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家人还是事先告诉的好。”
“话虽如此,可是如果中途知道这样的事情,我想一定是很难受的。”
“只有中途知道了,才能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啊。”
“不管怎么说,死总是一件让人讨厌的事情,对吧?”伦子对在一旁叠纱布的见习护士川台友子说,希望得到她的附和。
“要是我,如果要死,我就和我喜欢的人一起死。”
“这不成殉情了吗,”
“这是最理想的方式了,不管怎样,我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
友子把在叠纱布的手停下来,抬头看着他们,她那圆圆的脸上充满了二十岁才有的年轻。
“总而言之,这对夫妇可真是一条心啊。”
“再是同心同德,死的时候还是要分开的。”
“但是我觉得心灵相通能做到这份儿上,也就可以了。”
“这只是你的一种想法,不管怎么心灵相通,死的时候还不是一个人。”
“也许是吧。”
“当然就是这样了,将死之人就是生病时很痛苦,到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地死去了。”
“我可不喜欢这种思考问题的方式。”
“我也不是喜欢这么想,可事实就是如此。”
直江沉默了一会儿,将手往白大褂口袋一插,走了出去。
花城纯子离开东方医院,是在那次事件过了四天后的十二月十日。
护士长告诉护士们,因为她把花城纯子的放dàng行为告诉了院长,纯子自己觉得没脸再呆下去了才出院的,可是没有一个护士相信护士长说的话。好像没有迹象显示院长已经听过护士长的告状并做出提醒花城纯子的举动,纯子十二月十日左右出院是早就定好了的事情。
哪怕是刚做完手术,可由于是痔疮手术,过了八天出院也不能说就特别地早。护士长就想向护士们显示院长是多么重视自己的意见,可是护士们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她们觉得:“就单单因为把男的带到病房里这种事儿,惟利是图的院长怎么可能就把住在特等病房的患者赶走呢?”
最清楚这件事情的经过的,其实还是花城纯子的主治医生——直江本人。在护士长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发后的第二天,院长就悄悄地把直江叫到了接待室。
“我昨天听护士长说了,花城纯子把一个男的叫到病房里的事情是真的吗?”
“我那时候也不在,不过听值班医生说好像是真的。”
“那个花城纯子,看来还挺喜欢做那事儿的。”
“也许吧。”
“听说那男的是个歌手,叫谷本健次?
“好像是。”
“这好像也不是以前那个和她很要好的男的啊,她可真是能勾搭啊。”
院长的眼睛里露出色进迷的笑容,然后马上说:“可是,刚做完手术就做那事儿,没关系吗?”
“我不知道她到底做了没做。”
“是吗,不做但是爱抚一下也是可以的。”
院长微微笑了笑:“护士长这个人,在我这儿一个劲儿地说要好好教训她一下啦,这种事情本来是应该让她出院的啦之类的话,可烦了。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吧。”
“手术以后也没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那,这事就算了。”
院长好像一开始就没想让花城纯子qiáng制性出院。
“表面上,我会装出提醒过她的样子的。”
“明白了。”
“对了,她应该是什么时候出院啊?”
“九号拆线。“
“那就是说十号左右可以出院了。”
“她的经纪人也是这个意思。”
“不过,那女孩的luǒ体很不错吧?身材苗条,很漂亮吧?”
直江没有回答,喝了一口茶。
“她的rǔ房大吗?”
“中等吧。”
“毛色深吗?”
“嗯……”
“皮肤白吗?”
“嗯。还可以吧。”
“又细、又白、细嫩光滑……”
院长自己一个人想像着,出了神。
“不过,她的皮肤有点粗糙。”
“啊。是吗?”
“肌理粗糙,gān巴巴的感觉。”
“工作的缘故,一定是工作得太辛苦的缘故。”
“工作过度也有关系,不过我觉得她在吸毒。”
“是吗,还有这样的事情?”
“可以看到注she针眼的痕迹,而且她的皮肤那么gān燥,我觉得一定是在吸毒。”
“这么说来,她的头发也略微有点发红啊。”
“那是染的。”
院长点点头,然后说:“那她已经中毒了吗?”
“我觉得那倒还不至于。”
“这么一个招人喜爱的姑娘……”院长说话的时候带着感叹,又带着点儿惊讶,“那她吸的是什么麻醉药呢?”
“不是很清楚,不过从注she针眼的痕迹来看,我认为很可能就是鸦片这一类的麻醉药。”
“好像有种叫印度大麻的麻醉药……”
“那个好像不太有效。”
“那LSD(麦角酸酰二乙胺)呢?”
“那个不好弄到手吧。”
“可是她为什么要吸毒呢?”
“可能一半是闹着玩儿吧。”
“注she了麻醉药,就会觉得很舒服吧。”
“是啊,应该是很舒服的吧。”直江毫无表情地回答道。
院长忽然压低了声音说:“听说麻醉药对那儿也管用,是真的吗?”
“就算肉体上累了,jīng神上也能保持兴奋状态,所以应该管用吧。”
“果真如此啊。”
院长想起了真弓,这段时间他和真弓只是做做前戏,并没能很顺利地真做。
“对糖尿病会有影响吧。”
“如果是相当严重的糖尿病,那是肯定会有的,不过对一般程度的糖尿病,几乎没什么影响。”
“上次遇见一个同学,他也这么说,看来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要觉得有影响的话,大部分还是心理作用。”
“可能吧。”
院长又略微点了几次头。
“我可真不太明白,这么清纯漂亮的姑娘为什么要吸毒呢?”
“还一会儿堕胎,一会儿做痔疮手术的……”
“她那所谓的清纯,也都只是演出来的罢了。”
“就算这样,也跟在电视上看到的她完全不一样啊。”
“可是,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院长可能觉得这话也暗指了他和真弓的事情,所以眨了眨眼睛,直江看了看手中的茶杯。
“那直江医生你有没有提醒过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