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孟老板虽然嘴……但是人还是很好的。”小景c-h-ā了一句。
“嘴怎么样?”孟老板眯眼望着小景。
小景只觉后背冷风飕飕,连连摇头,“我说岔了。”
“蟑螂,你觉的呢?”孟老板突然对一边安静吃饭的张神医发问。
张神医被他猛然点到名,咳了几声,“你不会的。”
孟老板边吃饭边道:“真叫你们失望了,后天晚上我就搬去万花楼了。”
张神医端汤的手一抖,撒了一桌子。
众人纷纷侧目。
吃完饭,孟老板和阿玲吃了一会茶,又赞了一遍药王谷,然后起身准备回店里。
张神医站在院子里收白r.ì晒的C_ào药。见他出来,眉头微皱,出声唤他,“孟老板。”
“蟑螂,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看到张神医纠结的表情,孟老板已了然三分。
阿玲看了看他两,会意地笑道,“行,我先走。”说完自己转身穿过小门先回去了。
“你真要去万花楼?”张神医目光直直望着孟老板,微皱的眉头显的有些局促。
“是啊。”孟老板眨眨眼,嘴角含笑。
“你......”
“你不会又要给我治病吧?”不等他说话,孟老板抢白道。
“不不不......”张神医急忙摇头,然后又有些踟躇,“是出了什什么事吗?”
孟老板一时没有明白,微微怔忪,无意识的重复,“出什么事?”
第四十章 新欢旧梦(十六)
“不然,你为何要去万花楼住?”张神医追问道。
孟老板哈哈大笑,长袖一甩道:“孟某不是一直都是这般风流的人吗?”
“你不是。”张神医轻轻出声,语气坚定。
孟老板僵在原地,笑容凝固,“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
“不,我了解。”张神医摇摇头,上前一步,严肃的表情似面对着病患一般。“你不会无缘无故去万花楼,你不是这样的人。”
孟老板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言语。沧州谁人不知浮梦酒馆孟老板风流闻名,浪d_àng不羁。
“你为何,这般肯定。”夸张的笑终于变成浅浅的淡笑,一如月色温凉如许。
“我相信自己的心。”张神医盯盯望着他,那双从来纯净无一的眼眸中,结着淡淡哀伤,“可是你的心,太深了。”
这是他长久来想说的话,却始终不曾说出口。也许是今夜月色温柔,像极了他的眼眸。他站在那里,目光揉进月色,也是温凉一片。
就像那个寒夜里,他长途跋涉,出诊归来。遇见了此生最难忘的场景。
疯长的树,和树下那个仿佛隔着万千鸿沟,披星戴月的人。
两人沉默以对,就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半饷,张神医无奈的叹气,有些人,明明就在你眼前,却好似远在天边。
于是沉默地转身,准备回房。
“我去万花楼,是因为我收了晚烟的梦境,她的条件,是我陪她七天。”
孟老板在他转身的瞬间,轻轻开口。
“你看,我说对了。”张神医忽而一笑,眼睛似落满了细碎的天上星光。
孟老板回身浅笑,“所以,你不用给我治病了。”
“我......”想起不久前的事,张神医脸色微红,“我是好心的。”
孟老板随意地摆摆手,打了个哈切,“今夜还要去吴府,先走了。”
“好。”张神医笑着点头,自己拿起一箩筐C_ào药,高兴地进了屋内。
孟老板穿过小门,进了自家院子,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医馆,唇角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时间浮华,熙熙攘攘。原来真会有一人,穿透这些表面,看到真正的你。
孟老板当夜去万花楼收梦时,心情格外的畅快。嘴角一直带着不同以往的笑意。
阿玲在旁边一脸惊悚,忍不住侧头看了好几次他,“你今晚上中奖了?”
“此话怎讲?”孟老板脚步轻快,边走边问。
“反正你今天笑的不对劲。”阿玲摇摇头,抖了抖肩膀。
“哪里不对了?”
“感觉有人要遭殃了。”阿玲忧心忡忡地说。
说话间到了万花楼,阿玲跟着孟老板轻车熟路的从后院上了楼。
茶青候在晚烟门口,见孟老板上来,屈了屈身子,“孟老板,姑娘等着呢。”
孟老板朝她点点头,带着阿玲进了房内。
晚烟坐在圆桌边,笑着对孟老板道:“你来了。”
“准备好了?”孟老板问她。
“嗯。”晚烟点点头,示意他没问题。
孟老板拿出一个琉璃的珠子,上前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抵在她的太yá-ngx_u_e处。念了一声咒,然后缓缓抽出了一缕细若游丝的梦境。
纯白如雪的梦,发着微弱的光,捏在指尖,薄若蝉翼。
晚烟眉头轻拢,似乎有些疼痛。
孟老板轻柔出声,“有些疼,不要怕。”
所有关于过往的欢乐,都在这一刻从她的生命里生生抽离。
这些回忆再也不会趁夜色入梦,带给她一点点温暖,和醒来后的怅然。
孟老板将梦境灌入珠子里,然后收入怀中。
晚烟睁开眼,有片刻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