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光的眼罩和嘴上的胶条被摘下来，他吐出一口污血，冷酷地看着蔡晓chūn。
蔡晓chūn冷峻地看着他，突然飞起一脚踢在韩光的下巴上。韩光仰面栽倒，又顽qiáng地爬起身，对蔡晓chūn虎视眈眈。
“山鹰，没想到我们会这样见面。”蔡晓chūn脸上没有表情。
韩光吐出嘴里的血：“你这个杂种……”
“我一直以为，你会是高傲的山鹰。我没想到你会做出那样的龌龊事情来！”蔡晓chūn毫无愧色。
“你他妈的……”韩光怒视着他，“你知道不知道你gān了什么？”
“杀了一个对我不忠的女人。”蔡晓chūn的眼睛很冷酷。
“你太狠毒了……”韩光咬着牙，“你知道不知道……她怀的是谁的孩子？”
蔡晓chūn看着韩光，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是嘴角却抽搐了一下。
韩光怒吼：“你这个笨蛋！你杀了你自己的女人！”
蔡晓chūn看着他没动。
“你杀了你自己的孩子！”
蔡晓chūn的眼睛在一瞬间凝固了。刷——他想起了那夜，在百合家……
“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的？！”蔡晓chūn的脸在黑暗中扭曲着，双手抓住被绑在椅子上的百合的胳膊摇晃着。
百合的长发散在脸前，被汗水浸湿了。她从头发的缝隙中坚qiáng地睁开眼睛，翕动嘴唇：“是我的！”
蔡晓chūn狂bào地吼起来：“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是谁？！”
“不是你……不是你这个血腥的雇佣兵！”百合的眼中含着泪水，“不是你这个为了金钱可以出卖一切的职业杀手！不是你……这个会这样对我的……男人……”
“是山鹰？！”蔡晓chūn怒视百合，“是不是山鹰——”
百合露出惨淡的笑容：“是他又如何？”
“我是爱你的……你知道我是爱你的，”蔡晓chūn的眼中噙着泪水，“我只爱你一个……你为什么要这样……”
百合缓慢地摇头：“我不爱你了……”
蔡晓chūn绝望地吼出来：“不，这不可能！你是爱我的！”
“爱是会变的……我不再爱你了……我对你失望了……”
蔡晓chūn拔出手枪上膛，枪口顶住了百合胸脯，他扭曲着脸：“不！你说——你爱我！”
百合凄惨地苦笑：“你杀吧，把你周围的人都杀gān净。你杀了我，我也不爱你……你以为，你会杀人就有种了吗？你这个屠夫，你这个……懦夫……你以为你很勇敢吗……你杀人，就是因为你懦弱！你甚至不敢让世人知道，你还活着……你难道还配是个硬汉？是个战士？是个狙击手？”
《狙击生死线》第九章？（10）
蔡晓chūn的手枪在颤抖着，脸色煞白。
百合仰起脸，傲慢地注视着蔡晓chūn：“你永远也比不过韩光，他是个真正的刺客……真正的刺客，不会像你这样滥杀无辜……更不会像你这样，为了金钱出卖自己……你背离了刺客的道德，背离了láng牙特种兵的信念，也背离了你对我的爱情誓言……我怎么会相信你……我怎么会相信你会对我好，居然跟着你漂泊天涯海角……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我坚守爱情的信念……但是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值得我坚守的？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啊……”她伤心地哭出来，“你去法国外籍兵团当兵，我支持你……因为我知道你想成为一个刺客，你想成为战争的宠儿……但是你怎么会去当雇佣兵呢？你怎么会去为了金钱而不是信仰去战斗呢？……你怎么会是这样……我怎么会那么轻信你的谎言……”
蔡晓chūn的眼睛逐渐暗淡下来。
百合停止了抽泣，抬起头：“我的孩子不可能有你这样的父亲……孩子不是你的！”
“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蔡晓chūn的声音很飘。
百合果断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的事情！”
“是山鹰！我知道是他——”蔡晓chūn的声音还是很飘。
百合冷笑：“是他又怎么样？对，就是山鹰！你难道还敢去对付山鹰？你能是他的对手？”
蔡晓chūn看着百合，脸上变得冷漠。
百合看着枪口：“你开枪啊？开枪啊——”
蔡晓chūn拿起百合的手机，拨出韩光的电话凑到百合耳边。
韩光的声音传出来：“喂？是我，怎么了？”
百合急了：“山鹰——你千万别回来——”
啪！蔡晓chūn挂断电话。百合惊慌地喊：“你要gān什么？你到底要gān什么——”
蔡晓chūn不说话，白马上来用胶条粘住了百合的嘴。蔡晓chūn拿起身边的那把88狙击步枪，看了百合一眼。这一眼非常yīn郁，非常狠毒。百合的惊慌到了骨子里面，她拼命挣扎着支吾着。
蔡晓chūn跟枪手转身走了。
百合睁大眼睛，挣扎着……
刷——蔡晓chūn从回忆中缓过来，他看着韩光，摇摇头：“不，你骗我……”
“那是你的孩子，秃鹫。”韩光的声音嘶哑，“你杀了你的孩子。”
蔡晓chūn仿佛被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
韩光看着蔡晓chūn：“你的心胸，实在太狭窄了……”
蔡晓chūn拔出手枪，上膛对准韩光：“够了！”
韩光怒吼：“开枪啊！你杀了你的女人！你杀了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还不杀了你的战友、你的生死兄弟？！你杀了我啊，杀了你身边所有的人！你开枪啊？！你为什么还不开枪？！”
蔡晓chūn的枪口颤抖着，突然抬起来对着天空砰砰打光了弹匣，随即他狂喊着：“啊——”
周围的枪手们看着他。
“啊——”蔡晓chūn把肺部的最后一点氧气也压缩出去，最后的吼声变成了怪异的哭腔。他跪在了地上，手里还拿着打光子弹的手枪。凄厉的哭声传出来，他发出一个男人在一生当中所能发出最悲惨的哀号。韩光看着昔日的生死战友，脸上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憎恶。
《狙击生死线》第九章？（11）
蔡晓chūn的眼泪和鼻涕流在了一起，他扣着空了的手枪，却不知道想要she击谁。
韩光转过脸去，不想看见这一幕。
蔡晓chūn的哀号还在继续，他的手枪已经丢掉，双手抓着土地。
白马默默地看着。
12
几个长发或者光头的小伙子在调试乐器和音响。门开了，钟世佳走进来。
光头鼓手问：“阿钟，你怎么来那么晚？”
“遇到点事。”钟世佳不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