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丝毫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真纪把玩着柜子上的手提包,说:“男人为何那样想得到女人的身体呢?”
“你不答应他?”
“他一直执拗的要求,我不耐烦了,就给了他,想不到他居然说‘没意思’。”
“真的这样说?”
“他本来那样想要的呢……太过分了!”嘴里虽是这么倔qiáng,但,可能也是很大的打击吧?真纪的神情像是随时会哭。“讲那样的话,我还能跟他继续jiāo往吗?”
真纪的话也没错。冬子想安慰她,可是在店里,时间和地点都不对。“你不必在乎这种事呀!”
“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和对方都满足呢?老板娘,你教我。”
事实上,冬子自己还想问人家呢!
“书上常常写了一大堆方法,但,那样做就真的能达到高cháo吗?”
“哪样做?”
“做一些奇怪的体操之后……但,不能达到高cháo的人还是没用,对不?”
“你还年轻,没什么好焦急的,以后一定会出现能让你幸福的人。”
“真的吗?老板娘?”
“因为你是最完善的女性。”冬子抑制想抱紧对方的冲动,轻拍真纪的肩膀。
※ ※ ※
夜里打烊后,冬子和船津在原宿车站会合。
在“含羞草馆”碰头也无所谓,但,白天才在那里见过中山夫人,冬子不想再去。
“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冬子问。
船津一脸无法相信的样子。“你真的要请客吗?”
“我在电话里说过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随便,什么都可以。”
“那可是最令人困扰的呢!”
白天见过中山夫人,又听真纪谈了失恋之事,冬子脑子里有些混乱,但是心情却很轻松,似乎身体状况一好,不管听到什么都不太放在心上了。
考虑之后,两人决定到赤扳一之木街巷内的“皮斯特”法国料理店。那是一对夫妻经营的餐厅,以前设计师伏木曾带冬子去过,地方虽不大,口味却极佳,价钱也便宜,可以省下多余的服务费来满足口腹之欲。
若在晚饭时间,必须事先预约才有座位,但是现在已经八时过后,应该不会有问题。
“辛苦你啦!”葡萄酒送上桌后,冬子轻轻和船津碰杯。
“不客气……”船津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而且,也不明白冬子今日请吃饭的原因。
但,冬于早就打算向船津表示谢意了。直到目前为止,从住院至出院,接下来又是调查,船津可说替自己做了很多事,尽管后来的调查并非自己所愿,至少,他是尽心又尽力了。
何况,在自己和贵志的关系已被他知道的现在,冬子也希望向他道歉。
两人先天南地北闲聊之后,船律从纸袋里取出文件,说:“请你在上面签名盖章。”
冬子一看,十六开的纸上写有“委托调查书”宇样,内容为“去年九月,我在原宿的明治诊所就诊,被诊断为子宫肿瘤,也接受肿瘤摘除手术,但是,手术后院长表示巳施行子宫摘除手术。但,关于这点,手术之前另一位医师曾说过只要摘除肿瘤即可。没必要连子宫一并摘除。另外,目白的都立医院医师也是同样说明……”
读到这里,冬子移开视线。
“如何?”
“还好……”冬子从手提包内拿出钢笔,写下姓名后,盖章。
“这样就行了吗?”’
“那么我明天立刻送出去。”船津安心似的喝了一口葡萄酒。
看了委托调查书,冬子忽然想让自己喝醉了。或许,白天听了中山夫人和真纪讲过的那些话,也是导致情绪亢奋的原因之一吧!
“要另外找个地方喝酒吗?”
“你要不要紧?”
走出“皮斯特”,两人进入附近地下楼的酒吧。冬于曾和贵志来过这儿两、三次。
“对了,你姨妈还好吗?”冬子试着问。船津的姨妈同样是因子宫癌而摘除子宫。
“还是一样。上次她和姨丈一起来过东京。”
“他们感情好吧?”
“那当然,因为他们彼此相爱。”
“摘除子宫之后也一样?”
“好像摘除之后更亲爱了。”
“真令人羡慕哩!”
“姨妈说过,摘除子宫绝对不会有影响。”
“谢谢你的安慰。”
“我并非这个意思。”
“我知道的。”
冬子又叫了一杯掺水威士忌。
约莫喝了一小时,这次换至船津熟悉的新宿的酒吧。之后,又再前往车站西边出口的小酒吧。
冬子喝得相当醉了,她自己也知道全身无力,不停地轻轻摇晃。她明知非回家不可,却又不想站起来,此刻,她有自信任何事都能做到。
“现在我想找个男人玩呢!”
“找谁?”般律谅讶的抬起脸。
“谁都可以呀!”
“不,那可不行。”
“那么,你愿意吻我吗?”
“什么……”
“你看,这里很暗,没有人会知道的。”
“怎么啦?”
“不要开玩笑了!这么做对所长……”
“别理他。”
“不,不行。”
“真是没用的人。啊,我醉了。”冬子靠在船津肩头,她觉得很愉快,似乎可以就这样放心睡着。
“该回去了吧?”船津在她耳畔轻声说。
“继续再喝啊!”
“可是,已经凌晨二时了。”
“那么你送我。”
冬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醒来时,已经睡在chuáng上,衣服未脱,身上盖着毛巾毯。洋装胸口的钮扣开了一颗。
看一眼chuáng旁的座钟,是凌晨四时。离开新宿最后那家酒吧是二时,假定直接回来,自己至少也睡了一个多钟头了。现在能清醒回想起来的只是走出店外搭上计程车,当时船津在身旁。
但,后来怎么进人家中、为何睡在chuáng上?冬子已无记忆。反正,是船津送自己回家绝对不会错!
想到这里,冬于爬起来,坐在梳妆台前。
凌乱的头发底下是苍白的脸孔,眼窝四周出现淡谈的黑晕,皮肤于涩粗腿,仔细一看,连口红也几乎褪尽了。她解开洋装的另一颗钮扣,望着胸口,白誓的胸脯毫无变化。
船津扶自己躺下后就逞自离开吗?看身上衣衫齐整,应该是没发生过什么事,何况,裤袜仍穿在身上。不过,嘴唇留有某种特别的触感,虽不太确定,却好像被偷吻过的感觉。
冬子到厨房嗽口,然后以卸妆rǔ液卸除粉底。头阵阵独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