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家亲自问问她本人。”
“我说的这些可不敢告诉她呀。你要这么一说,三树子恨我,我可受不了。”
“三树子才不会gān那种蠢事呢。”
“gān爹您也是个糊涂父亲。行啊,要是三树子没有那种想法的话,我就替她去结婚。”
“你要和谁……”
“当然是和直江医生啦。’
“你真混。”
说完后,梶太郎愕然地发笑着。
“那医生他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这是不可能的。”
“噢,那没关系,虽然知道咱俩的事可他还是暗示过我。”
“玩笑也不要这么乱开。”
“噢,你不信啊。那医生,只要是个女的,谁都愿意。”
梶太郎还在笑个不停,
“说不定对夫人也感兴趣呢。”
“夫人?”
“gān爹您的夫人呀,律子夫人。”
“别再说了。”
这次梶太郎真的生气了,脸涨得通红,瞪着真弓。可真弓却满不在乎。
“噢,我好心好意提醒你,恐怕再没自比这更让你生气的了吧。直江医生受欢迎,即便是您夫人对她有好感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呀。”
真弓光给自己的咖啡里加了块糖,用勺子搅了搅。生气归生气,梶太郎突然想起了他夫人。最近妻子只要一提到直江就突然变得非常热心,两眼放光地喋喋不休起来“总之,那医生怪怪的。”
喝完一杯咖啡后,真弓重新点了根烟。
“他拍了好多自己骨骼的照片吧。”
“骨骼?”
“噢,gān爹您连这都不知道呀。据说他每个月必定要拍两三次自己骨骼的照片。”
“拍了做啥用。”
‘说是用于研究,光拍自己骨骼作调查,到底想gān什么呀。”
对梶太郎来说,又是新鲜事儿。
“这是从谁那儿听说的?”
“我弟弟说的。”
要是从作为X光技师的真弓弟弟那儿听说的话,就连梶太郎也不得不信了。
“我第一次听说。”
“那医生,你不觉得有点怪?又是诱骗女人,又是注she奇怪的药水。”
“奇怪的…”
梶太郎嘟哝着,立刻想起了半个月前护士长曾经跟自己说过直江医生滥开麻醉药。
“你是否亲眼见过他用那些奇怪的药水?”
“没,没见过。我以前去医院清他看过脚你知道吧。那时,我看他眼皮发沉,就觉得有点奇怪。”
即便到这时,真弓也是尽量改换说法,以免使自己不利,但事实大致差不多。
“是白天吗…
“是的,我去的时候是白天。”
护士长是这么跟自己汇报的:我想直江医生是决不会使用麻醉药的。说不定直江真的使用麻醉药,不管怎样,要真那样的话,光凭触犯法律这一点,也不能放任不管。
“听说他是辞了大学的工作来的,为什么会到gān爹您这种医院来呢,”
“你也用不着说‘gān爹您这种医院’吧。”
“可是,他都当上大学讲师了呀,我想他肯定能找个更大、更好的医院。”
对此梶太郎也多少有些疑问,尤其是这样的事情通过真弓之口说出来。他不由得担心起来。
“为什么不好好调查一下?”
“可是,他在大学呆过,又是相当不错的医生,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不是这事儿,是他辞职的原因。”
“是通过医师会理事饭琢医生介绍来的。”
“那去问问那位医生就行了。”
“只要他好好gān工作,跟他辞去大学工作的原因没有关系。他是位很不错的医生。”
梶太郎说起来虽然满怀自信,可仍然认为或许还是按真弓说的那样问一下为好。
正月七号是星期一。伦子隔了一段时间才来到医院,从早晨值班结束到现在正好一周了。无论是早休的人还是晚休的人今天都到齐了,于是院长在早晨召集全体人员致新年贺辞,没什么特别的内容,不过是在新的一年里大家要同心协力、不能松懈之类的话。
伦子听了这些话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最后一句“大家不要有所松懈”,使她想起了直江。从七号开始所有人都要上班了,但直江没有来。刚放完长假,从早晨开始患者就非常多。院长的话一结束,大家准备各就各位时,门诊部已经有将近十个患者在那儿等着了。
“直江医生是怎么了?”护士长来到办公室时说了这么一句,不是特意问某个人,但在伦子听来好像就是说给她听的。
“门诊部现在乱作一团,小桥医生又在病房里脱不开身,这可怎么办呢?”
护士长说的没错,小桥从昨晚开始一直看护着上野幸吉,现在听完护士长的训话,马上又被护士叫到病房里去了。
小桥按照直江说的那样,从第三天开始,停止给上野输血,转而给他打葡萄糖和阿多那混合而成的红色点滴。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对遏止病情起不到真正的作用,意料之中的是,幸吉从当晚开始发烧,到了第四天、第五天更严重了,从第六天开始,除了像往日一样高烧三十八度以外,皮肤开始出现了huáng斑。输血没能补充红血球,开始出现huáng疽病的症状。从第六天夜里开始,高烧达三十九度,脸因高烧而发红,并持续着微弱的呼吸。正如直江所言,在停止输血的第四、五天左右估计就不行了,上野的生命危在旦夕。
“试着给直江医生打个电话吧。”
伦子又觉得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在离开札幌的时候,直江对伦子说可能会晚来一两天,据此判断,大概七八号左右会回来吧。
关于休假的事,直江是否跟医院联络了呢?不过看样子似乎谁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跟着去的缘故,直江才迟到的呢?伦子认为直江没有回来是自己的责任。
护士长离开办公室,但马上又返了回来,对伦子说:“直江医生说假期要去北海道,是吧?”
“听说是的。”
“给他公寓打电话,好像不在。”
“可能是还没从北海道回来吧。”
“可是他应该知道今天开始要上班了。”
从四号回来之后,五六号的时候伦子一直在给直江打电话,今天早上也试着打了一回,但还不在。因此听说直江没有回来并不吃惊,但仍不免有些担心。
“可能坐今天的早班飞机,直接从羽田机场来这儿吧。”
“如果是休假的话,应该会打来电话的吧。”
“再不早点回来,可真难办了。”
已经过了十点了。门诊部打来内线电话催促说“医生还没过来吗?”小桥正在查房,而且从上野那里也脱不开身。伴随着慌乱的脚步声,护士川合手里拿着氧气瓶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