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全是男人的作战策略,是巧妙的圈套,女人明知不该上钩,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湿润了。
这会儿,女人的身体已游离了她的心,独自前行了。
“我想要你……”
见女人没有反应,男人又说道:“一会儿就行。”
听到这儿,女人仿佛刚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慌忙摇头说:“不行啊,在这种时候。”
男人抓住好容易明白了男人的意图,想要逃脱的女人,最后通谍似地命令道:“别说了,转过身去……”
这一切,并不是久木计划好的。
以前就听说过这种方式,总想体验一次,又觉得过分就放弃了。换句话说,只是在梦里空想过,没想到会真正实现。
有时,这么做也是必要的。
比方说,从前走红的艺jì们到了正月,身穿盛装和服,梳着高岛田发髻,出入各个酒宴时,想要趁着这转瞬即逝的工夫与心上人亲热,又不致弄乱装束的话,这种姿势是再合适不过了。
在守灵之夜这样短暂的时间结合的话,这也是唯一的姿势。
这令人羞耻的姿势,才是人类生存在这个世界以前的,从动物时期就传承下来的,原始的也是最自然的姿势了。
回归本来的野性,任何惶惑、羞耻、怯懦都是不必要的。
什么文明、教养,什么道德、伦理,自人类诞生以来,每一个毛孔所渗透的一切虚饰、伪装都被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完全回归了自然的本能……
疯狂之后是异常的静寂,这死一般的沉寂,昭示了笼罩在爱的极致的死亡的yīn影。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沉浸在死一般的静谧中,一会儿,男人先抬起了瘫软的身体,接着女人也渐渐苏醒了过来。
凛子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她进了浴室后久久地呆在里面,五分钟,十分钟,直到十几分钟后,门无声地开了,凛子终于出来了。
她垂着眼帘,脸色苍白,一副懊悔至极的神情,和服已整理如初,发型也一点儿不乱。严然一位身着丧服的端在的妇人。
凛子面无表情,默默走到沙发前,拿起叠放在那里的外套。
见凛子这副神态,久木慌忙问道:“你要回去?”
凛子微微点了下头,含混不清他说了句什么。
由于自己的qiáng迫使得凛子这么后悔,久木真不知怎么向她道歉才好。
两人面对面站在门口,久木低下头说“我很抱歉,可是……”,一度像野shòu一样疯狂的男人,恢复了理智之后,为自己的寡廉鲜耻而震惊、骇然。
“都是我不好,可是……”久木喘了口气,“实在太想要你了。”
这是发自肺腑的毫无矫饰的表白,凛子听了,缓缓摇了摇头,以不容量疑的口吻说道:“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
“我要遭到报应的。”
“要是那样的话……”久木紧紧抱住凛子,喃喃道,“要遭报应,咱们一起承受。”
既然爱是双方的,那么女人的罪孽也即是男人的罪孽。
凛子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又一次正了正衣襟,神情木然地打开了房门。
久木想再吻她一下,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久木望着凛子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后,便关上房门,回到chuáng上躺了下来。
凛子一直没有回头,也许是想要与不堪回首的羞耻行为诀别吧。
忽然,久木的手指触到了一个别针样的东西,拿起来一瞧是凛子的发卡。
对了,凛子刚才双手扶着chuáng头时,头部的位置就在这儿。
刚才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屋子里非常的静,只有失落的发卡留下了纵情欢爱的痕迹。
久木一手握着发卡,想像着凛子到家后会怎么向大家作解释。
在这儿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加上路上的时间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别人一定会猜想这段时间她的去向。
服饰和发型都整整齐齐的,应该不会引起怀疑,也可能有的女人会多想的。
再怎么想也没有人能想像到他们会在守灵之夜,以那样的体位结合吧。
关键在于凛子如何表现。
由于罪孽意识作怪,凛子会不自觉的有所流露,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愿她能装作若无其事。久木一想到她临走时的木然表情,就坐立不安起来。
“不会出什么事吧……”
久木惦念着凛子,内心涌起了对她的满腔爱怜,他情不自禁地把发卡贴到了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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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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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年夜到正月初二,久木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这是从未有过的。
当然,并不只是和妻子两人过年,三十晚上,女儿知佳携丈夫来与二老共度除夕,笑语欢声,过了一个热闹的元旦。
可是,女儿、女婿一走家里立刻冷清了下来。
随着年纪的增加,夫妻间的对话日益减少,这种宁静说明了什么呢。
久木现在没有那份心情主动跟妻子说话,妻子当然也很体谅他,从不表现出特别的亲热。
三日下午,和妻子两人去参拜神社,这是一年之始的习俗,仅此而已。
神社位于离家十分钟左右的居民住宅区里,来这儿参拜的都是住在附近的人。
久木和妻子并肩站在神前,各自祈祷各自的。
久木首先祈愿今年一年能平安健康,其次希望和凛子的恋情能进一步加深、持久下去。
身旁合掌祈祷的妻子想的什么呢,一定是希望自己身体健康,工作顺利,或者早日抱上外孙子,以及久木所不知道的秘密。
然后抽了签,妻子抽了个大吉,久木是小吉。
妻子难得抽着一回大吉,满面笑容,久木对小吉也不在意。
这就算尽了作丈夫的义务了,回家后久木马上又要出门。
“我到董事家去拜一下年。”
久木换上了崭新的西服,告诉妻子说是去董事家拜年,其实只是个幌子。
他和凛子约好了今晚六点在横滨饭店见新年第一面。
去年岁末丧父的凛子,正月是在娘家过的。
长兄继承了家业,母亲孤单单的,所以凛子去陪伴她。
电话里听凛子这么一说,久木就想问问她的丈夫,话还没出口,凛子就告诉他:“就我自己回去。”
看这情形,她丈夫也回自己家过年了,知道她没和丈夫在一起,久木轻松了不少。
只是凛子不同意元旦头两天见面。
她借口“没有时间”啦,“特别忙”啦等等打马虎眼,其实恐怕还是对去年年底,守灵时那次的qiáng行约会耿耿于怀。
“那次都怪我。”
久木一再地道歉之后,好不容易才约好三日晚上,在上次去过的饭店大厅里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