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救世主_豆豆【完结】(8)

2019-03-10  作者|标签:豆豆

  韩楚风下了车问:“元英呢?”

  肖亚文答道:“丁总在地下室,我去叫他?”

  韩楚风看了一眼车上所剩无几的东西说:“不用,快搬完了。元英确定明天走吗?”

  肖亚文说:“确定。他下了飞机连口水都没喝一直忙到现在,就为这个。东西都运到古城了,他在这儿既没茶喝也没音响,可能不太习惯。”

  韩楚风随口问:“你怎么给他选到古城了?”

  肖亚文笑笑说:“不管选哪个城市您都会提同样的问题。古城刑警队我有个朋友,知根知底,有事了还能有个照应。”

  地下室里,丁元英指点着最后一件物品放到位置,向搬家公司的负责人付过搬家费,锁上铁门,提着皮箱走上来。肖亚文上前接过皮箱。

  搬家公司的汽车开走了。

  韩楚风问:“秋红他们走了?”

  丁元英说:“走了,让我给你带个话,道个谢。”

  韩楚风说:“嗨,嗨,扯哪儿了。你呢,明天走?”

  丁元英说:“走。”

  韩楚风说:“那就还按原先定的,小赵和马主任去送你。你现在就把那几件换洗的衣服带上,明天就直接从饭店走了,我已经订好了两个房间。”

  丁元英一怔,不解地问:“订房间gān什么?”

  韩楚风说:“喝酒哇,喝醉了倒下就睡,省事了。”

  丁元英一笑说:“酒这东西摧残意志,真喝多了真不当家,满嘴酒话。”

  韩楚风说:“摆个一醉方休的阵势就是为了说酒话,不然咱们就喝茶去了。”

  丁元英把钥匙给小赵,说:“你上去,把chuáng头柜上的那个旅行包拿下来,那里是换洗的衣服,我就不上去了。”

  小赵拿过钥匙上楼去了。

  肖亚文问:“丁总,您明天什么时候动身?我去送您。”

  丁元英说:“有地址,就不麻烦你了。这一年你也没少辛苦,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肖亚文笑了笑说:“丁总,您这茶凉得也太快了,连个溜须拍马的机会都不给?”

  丁元英说:“拍了没用,就不用拍了。”

  肖亚文说:“删掉溜须拍马的成分,我就更得去了。”

  韩楚风说:“亚文想去就让她去吧。明天你等电话,动身之前先去接你。亚文这丫头不错,挺懂事。”

  肖亚文忙对韩楚风说:“谢谢韩总。”

  小赵提着旅行包下来了,把钥匙还给丁元英。

  丁元英说:“唱片、皮箱、衣服都放车里,明天不用回来拿了。”说完,又将那串钥匙jiāo给韩楚风,说:“物归原主。”

  小赵和肖亚文上了宝马车,丁元英和韩楚风上了本田车,两辆车驶离小区,一辆送肖亚文回公寓,一辆去正天饭店。

  5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长安街,丁元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浓浓的烟雾顿时在车内弥漫开来,又随之被清凉的风chuī散,十分惬意。

  韩楚风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我还是为那事闹心,今天开了一天的会,都跟吃了耗子药似的。”

  “那事”是指:正天集团的总裁病逝,在遗嘱里向董事局提名韩楚风为总裁候选人。前总裁是正天集团最有威望的人物,遗嘱提名的分量可想而知。但提名并不等于决议,两名副总裁是当然的候选人,这使正天集团高层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丁元英没有接韩楚风的话茬,这种事非同小可,非当事人不能评价。

  汽车开过天安门广场,韩楚风拍拍方向盘说:“私募基金这一把,漂亮。当初要是从国内融资就更好了。从德国融资,资本条件苛刻,币种兑来兑去,成本太高。”抛开那件让他闹心的事,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声音里面流露出几许压抑不住的兴奋。

  丁元英望着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大街,说:“国内信用是个问题。私募基金是没爹没娘的买卖,一边做生意,一边得准备拼刀子,脑后还得长只眼睛看衙门的脸色。”

  韩楚风笑着说:“郑建时投了你一个不道德动机票,我没想到。”

  丁元英也是淡淡一笑说:“建时凭心凭理超度亲疏,不失佛门正本。但他的佛根里只有熔点没有正智,所以他看我是一个元宝不失德性,一坛元宝图财害命。他那个佛,是修来世正果的佛,他还得到佛祖那儿多咨询咨询。”

  韩楚风问:“那你呢?”

  丁元英说:“我?正果是不想了,尘埃落定。”

  韩楚风看了丁元英一眼,说:“有人骂你是汉jian,说你带着德国鬼子掠夺中国人,用国际游资扰乱国内融资市场。”

  丁元英面无表情地说:“汉jian好歹还是人,比骂我不是人的总好点,知足了。”

  ……

  正天饭店是正天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地处繁华商业区,古罗马王宫的建筑风格,停车广场宽阔大气,大堂四处金碧辉煌,既有典雅风情,又具王者风范。

  韩楚风停好车,两人进了酒店。丁元英在电梯口等了一会儿,韩楚风到服务总台拿上两个房间的钥匙,一起上到16楼,打开7号房和9号房。这是两个单人套间,每个套间房价2400元,韩楚风享受会员价,5折优惠,所以实际房价只有1200元。

  韩楚风让服务员拿出房间里的菜单,从菜单上挑了四个谭家菜、两个下酒凉菜,点了两瓶茅台酒和四盒三五烟,jiāo给服务员办去了。

  丁元英来到韩楚风的房间,中央空调将房间内的温度控制在23摄氏度左右,使人感觉非常舒适,两人在客厅的正方形大茶几前面对面坐下,沏上茶。

  韩楚风点上一支烟,解释说:“我可不是摆谱,天子脚下龙土之上,我韩楚风算不上个物件,我就是想找个痛痛快快喝酒说话的地方。今天就三件事,不兜圈子。”

  丁元英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那件事,不是我能多嘴的。”

  韩楚风说:“恕你无罪。”

  丁元英淡淡一笑着说:“一个恕字,我已经有罪了。”

  韩楚风有些不解地说:“元英,这几年你变了不少,越来越低调寡言了。你那股拔刀见血的劲儿哪去了?”

  闲聊了一会儿,餐厅服务员推着一辆餐车将酒、菜和酒具送来,一桌jīng致的酒席顷刻间就摆好了。四个菜分别是:清汤燕菜、huáng焖鱼翅、罗汉大虾、清蒸白鱼,全是谭家菜里的看家菜。谭家菜下料狠、火候重,讲究原汁原味,是中国最著名的官府菜之一。

  韩楚风倒上两杯酒,举起杯说:“这第一桩,私募基金这一把让我挣了188万马克,道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一个字,gān!”

  两人连碰了三杯,瓶子里的酒顷刻下去了小半瓶。

  吃了几口菜压酒,韩楚风接着说:“这第二桩,还得说那事。正天的情况我跟你没少念叨,争与不争,你不说话就已经表态了,我就想知道你这个‘不争’的所以然。你不说,倒是真有罪了。”

  丁元英说:“这事退后一步让条道儿请两个副总裁先过去,可能胜算要多一些,但不是没有失算的可能。只是事关重大,我担不起这个闪失。”

  韩楚风淡然一笑说:“我尚没拿起,谈何放下?”

  丁元英自己端起酒喝了一杯,说:“你办事老总裁放心,但董事局不一定放心。董事局关心的不是老总裁的遗嘱,而是利润。同时,这里还有一个资历问题,对你也是一个潜在的障碍。退一步,让两个副总裁之间的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让他们去内耗,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企业必然会蒙受损失,此消彼长,有个比较。当董事局看清楚谁是争权的、谁是gān事的,自然就众望所归了,你才有可能树立真正的权威。否则,你一登上拳台就会促使他们先结成联盟,你很可能是第一个牺牲品。”

  韩楚风问:“他们要是不内耗呢?”

  丁元英说:“这是文化属性,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

  韩楚风沉思了片刻,说:“打个赌吧,将来也算是一个段子,就赌我那辆车。那辆宝马打上7折,作价70万,如何?”

  丁元英说:“随你,要打赌我就一赔五。”

  韩楚风问:“这么有把握?”

  丁元英说:“不是有把握,是胜算多一些,公道。”

  韩楚风倒上酒,笑笑说:“总裁年薪60多万,我就是当了总裁也未必能做过5年,你一赔五,我赢了是赢,输了还是赢,还说什么?再来三杯!”

  两人又是连碰三杯,瓶子里的酒所剩无几了,丁元英已经有些蒙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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