,良久哈哈笑出声,“对呀,他娶了你,什么都有了,我呢.....”缓缓的放开了扯着吴子俊衣袍的手,“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吴子俊神色痛苦,想要出手扶她起来,甫一出手,那紫裙女子便唤了他一声,“子俊。”
伸出的手僵硬在原地,最终无力的垂了下去。
吴子俊起身走到紫裙女子身侧,“走吧。”
女子甜蜜的一点头,两人缓缓的踏出了小院。
“子俊,我只有一曲民歌送你,愿你r.ì后堆金积玉。”
绝望的曲调在雨幕中响起,“莲下鱼戏叶田田,荷中姑娘笑甜甜,阿郎心儿思天天。”
而吴子俊,倘若未闻一般,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巷口。
“呸,负心汉!”从记忆里刚回神,阿玲便怒不可遏的指着床上浑浑噩噩的吴老爷放声大骂。
孟老板平静的收了香炉,思索起来。
阿玲骂的累了,转头推了推孟老板,“你不骂两句?”
“你替我多骂两句就行了。”
阿玲一点头,转身又骂了几句。
待她骂够了,孟老板才开门出去。
那吴公子守在不远处,见孟老板出来,急忙迎上前,“孟老板,如何?”
“有希望。”
“真的!?”吴公子喜出望外,急忙感谢,“谢孟老板。”
“先别谢,只是有希望,并不是一定。”
“孟老板出手,定是手到擒来。”吴公子不忘拍拍马屁。
“等着吧,明r.ì我再来。”
吴公子跟在孟老板身后往府外走,一边叮嘱,“孟老板一定要记得,明r.ì我在此候着孟老板。”
出了吴府走的远了,阿玲还在愤愤然,“这个吴老爷,管他做什么,不如让他就这么耗着,熬死他,让他死了也闭不上眼。”
孟老板敲敲她的脑袋,“哪里来的这么多牢S_āo,有钱赚,有梦收不就好了。”
“你可真是被钱财蒙了心!”阿玲气愤道:“再说你收那么多梦境挑挑拣拣,酿酒的酿酒,没酿酒的去哪里了?”
孟老板只是不答,只是眼前的岔路口道:“你先回店里。”
“你去哪儿?”阿玲望了望另一边的岔路,是去往酒馆另一头的街口。
“万花楼。”孟老板薄唇一碰,倒像是回自己家般自在。
“都这个时候了还去逛花楼!”阿玲粗着脖子怒吼,“赶紧想想怎么让那该死的吴老爷早点安心去了!”
“我不去万花楼难道借你这身子给我用?”孟老板长眉一挑,上下看了一眼阿玲。
阿玲骤然想起前几r.ì他兽x_ing大发扑倒自己的事情,连忙换了笑脸,“老板,你且放心去。钱够不够呀?”
孟老板满意的一笑,“不够你来赎我”说着,往万花楼去了。
白r.ì里的万花楼相比于夜晚就冷清了很多。门窗紧闭,只有楼前挂着的一对红灯笼,依旧娇艳地招展在风里。
孟老板叩了叩门,里面守着的龟奴将门打开了一条缝,见是孟老板,急忙拉开门迎了进去,“孟老板,这大白天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哪怕是面对着万花楼最低等的龟奴,孟老板也风度翩翩地拱了拱手:“孟某路过,进来转转。”
龟奴殷勤地弓腰迎着他往楼上走,“孟老板是来找翠微姑娘的吧,赶巧了,今儿翠微姑娘正得闲呢。”
哪知孟老板摇摇头,“今r.ì来找晚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