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行为本身而言,并无多大差别。但结果却是前者享受到了巨大的幸福感,而后者却只有生不如死的厌恶感。
但是男人在这种事情上却甚少差别。
虽然也存在喜不喜欢的问题,但却不像女人那样执着。
认识贵志后,冬子了解男人为什么可以与自己讨厌的女人性jiāo。这一点,不像女人那样有洁癖。
不单只是好恶的问题。女人在有心事时,或是担心怀孕,或是存在怕让对方失望的顾虑时,可能会提不起兴趣。再具体举例的话,比如顾虑周围有人,甚至有照明灯具不合心意,便有可能兴味索然。
当然,男人有心事时,或是工作方面有什么事放不下时,也会好事难成。这一点,两性也许是一样的。
总而言之,性的愉悦不单单取决于肉体因素,jīng神安定也十分重要。
而冬子和夫人的差异,其根源可能也正在于此。
不过,冬子有一事不明。那就是为什么跟夫人在一起能兴奋起来,和贵志在一起时却得不到满足。
和女性一起,可以达到某种程度的兴奋,和男人在一起却唤不起热情,这显然不是好恶使然。
若问冬子夫人和贵志更喜欢哪个,她肯定选择贵志。如果贵志现在能满足她,她说不定会马上离开夫人。毕竟还是和男人在一起身心正常。
但实际情况是现在和夫人一起可以感到性兴奋。
为什么会这样呢……
贵志和夫人的区别之处在于爱的方式。过程当中倒无大差别,只是最终贵志会占有冬子。但是和夫人一起,就只是爱抚,没有后来的占有行为。
因为只有爱抚,所以冬子就可以放心地一切随夫喜欢。
但是和贵志一起时就不能这样了。接受贵志以后,脑袋中总担心贵志失望,一直会忐忑不安。
“说实话,你很可爱。”
夫人又打量了一下冬子。
“这种事贵志若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吧?”
这确实跟贵志说不得。
“与男人相比,这也许不够刺激。不过,请你别忘了我。”
“多找些机会,两个人聚聚。”
夫人现在希望这样。但她可是见风转舵的人。若有了中意的男人,她可能马上会转就新欢。要知道,夫人跟男人在一起也一样亢奋不已。
“女人真是奇怪,生了孩子,或是仅仅因为做了一个毫不相gān的手术,对性的感觉便会不同。”
“什么不同?”
“当然是变好起来了。也有些女的流产后反倒好起来了。”
“真的?”
“真的。我的朋友当中,就有几个人是这样的情况。不过,我可不喜欢。”
夫人淡然一笑。
“女人就这样,不停地在流动。”
“流动?”
“对,不停留在一个地方。心情和身体每天都不同。一种动态的感觉。”
夫人所言,倒不难理解。
冬子的身体和心情也是每天不同。虽说身体是自己的,但自己却不能预测明天将如何。今天舒心惬意,并不能代表明天便不会心烦意躁,气急败坏。
“男人你怎么看?”
“男人就好比是从不收拾的chuáng铺,一成不变,又脏又粗鄙。”
“你怎么这么说男人呢……”
“不过,这也正是他们可爱的地方。”
夫人接下去说。
“一日三变让人受不了,可一成不变又会使人感到无聊。”
“此话怎讲?”
“你想吧,男人从年轻到年老,做那种事时的快乐几乎是一样的。这一点和女人不同,没有一点深髓的感觉。”
突然,门口的门铃响了。
“可能是他回来了。”
夫人看着门的方向,这样猜道。
“是教授回来了吧?我告辞了。”
“别管他,不妨事的。”
夫人用手止住冬子,走过去开门。
冬子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与夫人颠狂过后,又这样晤谈,不经意间已过去了四个小时。
冬子刚整理好头发,夫人和中山教授便一起进来了。教授着一身碳灰色西装,显得非常合体。
“啊,请坐请坐。”
可能是在哪里喝了酒,教授脸色很红,情绪好像也不错。
“要知道冬子小姐您来了,我会早点回来的。”
“我也该告辞了。”
“你慢坐,不要紧的。我换换衣服。”
教授说着进了里面的会客房。
冬子这是第三次见到教授。第一次是和贵志、夫人一起吃饭时,第二次他和夫人一起来到店里。
虽说是大学教授,可能因为其专业是建筑的关系,他一点不迂腐,看上去非常gān练。
教授换了和服,很快就出来了。
“好久不见了。”
冬子施礼问好。教授点点头。
“一点没变。你什么时候都让人觉得美。”
“您开玩笑了。”
“不,我讲真的。贵志不愿离开你一点也不奇怪。”
教授说着,点着手中的烟。
“冬子小姐把帽子给我送来了,就是上次展出的那顶。”
夫人从盒子里把帽子盒出来给教授看。
“你看,很漂亮吧?”
“很时髦。不会是你戴吧?”
“你讲什么呀,不是我戴谁戴?”
夫人把帽子戴到头上。
“怎么样……”
“我看你还是别戴了。”
“当然了,和你一起时我肯定不会戴。”
“我正希望如此。”
“和更年轻的人一起时,戴上效果一定不错。”
“不要做那些让我丢脸的事。”
“丢脸的事,你不正在做吗?”
不知是玩笑还是当真,两人很快就吵上了。
教授转向冬子道:
“你与这样不通情理的人打jiāo道,肯定很烦吧?”
“哪能呢。她一直很关照我。”
作为冬子来说,也只能这样说。
约十分钟后,冬子出了中山夫人家。
“晚安。”
夫人道别的声音没入黑暗的夜空,身后的门关上了。
冬子走到大街上,透过茂密的林木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座豪宅。
这一带是涩谷的高尚住宅区,每座房子都占地很大。对普通百姓来讲,是可望不可及的。
从外面看,里面住的人好像都很幸福,其实并不尽然。起码,中山夫妇二人之间就存在难以弥合的裂缝。
教授年届五十,夫人也已过了四十。
他们都已到了人生的成熟期,关系却越搞越僵,这是何道理呢?
理由可能有很多。但直接原因应该是夫人的手术。听说自子宫摘除以后,夫人性欲亢进,而教授则退避三舍。
究竟这个手术对两人意味着什么呢?
冬子越想越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