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的眼皮底下出了门。父亲凑巧在店里,眼不见为净。
“早点回家啊。”
父母还是一副老脑筋,对女儿的外出总是叮三嘱四,极力劝她放弃工作,专心致志地学习婚嫁礼仪,希望她尽早出嫁。父母若听说迪子现在的所为,也许会气得吐血。
这些事,迪子当然对父母守曰如瓶。在家里,她只对妹妹讲。两人正因为各有所图,所以一鼻孔出气。
M旅馆在栗田口的蹴上附近。迪子到旅馆时已经八点过了十分。
迪子用服务台边上的电话一打通,圭次便接电话了。
“正巧啊,我刚回来。”
“这么说,你累了吧。”
“不累。我马上下来,你不要走开。”
不到五分钟,圭次来到服务台。他穿着藏育西服和白衬衫,整洁地系着领带。看来他也许为了等她,在房间里也没有解下领带。
“很久不见。”
“是啊,上次是五月初的时候吧。”
和阿久津夫妇一起驾车游玩后,已经过了近两个月。
“饭吃过了吗?”
“吃了。”
“那么,喝点什么吧。”
圭次径自坐电梯去十一层楼的酒吧。也许京都是个古城的缘故,酒吧里外国人很多。圭次打量着四周,走进走廊尽头的一个包厢里。
“你喝什么?”
“我不大会喝。”
“这次是公司里付钱,你别客气,喝吧。”
圭次好像显得格外的老练,看着桌上的菜单,点了杜松子酒。但看得出他对这样的地方还没有习惯,尽管一副很洒脱的架势,但总显得很不恰当,有勉qiáng凑合之感。这对迪子来说反而颇感新奇。
“我正担心今天你们见不上了。”
“你事先没有通知我。”
不知为何,迪子在感情上总把他当作小弟弟。
“你明天回去吗?”
“回去,明天我再去一次大阪,坐傍晚的新gān线回东京。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大阪吗?”
“我要上班啊。”
“你们上班,也就两三个小时的活儿吧。”
“今天能见到就好了。”
迪子把杯子端到嘴边。因为奎宁水的甜味,喝起来很可口,但酒jīng成分很qiáng。
“我们见面的事,你没有对你姐姐说吗?”
“没有,傍晚时我已经从大阪打过电话了,所以他们认为我今天不佳在京都。”
“为什么?”
“姐姐好像感冒了,今天早晨起发高烧,烧到三十八度,我这时去只会给他们添麻烦。”
“部长不在家?”
“在啊。这种时候女佣人也吃不消啊。”
说有事回家,就是为此?迪子想起阿久津那副慌里慌张的神态。
“姐姐有风湿病,平时就常常发高烧。”
“部长吃得消吗?……”
“提起姐夫,他在电话里又说了些令人费解的话。”
“他说什么?”
“他问我今晚是不是和有泽君见面,我说不知道能不能见着,他又纠缠着问我今天使在哪里。”
“你说了要住在这里吗?”
“我说住在大阪。让他平白无故地担忧,这很不好。”
“担忧?”
“姐夫好像不同意我们的jiāo往,他自己提出替我介绍女朋友,却又如此……”
“莫非姐夫喜欢上你了吧。”
“哪里的话!”
迪子不由伏下了眼脸。
“否则他不该对我们的jiāo往刨根究底地打听吧。”
“是他介绍的,他有责任,所以不放心吧。”
“真是这样就好了,但我感觉到他太冷淡了。”
迪子又喝了一口杜松子酒。她感觉到酒jīng在缓缓地渗透着她的全身。
“明天你不去你姐姐那里了吗?”
“这次我直接回去,不去姐姐那里。”
在斜对面座位上的一群外国人离去了。爱唠叨的客人一走,酒吧里顿时安静下来。
“你了解我吗?”
圭次忽然想起,问道。
“了解?”
“我不是指名字、年龄之类的事。是我的工资、朋友,以及我对将来的打算。”
被他这么一问,对圭次的这些情况,迪子确实一无所知。
“对我的事,你不感兴趣吗?”
“当然,我想听听啊。”
“那么,我可以向你讲讲吗?”
圭次好像有些醉了,没话找话地开始说起公司和朋友的事,也不管迪予听不听。
迪子随声附和着,头脑里却满是在家看护着妻子的阿久津。他现在也许正把毛巾垫在妻子的额头上,喂着药。妻一关上房门,房间里便只有两个人。迪子知道那种事就是为了阿久津也是不能允许的,但她却依然愿意沉溺在那样的紧张之中。
04、yín雨
那天夜里,圭次qiáng行要得到迪子,一改以前的优柔寡断,变成一个胆大鲁莽的汉子……
紧紧地抱住她,迪子激烈地挣扎着……
只是对阿久津的爱很炽烈,所以才竭力挣扎,关键时要为阿久津保住自己的贞洁……
男人为何如此急遂地清醒?迪子的体内还余韵萦绕,全身倦怠,残留着随波漂浮的感觉,蕴含着一股残火,倘若再受到阿久津从颈脖到背后的温柔的爱抚,就会再次燃烧起来……
迪子和圭次见面以后的下一个星期一,阿久津没有上班。
“今天部长说休息。”
最先带来这一消息的是富于。九点刚过,大家还聚在化验室的角落里喝着早茶。
“说是夫人感冒了。”
“为那种事休息?”
爱蜚短流长的伸代问道。
“说感冒很厉害,也许要住院。”
“感冒住院?”
“是管理事务的上崎君说的,我不太清楚,如果夫人要住院,又有孩子,这下可受累了。”
“看来部长今天要在家里照顾夫人了吧。”
伸代说着,朝迪子瞥了一眼。
“开始gān活吧。”
随着宫子的招呼,大家站起身开始工作。迪子来到配血试验的化验台前,坐在圆椅上。
右边是恒温器,前面试管林立。只有这一角才是迪子的领地。只要坐在这里,就可以和富于、伸代她们完全隔开。迪子凝神望着今天清晨刚采集在试管里的鲜红的血液,想着阿久津的事。
圭次星期六说的没有错。阿久津因为妻子有些感冒才取消了远出游玩的念头,只是和迪子亲热一番就回家了。
而且,夫人的病还不见好转,隔了一个星期天,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如果感冒恶化,就会成为肺炎,或是别的什么病,看阿久津不上班,也许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迪子用长长的吸管将血吸到0.2CC的刻度,一边感到心里很舒展。什么夫人,发高烧受苦了。那张美丽漂亮的脸蛋儿,若因发高烧变丑又红又肿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