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
“别胡思乱想的。”
“咱们还到镰仓去好不好?”
自从两人上次去镰仓饭店外宿后,已过了近半个月了。
从镰仓回来后,久木最担心的是凛子的家庭,妻子连着两个晚上在外过夜,作丈夫的怎么看呢。久木放心不下,第二天给凛子打电话一问,凛子只简单地回答了一句“没事儿”。
果真如凛子所言,平安无事的话,倒是个莫名其妙的家庭了。不是她丈夫过于憨厚,就是凛子善于周旋,不管怎么说,总算没发生什么事,久木松了口气。
如果再次出去过夜,凛子那边还是令人担忧。
“这个星期四,镰仓有薪能的演出。”
听说每年秋天都在镰仓大塔宫演出薪能,久木还一次也没有去过。
“你想去的话我就订票。”
“我想去看。”
凛子gān脆的回答道。
“没关系吗?”
“不知道,反正我想去。”
这次凛子的回答也很明快。言外之意是说,扔下家自己外出,无所谓好不好,愿意去就去。
“好,我马上订票。”
“还得等三天哪。”
凛子发觉自己说得太露骨了,改口道:“我会忍耐的,你也能忍耐吧。”
“能。”久木和妻子之间早已没有了任何温存。
凛子略带愠怒的口吻说道:“都是你不好,把我弄成这样。”
久木打完电话回到屋里,女职员告诉他,刚刚有位叫衣川的来电话找他。朋友中叫衣川的只有一位,所以准是那位文化中心的所长。久木这回没用手机,就在房间里拨了电话,幸好衣川在,说是今天傍晚到市中心办事,想跟久木见见面。
久木和他约好六点在银座的小饭馆见面,就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照旧是闲散的,铃木无聊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其他四个人瞧着他,面面相觑。
“真是个好天气啊。不冷不热的高尔夫球天气。”
对铃木的话大家一致赞同,近来,久木一直没去打高尔夫球了。
当部长时他每周还去一次,可是闲下来之后倒不怎么去了。一方面是由于应酬少了,其实主要的还是因为没gān什么工作,打高尔夫也没多大意思,这类消遣只有在忙里偷闲时,才有意思吧,当然,也有象铃木这样的,充分利用闲暇的时机,享受高尔夫球的乐趣。
“人要是jīng神上萎靡不振就麻烦啦。”
铃木不知道久木正沉迷于和凛子的恋情,总是这么劝告久木。
比起打高尔夫球来,恋爱更能使人年轻。久木只是在心里这么想,对别人可说不出口。
大家这样闲聊着,一到中午,都等不及似的离开了办公室。多数人去地下职工食堂就餐,久木常去离公司不远的荞面馆吃饭。有时会在那儿遇见以前的下属,每当这时,久木总会有些尴尬,对方也不例外。近来,久木感觉松弛了一些,便时常主动跟对方寒暄上几句。
晚上,久木来到位于银座的一个胡同里的小店和衣川碰了面。衣川以前常常光顾此店,没料想最近小店重新翻盖了,使他十分惊讶。
“真是焕然一新哪,都快认不出来了。”
店铺大小没怎么变,但是黑亮的柜台和桌子都换成了纯木色,座位也增加了,变化很大。
“亮得有点晃眼。”
常客怀念原来的情调,但是新客人喜欢现在这样,老板对衣川的不满一笑置之。
“改得还不如以前呢。”
在这个小店喝酒,放肆地说什么都不要紧。两人要了一份老板推荐的加级鱼生鱼片和沙锅炖菜后,先gān了杯啤酒。
“有日子没在银座喝酒了。”
“今天算我帐上,我还欠着你呢。”
“那倒是,今天我可得喝个够哟。”
久木的意思是领取了在文化中心讲演的酬金,而衣川是指他和凛子的事。
“怎么样啊,你那位楷书女士。”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久木赶忙喝了口啤酒。
“还继续见面哪?”
“嗯,偶尔见见面……”
“我真没料到你这家伙行动如此神速,刚发觉危险,已经来不及了。”
凛子是通过衣川认识的,所以,和凛子相好大约两个月后,跟他透露了他们jiāo往的事。
“前几天她到中心来了,我觉得她比原来显得更妩媚了。”
凛子承担的楷书课程已结束,可能是有事和别的书法讲师一块儿去中心的。
“不过,你得见好就收噢。让这样的女人陷进去可是罪过哟。”
衣川是在暗示久木不要让那么不诸世故而又纯情的已婚女人坠入情网,将其引人疯狂的世界之中。
虽说衣川用心良苦,但这种认为女性是身不由己的为男人所操纵的看法,似乎对女性很尊重,实际上是把女人当成了没有意志的偶人了。
不能说是久木单方面的引诱,迫使凛子陷入这一境地的。
正所谓你有情我有意,恋爱若非两情相悦,是不大可能的。
倒不是为自己辩白,久木接近凛子的时候,凛子也正在寻求着什么。即便不是明确的要寻求爱或者男人,但怀有某种不满足却是千真万确的。
开始约会以后,凛子关于自己的家庭一概避而不谈,话题自然转到这方面时,也只是含糊地说一句“在家呆着也不快乐……”,这就说明了问题。
从以后的发展来看,的确是男人一方比较积极主动,但女人也不拒绝,现在两人都同样的投入,甚至女性的渴望似乎更qiáng一些。
衣川当然不会了解这些细微之处的。
久木一边给衣川斟上刚上的烫酒,一边问道:“她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还有别的讲师在旁边,不便说话,看样子她好像有心事。”
“有心事?”
“也许是我多心,总觉得她心事重重的,这倒更添风韵啦。”
衣川也用这种目光看凛子,使久木感到有些不快。
久木换了个话题,询问起他的工作来。
衣川说,近来文化中心在各地发展很快,竞争相当激烈。好在衣川所在的文化中心有些名气,还算撑得下去。要想在竞争中取胜的话,就必须从根本上改变经营方式。今天,到都内来,也是就这方面的问题来跟总公司商洽的。
“总之,现在gān什么都不容易。比起来,还是你那儿舒服。”
“也不见得……”
闲职也有闲职的难处,可是如果照直说的话,就成了发牢骚了。所以,久木没再往下说,衣川叹了口气说:“公司这种地方,不管忙的还是闲的,工资都差不了多少。”
这话不假,久木与以前相比只少了职务津贴,工资总额并没有大起大落。
“其实,我也不愿意这么闲呆着。”
“我知道。我也应该像你似的,工作马马虎虎过得去就得,找个喜欢的女人享受享受爱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