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拉升职记3我在这战斗的一年里_李可【完结】(7)

2019-03-10  作者|标签:李可



张东昱笑道: 没事儿就不能闲聊两句呀?你不是撵我走吧?”

拉拉说: 我晚上有个约会,这会儿还早,不着急。”

张东昱听了有点不是味道,心说:啥破约会,拖huáng你才好呢!他不理拉拉这个茬,调转话题说起办公司的种种趣事,倒都是些有点意思的内容,他说得来劲,拉拉也愿意听听。

其实,不是张东昱话多,他也是没办法。他的公司注册资金就花了两百万,这些还不够流动资金,合作伙伴是个比较自私的,看看公司开了半年老不盈利,生怕自己的钱最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非要马上退股,这下张东昱一个头两个大,他知道刚创业就有异心的合作人是靠不住的,可急切间叫他上哪里找这么多现金去!他父母都是普通的退休教师,他不忍心让老人操心,不得已才想到找拉拉想想办法。

张东昱说到后来,见拉拉似乎对自己的生意有一定兴趣,终于开口问拉拉想不想入股。拉拉一听猛然醒悟过来,人家这是要借钱呀!她不由有些后悔起先对张东昱chuī嘘买万科挣钱的事儿,又暗恨张东昱跟自己耍心眼儿,保不齐他前面说的那么些昔日旧情其实都是演戏,好让自己上套。拉拉心里很不高兴,她略一沉吟,决定还是直接点,便笑道: 东昱,你这是不是在向我借钱呀?不是我小气,你公司的事儿我基本不懂,俗话说得好,不熟不做——我没胆子在我完全不懂的行当上挣钱。再说了,我要是和你有那么密切的经济往来,对我男朋友也不好jiāo代呀,这个你能理解对吧?”

拉拉这话挺直接,张东昱听明白她在暗指自己是过气的前任,只得说: 你别多心,我只是觉得机会挺好,我也信任你,才跟你提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要觉得不方便,当我没说。 说罢悻悻告辞,拉拉也不留他,由他去了。

这场话谈得挺透,张东昱弄明白拉拉先前不过是碍着面子虚应付自己,实则对自己早已断了情意,打这以后,他虽然心里不是味儿,还是打消了复合的念头,不再找拉拉了。拉拉这边儿呢,本来就没兴趣再保持jiāo往,最后借钱那一节让她感觉张东昱又想对自己运筹帷幄一把,拉拉越发觉得张东昱这人就那么个自视甚高拿别人都当傻瓜的范儿,改不了了。

沙当当在圣诞前接到家里电话,她父母准备到广州过chūn节。沙妈妈在电话中gān脆地表示,一来女儿买的新房jiāo楼了,她很激动,一定要参观一下;二来呢,她要考察一下女儿那个很帅的男朋友靠不靠谱,和男方家长见个面,顺便实地看看他们家怎么样个环境,毕竟这是女儿的终身大事,做老子娘的不能不亲临一线。

沙当当了解她妈的性格,两件都是一等一的大事,而且,就算她能把叶陶带到成都去给父母过目,她总不能把房子也搬到成都去。挡是肯定挡不住的了,沙当当就想拖一拖,但她妈说: 我跟你爸平时要上班,就chūn节有空,机票都让你哥哥去订了。 一番话说得很坚决,压根儿就不给沙当当拖的余地,沙当当只得表示热烈欢迎。

沙当当别的倒不担心,就是看着叶家那套60来平米的两房单元发愁,闹不明白叶家哪里来的那么多杂物,厅里一片的昏暗拥挤,卧室也是陈旧杂乱,至于厨房和卫生间,地面luǒ露着光秃秃的水泥,墙上要么是油腻腻的乌黑一片,要么爬着湿嗒嗒的霉斑,根本就见不得人!就这么个环境,她妈一看还不露馅吗?

如果不对这套小单元来个彻底的革命,想要改变面貌谈何容易!若说来一次像样的装修吧,钱从哪里来?叶家的底子和叶家人的脾气沙当当早已经是门儿清了,叶茂chuī起牛皮口气比谁都大,实际上,就他存折里那点钱,连沙当当公司里的清洁阿姨都不如!沙当当自己呢,2006年上半年,她在万科上着实赚了一票而大受鼓舞,扣除了入住新房的花费后,她竭尽所能陆续投入将近5万元以均价5.5元的成本买入了9000股万科,之后她再无闲钱投入了,眼下万科像跑疯的马一气涨到15元多,连本带利她的股票户头上已经有14万元的市值了,但是她真舍不得卖这些股票,在每月都要还1.1万元房贷的日子里,这些 万科 是她的定心丸,能让她睡觉都少做点噩梦。自从开始还房贷以来,沙当当连买件贵点的衣服都要掂量掂量,若不套现股票,她上哪里去筹钱给叶家装修?沙当当急得一连几晚没睡踏实,愁出一对儿乌黑的大眼圈,还是想不到从何下手。叶陶见沙当当几天都无jīng打采的,关心地问她有啥心事,沙当当担心叶陶发现自己嫌他家不体面,就没提父母要来广州过年并准备到他家拜访的事,只推说自己是工作压力大才没休息好。

也是天不绝人,憋了几天,还真给沙当当想到了一个可以帮她的人。这人姓曾,是个能gān的油漆工,雷斯尼装修办公室的时候,沙当当偶然认识的,她听出曾师傅是绵阳口音,和自己算是很近的老乡了,就挺热乎地和曾师傅攀谈了两句。当时沙当当手里正好有一批促销小礼品,是些毛巾、花生油之类的,价值虽然不大倒都是家里都用得着的,她随随便便地送了曾师傅几样。在沙当当不过是个小小的顺水人情,慷的还是公家之慨,曾师傅却很记在心里,觉得沙小姐为人豪慡。

当下沙当当打定主意,就去找曾师傅想办法。找了个叶茂两口子出去打麻将的时间,沙当当带曾师傅去叶家实地考察。曾师傅仔细看了房子后,和沙当当说: 沙小姐,这房子太旧了,要装修得好可得不少钱呀。”

沙当当叹一口气,诉苦道: 曾师傅!实话实说,我和男朋友工作时间都不长,现在又供着房子,压得我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可是家里要来客人,这么个样子实在失礼于人——我想过了,这房子还是只翻新一下就拉倒,只求不要这么昏暗杂乱,能见得人就行!”

叶师傅说: 那你想怎么翻新?”

沙当当比手划脚地盘算开了: 我想请你用白色涂料把墙全部粉刷一遍,房间不就又新又明亮了吗?现在这些家具旧不说颜色又不一样,乱七八糟的,我也想请你全部油漆一遍,就跟买了一屋子新家具一样!顺便咱们再把所有的门窗都油漆一遍!”

曾师傅听了沙当当外行的如意算盘,赶忙叫了一声: 沙小姐! 意思让她打住。

没等他往下说,沙当当截住他,先给他戴了顶高帽道: 曾师傅,你的手艺我是知道的,我信得过!”

曾师傅解释说: 沙小姐,你不知道,看这墙体,恐怕20年都有了!就这么刷一遍涂料是不成的!得先把浮灰铲掉,再把墙补平,然后才是刷第一遍涂料,等第一遍涂料gān透了,还得再上第二遍涂料,总共得刷三四遍,才能又好看又长久。”

沙当当先前并不知道刷墙原来也有这么多工序,听了曾师傅的解释她愣了一下,不服道: 我原先也在这个小区租过房子,当时就是找了钟点工帮忙刷了一道涂料,你说的铲浮灰补墙什么的,我都没有做,效果也挺好!”

曾师傅是个能工巧匠,又做惯了甲级写字楼的装修,沙当当那样的伪劣工程他本能地不以为然,有本事的人都是有点脾气的,曾师傅老实不客气地反驳沙当当道: 沙小姐,要是像你说的那样马虎,就不用找我来了,随便路边找个民工都能做!你请我做,还不是想把事情做得漂亮一点嘛!再说了,你如果想家里来客人只应付一个月就算数,那还行,可你要想应付三个月就不行喽!刷上去的涂料不出一个月就会浮起来往下掉,原来肮脏的旧底色很快就要稀稀拉拉地bào露出来。”

曾师傅后面两句话把沙当当说得没话说了,她自己也知道当时租房弄下的面子工程,不过一个月左右便露了马脚,而且,一个月虽然能把她妈应付过去,可是墙体的粗糙也瞒不过她妈的眼睛。再说了,一个月过去后,一旦旧底色浮出来,叶家定要觉得她取巧,只怕弄得自己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沙当当有点犹豫了,她还在盘算,曾师傅问她: 还有,沙小姐你说想把全部的旧家具都油漆一遍,你想漆什么颜色呢?”

沙当当说: 就漆成 红苹果 (一个家具品牌)那样的红樱桃色怎么样?我看我们公司的办公家具就是用这种颜色,挺好,又大方又喜气!”

曾师傅一听,沙当当说的又是外行话,连连摇头道: 你现在这些旧家具有好几种不同的颜色,颜色还都很沉重,比红樱桃色更深更暗——你要想刷红樱桃色,肯定盖不住底色,到时候会弄得很古怪的!”

沙当当一听还有这困难,不禁有些泄气,只得问曾师傅道: 曾师傅,那你给我出个主意,该怎么办!我就是又想省钱又想让房子体面一点。”

曾师傅说: 保险的办法就是用手扫漆,这样,木纹会显不出来了,不过,颜色能统一,而且原先五花八门的底色能完全覆盖掉。”

沙当当但求能解决问题,她知道曾师傅是能工巧匠,听他的准没错,便gān脆地同意道: 那太好了,就用手扫漆!”

曾师傅说: 用手扫漆的话,红樱桃色整片刷上去只怕不好看,会有点触目惊心,我可以先调试一小片给你看,你看了就明白了。”

沙当当很信任曾师傅的技术,听他这么说忙道: 曾师傅,那你说用什么颜色好?”

曾师傅四下打量着房间说: 这房子比较小,层高不高——我看最多也就两米五五,采光又不够好,所以,如果能把家具和门窗统一刷成rǔ白色的,房间能看着空间大一点,高一点。”

沙当当高兴地说: 太好了!就听你的!”

曾师傅这人爱听表扬,你越是表扬他,他越要尽心把事情办得漂亮,露一露他的手艺。沙当当信赖的态度让曾师傅很高兴,他越发积极起来,拍着那张又笨又大的沙发提醒说: 沙小姐你看,客厅这么小,家具这么大,很不协调,既不好看,又显得很拥挤,只怕我再怎么油漆,你这个客厅也漂亮不起来。”

沙当当听了这话却不为难,很慡气地说: 我正好多余一套红樱桃色的客厅家具,尺寸小巧,很适合这里用,我可以把现在客厅里这些全换掉。”

曾师傅说: 那最好了。”

两人又去看厨房和卫生间,瓷片只贴了半墙高,是最普通的瓷片,再往上直到天花板就是普通的内墙涂料,用得有年头了,早脏得不行。

沙当当坚决不肯动用水电工木工泥瓦工什么的,要单凭曾师傅一个油漆工种叫日月换新颜。曾师傅被过分的信赖搞得有点哭笑不得,他挠了挠头,和沙当当说: 那么这样,厨房和卫生间上半部分的墙体用普通涂料肯定是不成的,就用rǔ白色的水泥漆刷吧,比涂料贵不了多少。墙体下半部分这些白色的瓷片呢,我让我老婆帮忙,全都清洗一遍,有破损的地方,我最后用白水泥帮你沟一遍,翻新后的改善应该比较明显的。 沙当当听了连连点头。

曾师傅看了看橱柜,这橱柜还是叶美兰出嫁前给娘家置办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叶茂两口子又不知道爱惜,用了这许多年,台面的石头被各种调味品浸得颜色斑驳,橱柜的门边都有些烂了,合页更是掉得七零八落。曾师傅叹口气道: 这橱柜实在应该重新做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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