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中纪委、省纪委会动这么大的gān戈吗?证据还是你们那个驻京办主任丁能通提供的呢!”
刘光大的语气明显对洪文山没管好自己的秘书有些不满。洪文山心想,好你个丁能通,我从中央党校毕业时,你送我上飞机,把皇县腐败案都说了,甚至涉及到何振东,就是没提房成高一个字,整个一个韦小宝嘛!
“凤云,金额有多大?”洪文山心寒地问。
“目前掌握的是十个亿。不过,很有可能要超过这个数字!”刘风云肃然说道。
“那为什么还不双规这个混蛋!”洪文山意气用事地说。
“房成高、林娟娟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只是何振东不知去向。”刘凤云担心地说。
“文山啊,房成高抵触情绪很大,他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你和他谈谈,看看他知不知道何振东的去向。”刘光大诚恳地说。
“光大,都是我疏于管理,监督不力呀!”洪文山惭愧地说。
“实践证明,选拔任用gān部,必须严把用人的政治标准和道德素质关,我常说,用人要看gān部的大节,可什么是大节?思想政治素质和道德素质就是最根本的大节。事实证明,有德无才办不成事,有才无德坏大事呀!”林白深有感触地说。
“老林,我建议立即在东州的机场、火车站、汽车站、jiāo通要道口设卡,严防何振东出逃!”刘光大焦急地说。
“以我看,来不及了,何振东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了东州,洪书记,当务之急是让房成高开口,看看平时与何振东密切来往的都有哪些人。”刘风云冷静地说。
“房成高被双规在哪儿了?”洪文山心如刀绞地问。
“武警招待所。”刘凤云说。
“那好,我们走吧!”
洪文山随刘风云等专案组成员离开林自的办公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
房成高在房间里脸色苍白,神情呆滞,斜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省纪委的两名同志面无表情地陪着他。
这时,门开了,刘风云先走进房间说:“房成高,洪书记来看你了!”
房成高眼前一亮,仿佛绝望中捕捉到一线希望。他一下子站起来,捋了捋头发,用忐忑和委屈的表情看着走进来的洪文山,嘴角动了动,想打招呼,可还是咽了回去。
洪文山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尽量平静地说:“成高,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洪书记,我确实不知道何振东的去向,我也想找他呢,他背着我贷给郑卫国十个亿,打到了香港,被郑卫国卷跑了,如今郑卫国不知去向。”
房成高说罢,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因为这是个新情况,刘风云立即和刘光大通了电话。
洪文山再也压不住怒火吼道:“房成高啊房成高,我真后悔把你这只硕鼠带到了东州,二十个亿,那可是东州老百姓的保命钱,你也敢动,你就不怕掉脑袋!”
“洪书记,谁都怕掉脑袋,事到如今,我仍然认为不是我的错。”房成高辩解道。
“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洪文山反问道。
“你还敢狡辩,明明是你贪恋美色,拿东州老百姓的保命钱换你一时欢愉,成高啊,你跟我多年,也曾经办过不少腐败大案,难道就对你没有一点警示作用?”洪文山气愤地说。
“洪书记,大跃进思维、拍脑门子决策、不科学发展观造成的恶果猛于腐败,不是对你也没有丝毫警示吗?”
“你!”
洪文山气得一时语塞。
“我什么?英国历史学家阿克勋爵有句名言:权力导致腐败,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让我说,绝对的权力不仅导致绝对的腐败,更导致一言堂的决策,洪书记,其实,我们俩都是东州人民的罪人,只是作案手段不同罢了!你们要想找何振东也不难,只要找到苏红袖,就找到何振东了,他们之间不仅是一对野鸳鸯,也是一对冤家!”
房成高说完往chuáng上一躺,脸冲墙,不再理睬任何人。
洪文山望着自己曾经用心栽培的秘书,内心世界不仅恼羞成怒,更是气急败坏,但是他忍住了,他毕竟是经过大风大làng的人,眼下抓住何振东是主要矛盾,房成高已经不可救药了。;
当洪文山走出房成高被双规的房间时,他痛心之余,浩然长叹一声。
84、金蝉脱壳
何振东在东州经营多年,有一张复杂的关系网,这张网在关键时刻终于派上了用场。刘风云率领的专案组刚到机场,何振东就得到了消息,想起肖鸿林、贾朝轩、袁锡藩的结局,他不寒而栗,决不能像他们那样坐以待毙,何振东丧偶多年一直未娶,他在加拿大早就成立了公司,由儿子在那里打理。如今最让自己牵挂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他为了与儿子团聚早就谋划好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
何振东早就用假身份证给自己和苏红袖办理了真护照,而且通过薪泽银办理了加拿大绿卡,卡上的姓名非他们的真名。
之所以带着苏红袖,是基于两点考虑。一是苏红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得不带走;二是必要时可以作为人质,如果没有意外,到国外后结婚,就可以享受下半生了。
何振东给苏红袖打电话,只说让她陪自己到北京散散心,苏红袖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为了掩人耳目,何振东既没有选择乘飞机,也没有选择坐火车,而是让苏红袖开着红色本田车一路上优哉游哉地进了京。
两个人住在了离首都机场最近的空港花园。何振东平时最爱住昆仑饭店,苏红袖与何振东在昆仑饭店不知进入过多少次太虚幻境,如今住进了空港花园,苏红袖情不自禁地警觉起来。
开了五六个小时的车,苏红袖有些疲惫,她洗了个澡,穿着粉红色的睡衣,袅袅婷婷地走出了淋浴间。
苏红袖一边拢头发一边试探地问:“东哥,每次都住昆仑饭店,这次怎么住空港花园了?”
何振东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傻丫头,你不是做梦都想移民加拿大吗?你就要如愿以偿了!”
“怎么,东哥,莫非是你想带我出逃加拿大?”
苏红袖拢头发的手一下子停住了。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早就办好了加拿大的绿卡,红袖,加拿大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国家,我们到加拿大后,会生活得很幸福!”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连点准备都没有!”苏红袖一下子火了,责怪道。
“你嚷什么?早告诉你,你能跟我走吗?你以为我不知道,自从你打掉孩子后,你就对我耿耿于怀,我让你把周永年拿下,你迟迟不动手,害得老子不得不金蝉脱壳,背井离乡。”
“何振东,亏你想得出来,你拿我当什么人了?跟谁都可以睡的jì女,还是你击败对手的工具?”
“我拿你当貂禅、当西施,希望你助我成就一番大业,可你除了花老子的钱,就是想生儿子,老子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何振东气急败坏地说。
“花你的钱,给你生儿子是我做女人的本分,我有什么错?”苏红袖眼泪夺眶而出。
“好了红袖,”何振东把苏红袖揽在怀里,诡谲地说,“我把钼矿挣的钱都转移到了加拿大,几辈子都花不完,到加拿大后咱们就结婚,愿意花钱,你就花;愿意生儿子,你就生,好不好?”
苏红袖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在魔爪中,不顺从,被何振东搞死在房间里也说不定,何振东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为了能成功出逃,他什么事gān不出来?
想到这儿,苏红袖小鸟依人地说:“东哥,你可不许骗我,人家是女人,就想给你生儿子,将来我们有了儿子,培养他读博士,当企业家,这才是我最大的愿望,”
“红袖,你的希望也太容易实现了,你不是一直羡慕丁能通的老婆衣雪移民加拿大吗?这回到了加拿大,她该羡慕你了。”
何振东说出丁能通三个字,让苏红袖心里一阵紧张,她心想,眼下只有丁能通能救自己了。
“东哥,为什么选择从北京出境,太危险了,你就不怕碰上熟人?”苏红袖试探地问。
“傻丫头,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就叫灯下黑,谁也不会想到我们会明目张胆地从北京出境,何况我们坐的是夜航,好了,我们到餐厅吃点东西吧,我饿了,想必你也饿了吧?”
苏红袖穿好衣服,准备陪何振东去吃饭,突然坤包里的手机响了,苏红袖刚想接,被何振东一把夺了下来,连忙关掉了手机,不仅如此,他还取出手机卡,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洗手间,将手机卡扔进了马桶,一按冲水钮,手机卡打了几个旋儿冲走了。
苏红袖生气地问:“东哥,你这是gān什么?”
“红袖,从现在起,不能与任何人联系,安全第一!好了,咱们吃饭去。”苏红袖嗔怒地扭了扭身子,无奈地跟着何振东去了餐厅。
85、胜利
金冉冉虽然一直在准备着去美国留学,签证早就办下来了,但是她心里放不下丁能通,一个骄傲的女孩在自己所爱的男人面前,死心塌地地投降了,然而,换来的却是一粒失效的chūn药,失恋的痛苦让金冉冉决定去美国留学。
金冉冉本来想不辞而别的,从此让丁能通永远也找不到自己,以此作为对他的惩罚,但是在她默默地哭过之后,突然发现丁能通选择罗小梅正是自己最爱这个男人的地方。
在这个世界上,遍地是不敢担当的小男人,丁能通虽然是个小人物,但却是个敢担当的大男人。金冉冉设身处地地想,如果自己与丁能通换个个儿,自己也会选择罗小梅的,总不能看着一朵玫瑰无情地凋谢吧。
金冉冉忽然间理解了丁能通,而且觉得丁能通更可爱了,因为她终于明白,丁能通正因为太爱自己了,才选择了罗小梅,否则,他那天不会痛苦地醉卧在夜总会。
如果自己像罗小梅那么不幸,这个看上去诡谲的男人一定会选择自己的,只有懂得牺牲和付出的爱才是伟大的,因为真正的爱情不是使人变得自私,而是使人变得善良和悲壮。
很显然,丁能通选择了善良和悲壮。这就是命运,命运阻止自己与丁能通再牵手,但是并没有阻止自己与心爱的男人心连心。
想到这儿,金冉冉再也忍受不了即将离别的痛苦,痛痛快快地哭完后,还是决定让丁能通送自己。
在首都机场,金冉冉双手吊在丁能通的脖子上,泪眼婆娑,在丁能通心里,金冉冉一直是清丽温婉的,一颦一笑都旖旎动人,如今这个让自己欲罢不能的心尖尖,真的要走了,丁能通内心有一种幻灭的感觉,他望着楚楚动人的金冉冉,感到如此地无助和悲凉,不由得发出天茫茫,地茫茫,心也茫茫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