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屏说:“谢谢林姐。”
林丽华到底是忍不住唤一声:“冬冬啊。”
林冬看向林丽华。
林丽华说:“有什么话,和你爸爸妈妈好好说。”
林冬点点头。
林丽华这才离开。
客厅里又剩下一家三口,阮心屏裴识微看向林冬,阮心屏说:“你们吃吧,我先去静一静,回头我们再谈。”
阮心屏走了。
片刻之后,裴识微也走了。
林冬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茶几上的饭菜,他站起身将饭菜端起来,套上保鲜膜,放进冰箱里,而后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坐到深夜,实在困了,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第二天林冬起床时,裴识微在厨房里做早饭,他走上去发现爸爸一脸倦容,他心里有点难受,问:“爸,妈妈呢?”
裴识微说:“在睡觉。”
“不起来吃饭吗?”
“她说不想吃。”
接下来的两天,阮心屏都是躺在床上,林冬给她送饭,她也只是对付着吃两口,也不评判林冬的事儿,林冬心里难受,喊:“妈妈。”
阮心屏说:“宝贝,很晚了,你先睡觉吧。”
看着阮心屏疲惫的样子,林冬点点头,给她盖好摊子,接着回到房间,坐到自己的床上,一直坐到半夜,听到门外传来细碎的声响,他再次站起来,推开房门,目光越过客厅看向院子,院子里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是妈妈,不一会儿,妈妈走进客厅里,进了主卧,他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察看自己的手机,已经三天了。
他的手机安静三天了,以前每时每分都会响一下,要么是穆兴河打电话,要么是穆兴河发信息,从来没有这么久没联系过。
兴河在干什么?是不是和他一样,在想办法与父母交涉,征求父母的同意?
林冬想念穆兴河,拿起枕边的周记本,翻开内页,看到两人的大头贴,他忍不住笑了,把周记本抱在怀里,他终于睡着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穆兴河那边终于有消息了,不过不是穆兴河,而是穆兴河的爸爸妈妈。
穆怀安夫妇过来找阮心屏和裴识微,阮心屏和裴识微让林冬回房间待着,四个人则是在偏厅细聊着。
林冬很想知道他们聊的是什么,可是他却不能不尊重父母,只好坐在房间里等,等穆怀安夫妇离开时,夜幕已经降临,阮心屏裴识微开始做饭。
林冬走过来,唤:“爸,妈。”
阮心屏裴识微同时转头看向林冬。
林冬问:“兴河爸妈说什么了?”
阮心屏放下手中菜叶,直直地看着林冬说:“知然啊,我们一家在锦里小镇待了这么多年了,如今你也长大了,要出去见见世面了,不如我们回帝都住吧?”
林冬问:“为什么突然回帝都?”
阮心屏说:“帝都才是我们的故乡啊。”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和兴河分开?”
“知然。”裴识微接过话茬:“你和兴河从小一起长大,待太久了,可能连你自己都分不清楚友情和爱情,你们可能——”
“爸,我分得清楚。”
“可是,兴河爸妈不这么认为。”
林冬一愣,问:“他们怎么认为?”
阮心屏不说话。
裴识微也不好说出那些话,他们虽然难以接受自己儿子喜欢男生,但是自己儿子仍旧是自己儿子,他们舍不得伤害一分的。
林冬问:“所以,兴河还好吗?”
林冬说完就伸手掏手机,准备拨打穆兴河的手机号,阮心屏开口说:“别打了,他的手机被他爸砸了。”
“那兴河呢?”
“被他爸关起来了,他们一家明天一早就会离开锦里小镇,来和我们说一声,希望我们两家好聚好散。”
“离开锦里小镇?”林冬大脑轰隆隆的,木然地问:“去哪儿?兴河去哪儿?”
“不知道。”
“那我去问他。”
林冬转身就朝厨房外走,他不能让兴河走,不可以让兴河走,说好一辈子在一起的,说好一辈子在一起的,才刚踏出一步就被阮心屏拉住,阮心屏双手握着林冬的胳膊说:“知然,你还太小了,你不懂,你们觉得彼此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甚至了为了彼此可以放弃,这都是因为见的太少,你们不必过早地要一个苦果,那些会苦了你们两个人,你们的人生还那么长,需要学习需要成长,有那么多的美好……”
“妈。”林冬转头看向阮心屏,眼睛跟着红了,说:“妈,我真的好喜欢兴河,好喜欢好喜欢。”
阮心屏再一次哭了,她心疼地看着林冬,轻轻地说:“可是,宝贝啊,人生,光有爱情,是填不满的。”
林冬没动。
阮心屏却放了手,转身趴在裴识微的胸膛处轻声啜泣。
林冬抬步走出厨房走出客厅走院子,踩着黑夜来到穆兴河家门口,穆兴河家门紧闭,院子里也没有丝毫的灯光,他喊了两声,里面没有回应。
他离开正面,踏着夜色,来到穆兴河的窗前,窗子里黑漆漆的,他走到窗前,轻轻敲一敲窗子,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冬冬吗?”
兴河!
是兴河的声音!
听到穆兴河的声音,林冬差点就要哭出来,他吸了下鼻子,说:“兴河,是我。”
下一秒窗子被打开,穆兴河出现在窗前,开心地说:“冬冬,你终于来了,你爸也把你关家里了吗?”
原来兴河这几天一直被关着,林冬心里酸酸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转而问:“你这几天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