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应该不错吧。”
冬子假装不了解情况。
上菜以后,女孩子们又是吃菜,又是喝啤酒。
“老板娘,我有点事想请教您。”
快吃完时,真纪斜倾过身体说道:
“现在有个男的正在追我。”
“这是件好事嘛!”
“但我不喜欢这样。”
“你讨厌他?”
“那倒不是。这个人很热情,也很温柔。但近段时间,他一个劲地想要我的身子。”
“他多大年纪?”
“三十多岁。怎么男人都这么无聊,只想着要性jiāo。”
“发展到一定程度,关系亲密了,有这种要求也是自然的事。”
“可我想,两个人既然相爱,有没有那种事又有什么所谓。”
“你真的这样想?”
“不是吗?gān那种事有什么好。老板娘您觉得呢?”
冬子被问得一愣,她望着真纪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对冬子来说,这确是一个难以答对的问题。性事一向都是个人私底下的感觉,不是可以随便拿来比较的东西。
“我也不是特别了解。不过,被自己心仪的男性温柔地拥在怀里,不正是所有的女性所渴望的事吗”
“当然,我也喜欢被拥抱的感觉。但我只希望被一动不动地搂着。手不要不老实乱动,否则我就讨厌了。”
“那你碰到这种情况时,都怎么处理呢?”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友美,这时插嘴进来。
“马上转移话题,或是起身去冲泡咖啡。”
“你这样做,男人会不高兴吧?”
“是的,他们说我没有情调,煞风景等等。”
冬子不由得苦笑了。
“我也毫不示弱,回敬他们:我是不喜欢做这种事,若想做的话,有很多女人可以用钱买。”
“话不能这样说。人嘛,真的相爱了,产生想与对方合为一体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嘛。”
“你意思是说,还是我有问题了?”
真纪有些玩世不恭地叼上一支烟。
“你真的觉得那种事毫无乐趣。”
“是的。所以。gān那种事的时候,我总是大睁只眼,静待结束。”
“男人求欢时你这样?”
“我真是想不通,男人为什么会对这种事如此醉心。”
冬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真纪脸蛋俊俏,身材不错,胸部也够丰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一开始就这样?”
“我第一次的时候,因为喝醉了,所以全无知觉。”
“你喝酒了?”
“在六本木喝完酒,大家一起去了在御苑前的朋友的公寓在那里……”
“那其他人也都在场?”
“等我醒来时,周围已空无一人……”
“就剩下你一个人?”
真纪轻轻点点头,眼望着地下说:
“我其实是被人qiángjian的。”
“你说什么?!”
“我不愿意,但他qiáng行……”
“可是,你们是朋友呀。”
“我最讨厌他。”
真纪像是努力在克制回忆带来的不愉快,她紧咬住嘴唇。
“所以,对男人我已经……”
“可你当时醉了。”
冬子找不到更多的话来安慰她。
“这种事你要尽早彻底忘却。”
真纪连连点头。
外表看上去活泼开朗的真纪,不曾想竟有这种作为女人最为惨痛的经历。
冬子突然产生了想要拥抱真纪的冲动。
“肯定会有你钟情的好人出现的。”
“我觉得可能我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我已不相信男人。”
“别这样想。”
“你想男人个个都很粗bào,只顾自己,不为别人着想……”没等真纪说完,友善打断了她:“你错了,也有男人很温柔的。”
“很温柔,无非是想要得到你的身体。而是在刚开始阶段,一旦发生了关系,他就会变得虚伪。”
“这种可能也是有的,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
“绝对是的。与男人一睡就万事皆休了。所以,我虽然jiāo了很多男朋友,却没有一个是深jiāo的。”
迄今为止,冬子一直以为真纪是个开放随意的女孩,没想到她的内心世界竟是如此。
“说实话,我恨男人。”
“你喜欢男性,但不愿在性的意义上与其jiāo往,是不是这个意思。”
“是的。一起散步、喝酒、说话,不提出其他非份要求的男人我就喜欢。”
“有这样的人吗?”
友美歪歪脑袋。
“有倒是有,都是老人和小孩。”
“我不喜欢年轻人,年龄比我大多少都没关系。”
“若不是年轻人,我就不喜欢。”
“上点年纪的人又温柔,又有钱,对那种事他们也不太计较。”
“我看不见得,中年男人脸皮更厚。”
“总之,我对与男人上chuáng极不感冒,而且我认为做那种事也实在毫无乐趣可言。”
真纪的冷淡可能源于她最初那异常的体验。
“老板娘,我想向你请教的是,我现在的男朋友口口声声说想拥有我,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既拒绝他,又不失去他?”
“我若答应他,他可能会离我而去。若不答应他,他还是要移情别恋,找别的女人。”
“你喜欢那个人,对吧?”
“当然喜欢。”
“那就答应他好了。”
“我害怕,因我不想让他失望。”
“可是……”
真纪所谓的毫无乐趣,只是个错觉而已。当初那痛苦的体验导致她jīng神上的抗拒,实际上应该什么事都没有。
想到此,冬子忽然惊觉,原来真纪的状况竟与自己非常相似。
现在,冬子和真纪在接受男人的爱方面都有障碍。一方是因为失去了子宫,另一方则是最初在性方面受了挫折。
原因虽各不相同,但两人都害怕接近男人则是共通的。
无论如何,女人的心理都是极其微妙的。因为一点小事,那种不可替代、无以比拟的性之欢悦无处可觅了。
“不过,我想,与自己喜欢的人làng漫缠绵,情况就会好起来。本来嘛,女人的身体就是这样一种构造。”
友美的恋人是画报编辑人员。三人当中,她是最正常的了。
“性爱是一大乐事。人类迄今为止,在传宗接代的同时,也极大地享受了这一乐趣。”
友美讲得入情入理。但无可否认的一个事实是,很多人感觉不到这种快乐。要在以前的话,冬子可能会赞同友美的观点,但她现在更能理解真纪那种寂寞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