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泪混了露水,被月光照着,可难解,夜明石似的发光。”——《狭的笼》〔2〕(《爱罗先珂童话集》页二七)这句话里面插入“可难解”三字,是什么意思?
答:将“可难解”换一句别的话,可以作“这真奇怪”。
因为泪和露水是不至于“夜明石似的发光”的,而竟如此,所以这现象实在奇异,令人想不出是什么道理。(鲁迅)
问:“或者充满了欢喜在花上奔腾,或者闪闪的在叶尖耽着冥想”,——《狭的笼》(同上)这两句的“主词”
(Subject),是泪和露水呢?还是老虎?答:是泪和露水。(鲁迅)
问:“‘奴隶的血很明亮,红玉似的。但不知什么味就想尝一尝……’”——《狭的笼》(同上,五三)“就想尝一尝”下面的(引号),我以为应该移置在“但不知什么味”之下;尊见以为对否?
答:原作如此,别人是不好去移改他的。但原文也说得下去,引号之下,可以包藏“看他究竟如何”“看他味道可好”等等意思。(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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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四年一月五日上海《学生杂志》第十一卷第一号“答问”栏。
吕蓬尊(1899—1944),原名劭堂,笔名渐斋,广东新会人。当时是小学教员。
〔2〕《狭的笼》爱罗先珂的一篇童话,描写一只被关在动物园铁笼中的老虎对自由生活的渴求。鲁迅译。收入一九二二年七月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爱罗先珂童话集》。
世界社诸先生:
十三日信收到。前一函大约也收到的,因为久病,搁下了。
所问的事,只能写几句空话塞责,因为实在没法子。我的病其实是不会全愈的,这几天正在吐血,医生连话也不准讲,想一点事就头晕,但大约也未必死。
此复,即请
暑安。
鲁迅十五日。
答问
我自己确信,我是赞成世界语〔2〕的。赞成的时候也早得很,怕有二十来年了罢〔3〕,但理由却很简单,现在回想起来:一,是因为可以由此联合世界上的一切人——尤其是被压迫的人们;二,是为了自己的本行,以为它可以互相绍介文学;三,是因为见了几个世界语家,都超乎口是心非的利己主义者之上。
后来没有深想下去了,所以现在的意见也不过这一点。我是常常如此的:我说这好,但说不出一大篇它所以好的道理来。然而确然如此,它究竟会证明我的判断并不错。八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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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六年十月上海《世界》月刊第四卷第九、十期合刊。鲁迅复信以手迹制版刊出;答问载同期“中国作者对于世界语的意见”专栏。均无标题。
世界社,上海世界语者协会所属《世界》月刊社的简称。该刊一九三二年十二月创刊于上海,叶籁士、胡绳编辑。一九三六年,国际革命世界语作家协会写信给上海世界语者协会,要求就世界语问题征询中国作家的意见。世界社为此写信给鲁迅和其他作家,本篇即鲁迅所作的答复。
〔2〕世界语指波兰柴门霍夫(L.Zamenhof,1859—1917)所创造的一种国际辅助语(Esperanto),一八八七年公布。〔3〕鲁迅最早赞成世界语的文章,参看一九一八年十一月《新青年》第五卷第五号发表的《渡河与引路》(后收入《集外集》)。
此次版画展览会,原定于本月七日举行,闻搜集原版画片,颇为不少,大抵大至尺余,如格罗斯所作石版《席勒剧本〈群盗〉警句图》十张〔2〕,珂勒惠支夫人所作铜板画《农民图》七张,则大至二尺以上,因此镜框遂成问题。有志于美术的人,既无力购置,而一时又难以另法备办,现筹备人方四出向朋友商借,一俟借妥,即可开会展览。
又闻俄国木刻名家毕斯凯莱夫(N.Piskarev)〔3〕有《铁流图》四小幅,自在严寒中印成,赠与小说《铁流》之中国译者〔4〕,昨已由译者寄回上海,是为在东亚唯一之原版画,传闻三闲书屋为之制版印行。并拟先在展览会陈列,以供爱好美术者之赏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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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篇最初刊于一九三一年十二月十四日《文艺新闻》第四十号,原题《铁流图·版画展延期举行真像》,未署名。〔2〕格罗斯所作《席勒剧本〈群盗〉警句图》,共九幅,完成于一九二二年。
〔3〕毕斯凯莱夫(H.hcNXaTVH,1892—1959)苏联版画家、图书插画家。作品有《铁流》、《安娜·卡列尼娜》等书插图。〔4〕《铁流》之中国译者指曹靖华,原名联亚,河南卢氏人。未名社成员,翻译家。当时在苏联列宁格勒大学任教。他翻译的《铁流》一九三一年十一月由三闲书屋出版。同年十二月八日,鲁迅收到他寄来的毕斯凯莱夫手拓《铁流》插图四幅,曾拟制版单独印行,但未实现,后收入《引玉集》。
范仲胺〔2〕先生的《整理国故》是在南开大学的讲演,但我只看见过报章上所转载的一部分,其第三节说:“……近来有人一味狐疑,说禹不是人名,是虫名,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确实证据?说句笑话罢,一个人谁是眼睁睁看明自己从母腹出来,难道也能怀疑父母么?”
第四节就有这几句:
“古人著书,多用两种方式发表:(一)假托古圣贤,(二)本人死后才付梓。第一种人,好像吕不韦将孕妇送人,实际上抢得王位……”
我也说句笑话罢,吕不韦〔3〕的行为,就是使一个人“也能怀疑父母”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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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四年一月十七日《晨报副刊》,署名风声。
〔2〕范仲胺(1893—1969)名文澜,字仲胺,浙江绍兴人,历史学家。著有《中国通史简编》等。当时是天津南开大学国文系教授。〔3〕吕不韦(?—前235)战国末年卫国濮阳(今属河南)人。他在赵国邯郸经商时,将自己已经怀孕的舞姬送给在赵国当人质的秦公子异人,生嬴政(即秦始皇)。异入回国后即位,为秦庄襄王,吕不韦任相国。庄襄王死,秦始皇幼年继位,吕不韦以相国执掌朝政,称“仲父”。
溯本校不安之状,盖已半载有余,时有隐显,以至现在,其间亦未见学校当局有所反省,竭诚处理,使之消弭,迨五月七日校内讲演时,学生劝校长杨荫榆先生退席后,杨先生乃于饭馆召集教员若gān燕饮,继即以评议部〔2〕名义,将学生自治会职员六人(文预科四人理预科一人国文系一人)揭示开除,由是全校然,有坚拒杨先生长校之事变,而杨先生亦遂遍送感言〔3〕,又驰书学生家属,其文甚繁,第观其已经公表者,则大概谆谆以品学二字立言,使不谙此事始末者见之,一若此次风cháo,为校长整饬风纪之所致,然品性学业,皆有可征,六人学业,俱非不良,至于品性一端,平素尤绝无惩戒记过之迹,以此与开除并论,而又若离若合,殊有混淆黑白之嫌,况六人俱为自治会职员,倘非长才,众人何由公举,不满于校长者倘非公意,则开除之后,全校何至然?所罚果当其罪,则本系之两主任〔4〕何至事前并不与闻,继遂相率引退,可知公论尚在人心,曲直早经显见,偏私谬戾之举,究非空言曲说所能掩饰也,同人忝为教员,因知大概,义难默尔,敢布区区,惟关心教育者察焉。
马裕藻,沈尹默,周树人,李泰,钱玄同,沈兼士,〔5〕周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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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五年五月二十七日《京报》。许广平在她所保存的这一宣言的铅印件旁写有附注:“鲁迅拟稿,针对杨荫榆的《感言》仗义执言,并邀请马裕藻先生转请其他先生连名的宣言。”
〔2〕评议部即评议会。根据《国立北京女子师范大学组织大纲》,学校的领导机构为评议会,由校长、教务主任、总务主任及公选出的十名教授共同组成。
〔3〕指杨荫榆的《对于bào烈学生之感言》,一九二五年五月二十日《晨报》以《“教育之前途棘矣!”杨荫榆之宣言》为题,曾予刊载。
〔4〕指女师大国文系主任马裕藻和代主任黎锦熙。〔5〕马裕藻(1878—1945)浙江鄞县人,当时是北京大学国文系教授兼北京女子师范大学讲师和国文系主任。沈尹默(1883—1971),浙江吴兴人,当时是北京大学国文系教授兼女师大国文系讲师。李泰,河北阳原人,当时是北京大学教授兼女师大史地系主任。沈兼士(1887—1945),沈尹默之弟,当时是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主任兼女师大国文系讲师。
一十条罪状
晓真先生:
因为我常见攻击人的传单上所列的罪状,往往是十条,所以这么说,既非法律,也不是我拟的。十条是什么,则因传单所攻击之人而不同,更无从说起了。
鲁迅。七月二十日。
二反对相爱
嗣群先生:
对不起得很,现在发出来函就算更正。但印错的那一句,从爱看神秘诗文的神秘家看来,实在是很好的。
旅沪记者。七月廿一日。
编辑先生:
《阿Q正传图》的木刻者,名铁耕〔2〕,今天看见《戏》周刊上误印作“钱耕”,下次希给他改正为感。专此布达,即请撰安
鲁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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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篇最初刊于一九三四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上海《中华日报》的《戏》周刊第十九期,原无标题。
《戏》周刊,上海《中华日报》副刊之一,袁梅(袁牧之)主编。一九三四年八月十九日创刊。自创刊号起,连载袁梅改编的《阿Q正传》剧本,并从第十六期起陆续刊登鲁迅寄去的十张陈铁耕木刻《阿Q正传图》。
〔2〕铁耕即陈铁耕(1906—1970),原名陈耀唐,广东兴宁人,木刻家。
编辑先生:
二十一日《自由谈》的《批评家的批评家》第三段末行,“他没有一定的圈子”是“他须有一定的圈子”之误,乞予更正为幸。
倪朔尔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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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篇最初刊于一九三四年一月二十四日《申报·自由谈》。
只jī胶牙糖,典衣供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