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辆奔驰轿车开来。蔡晓chūn的目光转过去，纪慧走进门，她径直走到蔡晓chūn面前，摘下墨镜：“秃鹫是吧？”
蔡晓chūn看着她：“你是谁？”
纪慧坐下：“有人说，你是最好的狙击手，最冷静的职业杀手。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秃鹫现在是一个酒鬼。”
“CIA？”
纪慧摇头。
“FBI？”
纪慧摇头：“不是。”
“MSS？”
“我的背景你不必知道。”纪慧说，“我是来跟你谈生意，你可以叫我食人鱼……”
“生意？”
“三十万美元。”
蔡晓chūn愣了一下。
“三十万美元，目标是一个出国旅游的中国孤儿院院长。”
蔡晓chūn仔细打量纪慧。
“事成以后，三十万美元gāngān净净，转入你的账户。怎么样？”
蔡晓chūn喝了一口酒。他放下酒杯，俯下身子：“你过来，我跟你说句话。”
纪慧俯下身子，蔡晓chūn的右手在下面，咔嚓一声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枪口抵住了纪慧的小腹：“一个中国脸孔的陌生女人，在阿姆斯特丹的一个破酒吧出现，自称食人鱼！英语和荷兰语都很流利，听不出任何破绽。要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孤儿院院长的人头付给我三十万美元！显然这是一个陷阱——告诉我，你是谁？否则，我让你拦腰折断！”
纪慧不动声色，她淡淡一笑：“我叫食人鱼，是个单gān户。”
咔嚓一声，蔡晓chūn低头看了看，又抬起头看纪慧。纪慧还是淡淡地笑。她在下面的右手，握着一颗手雷：“这是一颗huáng磷手雷，只要你开枪，这个屋子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按照你的军事常识，你该知道huáng磷手雷的爆炸半径是十五米！”
蔡晓chūn看着纪慧。纪慧看着蔡晓chūn。两人的手都在下面握着武器，对峙。
半晌，蔡晓chūn的嘴角露出微笑：“我喜欢你的毒辣！”
纪慧也露出笑容：“我告诉过你，我叫食人鱼！”
蔡晓chūn慢慢收起手枪。纪慧也慢慢把手雷松开。
蔡晓chūn问：“这个活儿看起来并不复杂，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做？”
“没有为什么，”纪慧说，“我不想看见他。”
“目标的资料？”
纪慧把资料丢过去。蔡晓chūn打开，抽出一张老头儿的照片：“看起来倒是真的是个孤儿院院长——你跟他有仇？”
《狙击生死线》第十三章？（5）
“我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死他！”纪慧咬牙切齿地说，“杀了他，三十万美元。”
蔡晓chūn注视纪慧。纪慧留下一张纸条：“你想好以后，跟我联系！”
蔡晓chūn看着纪慧出去，他转向桌子上的照片，喝了一口酒。
半个小时后，蔡晓chūn回到自己的公寓。他把资料放在桌子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又拿起电话：“喂，帮我查一个代号食人鱼的女人，看看是什么来路。我有她的照片，马上发给你。”他挂了电话，打开手机相片册，调出纪慧的照片，通过彩信发送出去。接着他在笔记本电脑上输入搜索，找出这个孤儿院院长的资料。他拿起照片，看着网页上孤儿院院长的简历，苦笑：“你到底是怎么惹了这个女魔头的？”蔡晓chūn拿起电话：“食人鱼，我是秃鹫。我们需要面谈，这个活儿我接了……”
第二天，在他们约定好的山巅，蔡晓chūn一边擦拭狙击步枪，一边等着纪慧。
纪慧慢慢走过来。蔡晓chūn抬眼看看她：“我已经调查过了，他此行的所有路线都在我的掌握当中。”
“很好，”纪慧说，“那么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以你的身手和胆色犯不上买凶杀人——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你要出三十万的价钱来找我？”
“我跟你说过了，没有为什么。”
“在我没有搞清楚来龙去脉以前，我不会扣动扳机的。”
“你关心得太多了，看来我找错人了！再见！”纪慧转身就走。
“纪慧。”
纪慧站住了，有点晕。
蔡晓chūn说：“中国大陆滨海晨报记者，纪慧女士。”
纪慧转身出枪，对准蔡晓chūn。蔡晓chūn还在擦枪，压根儿不惊慌：“却有一个食人鱼的代号，还有如此矫捷的身手！”
“秃鹫，你越界了！”
“我查过你的背景资料，你就是那个孤儿院出来的。”
纪慧的眼泪在酝酿。
“我又做了一些侧面调查，”蔡晓chūn接着说，“那个院长好像有过一些侮rǔ女学生的劣迹，但是一直没有什么证据，所以警方没有介入调查，只是民间的传言。”
纪慧的眼泪下来了。
“所以我断言，你跟他之间——是私人恩怨。”
“秃鹫，你想死吗？”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的人，还是个女人。”
“也是最后一个，因为——不会再有人跟你说话！”
“你的九点钟方向。”
纪慧冷笑：“我不会上当的。”
“自己看吧，”蔡晓chūn耸耸肩，“有一个狙击手，虽然不成器，但是she击静止目标还是说得过去的。”
“你以为我会中计？”
蔡晓chūn打个呼哨，树丛当中出来一个狙击手，瞄准纪慧。
“你跟我来这手？！”纪慧有些恼怒，“你都是这样对待客户的吗？”
蔡晓chūn摊了摊手：“按说没必要，但是我无法控制我的好奇心。这个事情太过离奇，所以我一定要搞清楚。如果他不仅是个孤儿院院长，而是个什么情报机关的要员，那么我的下场会很惨。为了三十万美元，不值得。”
“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
《狙击生死线》第十三章？（6）
“不想怎么样，这个活儿我做。”
“十五万先打到你的指定账户，事成以后……剩下的十五万都给你！”
“不，我不要钱。”
纪慧呆住了：“你说什么？”
蔡晓chūn说：“这个活儿，我不要钱。”
“为什么？！”
“中国军队有一个模范，叫做雷锋。我永远也成不了雷锋，不过有些东西是磨灭不了的。”
“你？！”
“我帮你宰了这个畜生。”蔡晓chūn斩钉截铁地说。
纪慧看着蔡晓chūn。
“你走吧，我做。”
纪慧的枪慢慢放下来。
“江湖险恶，你自己保重。”蔡晓chūn扛起狙击步枪走了，纪慧突然冲上来，抱住了蔡晓chūn。
“你这是gān什么？”蔡晓chūn冷冷地说。
“我……我没有魅力吗？”
“你很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