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举起卡宾枪,对准蔡晓chūn的背影,他喘息着。蔡晓chūn头也不回:“白马,我们杀出去——”他手持卡宾枪一跃而出,冲向战场……
“秃鹫……”白马放下枪口,默默看着蔡晓chūn冲出去,他的表情很复杂。刷——他想起了过去——
多年前的东南亚丛林,雇佣兵白马手持M4疲于奔命,身后追逐着十几个狂呼的游击队。枪林弹雨,炸点四起。白马顽qiáng还击。突然,他腿部中弹,惨叫倒地。蔡晓chūn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白马,白马——你在什么位置?为什么还没有赶上队伍?”
“我中弹了——别管我了,秃鹫——”
游击队员们扑上来。白马扫she,子弹打光了。游击队员们按住了白马……
另一条山路上,蔡晓chūn带领一队雇佣兵在等待,有黑人有白人。一个黑人说:“秃鹫,他完了……白马完了,我们撤吧……”
蔡晓chūn瞪着他:“闭嘴!”
又一个白人:“他说得没错,秃鹫。白马完了,他被俘了,马上就被砍头了……我们撤吧……”
蔡晓chūn举起冲锋枪对准他:“再废话我毙了你!”
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了。
“听着,”蔡晓chūn说,“白马跟我一起出生入死,我们从科西嘉岛的伞兵团就在一起!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要回去救他——”
白人趋前一步:“秃鹫,你会死的!”
“要死,我跟他死在一起!”
雇佣兵们看着秃鹫。
蔡晓chūn扫视着大家伙:“我们是什么?是雇佣兵!没有人爱我们,我们自己要爱自己!”他更换弹匣上膛,起身冲回去。
雇佣兵们面面相觑,那个黑人说:“秃鹫说得对,我们自己要爱自己!走吧,该死的白马要拉我们一起见上帝了!”
雇佣兵们起身……
丛林里,白马被拖扯得衣服都烂了,他满身是血,被按住跪在地上,一个游击队员举起大砍刀。
白马闭上了眼。
砍刀高高举起。
砰砰!两声枪响。
白马睁眼。
游击队员倒地。
蔡晓chūn持枪在前,雇佣兵们跟在后面摆开散兵线,地狱火队形怒吼冲杀过来。蔡晓chūn怒吼着:“Le*e No Man Behind!(同生共死——)”
雇佣兵们怒吼:“Le*e No Man Behind!”
《狙击生死线》第十三章?(11)
白马呆呆地看着,血与泪流在一起。
游击队员措手不及,仓皇撤退,不时的有人倒地。蔡晓chūn抱起白马,卫生员给他包扎。
白马奄奄一息地看着蔡晓chūn:“秃鹫……为什么回来……”
“你是我兄弟!兄弟——”
白马血泪满脸。
蔡晓chūn大喊:“我们带他出去——”
白马被蔡晓chūn等拖起来,往外冲杀。
……
每当想起这一幕,白马总觉得眼眶湿润。他表情复杂地看着已经冲远的蔡晓chūn,咬咬牙,跟了上去。
几十名武警战士和公安特警在装甲车的掩护下冲过来。
一片枪林弹雨。
预备役部队的步兵分队跟在装甲车后面蜂拥而入。局势马上明朗了,这已为一场剿灭战……
韩光手持56-1战术改,冒着双方的弹雨,径直扑向正在疯狂she击的蔡晓chūn。前来尝试阻挡他的枪手不是被他jīng确的运动间速she击倒,就是被赵小海或者葛桐的掩护狙击火力击倒。
韩光一个鱼跃扑倒了蔡晓chūn,接着一枪身砸在他的脸上,蔡晓chūn手里的冲锋枪脱手了,但是他的右手拔出了匕首刺向韩光。韩光闪头躲过匕首,枪托扼住了蔡晓chūn的咽喉。蔡晓chūn的匕首反手刺在韩光的胳膊上,血立即流出来,韩光压根儿就没有任何退缩和躲避,仿佛没有感觉,他血红着眼睛,死死地往下按着枪托。
蔡晓chūn的匕首还扎在里面,他试图拔出来再次扎进去,但是他的右手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紧接着手铐铐在了他的手腕上。
萧剑林拍拍韩光的肩膀:“结束了。”
韩光扭曲的脸慢慢恢复往日的冷峻,他一把丢下步枪站起来,两个胳膊的血都在流着,他却浑然不觉,他径直穿过身边奔跑的特警队员、武警官兵和预备役步兵,大步走开。
蔡晓chūn极力挣扎着,被四个特警队员按在地上上了反铐,嘴里上了防止咬舌自尽的口托。他的眼睛还是bào怒地睁着,看着韩光的背影,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
韩光走着,走着,突然,他劈手抢过身边的武警战士手里的81自动步枪,转身上栓瞄准。
蔡晓chūn支吾着,毫不躲避,怒视韩光。
韩光的手在颤抖,眼睛在冒火。
周围的军警们都慌成一团。
蔡晓chūn的脸上露出笑容。
韩光的枪口在颤抖,呼吸急促。萧剑林盯着他说:“真正的刺客,不是漫无目的地杀戮。你是一个刺客,不是枪手。”
韩光的眼睛慢慢失去了杀戮的火焰,他的枪口逐渐不再颤抖。他关上了枪的保险,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咣!枪被扔到地上,他不管面前挣扎支吾求死的蔡晓chūn,转身继续走去。
薛刚迎面走过来:“山鹰。”
韩光一把拉住薛刚:“带我去见冬儿!”
薛刚愣了一下:“山鹰,你现在就去见冬儿,我不觉得是个好主意。你听我说……”
韩光打断薛刚的劝说,吼着:“带我去见她——”
薛刚看着韩光,叹了口气,转身向车走去。韩光跟了上去。
白马被两个特警押出来。王涛默默注视白马,白马也看着王涛。
《狙击生死线》第十三章?(12)
“带走吧。”王涛的脸看不出表情。
白马被特警带走,脸上浮出苦笑。
11
“我是否需要申请回避?”唐晓军问高局长。
高局长看看他,又看看监视器上审讯室里面的纪慧:“你现在跟她还有来往吗?”
“没有,”唐晓军说,“我跟她半年前就结束了。”
“那就不需要回避,除非你自己心里有鬼。”
唐晓军拿起自己的资料袋:“明白了,谢谢局长信任。”
高局长笑笑:“不用谢我,你的信任是用命博来的。好好去做吧,不要让我失望。”
唐晓军点点头,起身走。他大步走向审讯室。门口,把门的特警打开房门,他径直走进去。纪慧面无表情地坐在里面。唐晓军进来,房门在后面关上了。
唐晓军看着纪慧。纪慧没看他,眼中无神。唐晓军把资料袋甩在桌上,慢慢走到纪慧身旁。纪慧还是不看他。
“纪慧。”唐晓军的声音很严肃。
纪慧抬起眼睛,仿佛从什么冥思当中回过神色。唐晓军慢慢绕到她的身后:“我想我不用再做自我介绍了,你很清楚我是谁,我来找你问话gān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