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得再写一本好书出来才行。”
“你的眼睛变得这么明亮,所以估计没问题。”
中赖开玩笑道,但是jú治本人也觉得这次感觉不错。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投入到恋爱中的激情,同样可以集中在小说创作上。
“那么说,你还得继续谈上一段时间的恋爱喽。”
“不是……”
jú治不是为了创作小说才恋爱的,而是因为开始恋爱以后,又能写出小说来了。jú治虽想解释,但还是一言不发地喝起了烧酒。
吃完了烤辫子鱼,又喝了一大碗蛤蜊清汤,jú治已酒足饭饱。
“怎么样,再去一家吧?”
中濑的意思是去银座的某家俱乐部或者酒吧,jú治当然没有异议。
就这样jú治跟着中濑来到一家开在大楼地下的俱乐部。店铺相当古老,jú治从前是畅销作家的时候,曾经来过一两次。谈不上十分高级,但由于常有作家出入,所以是一家相对轻松的俱乐部。
jú治跟着中赖走了进去,店内的装修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周围服务的那些小姐没有一个是jú治认识的。
只有一个人,就是妈妈桑还记得jú治:“这不是村尾老师吗?”她说,“您一直在哪儿高就啊?”
jú治自然写过小说,但在她的口气中,jú治已是久远不曾来往的客人。
“村尾和我是同一年进出版社的……”时隔很久,被妈妈桑称为“老师”,jú治重又想起自己曾是一位叫村尾章一郎的作家。
“来,先gān一杯。”
中濑和jú治各自举起了兑水的威士忌喝了一口。中濑很快就和坐在旁边的一个年轻女孩儿搭上了话。
由于是一流出版社的董事,所以中濑说不定经常出入这类俱乐部。
jú治重新认识到自己和银座的俱乐部之间的疏远,就是中濑旁边的小姐,也引不起jú治多大兴趣。
不愧是银座的女孩子,年轻,穿着打扮也很时髦,jú治不由得和冬香进行了一番比较。
这些俱乐部年轻小姐身上缺的就是冬香那种独有的气质,那种低调沉稳的气质,不对,还有那份深情款款。
jú治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声夸张的悲鸣,往那边看去的人都笑了起来。
chūn日(8)
好像是由于对面的客人把手伸进了小姐的双rǔ之间,引起了刚才的骚动。jú治觉得这是一个和自己完全无缘的世界,这时旁边一个头发染成茶色、圆脸的小姐搭讪道:“老师?您是哪种老师?”
“没什么……,也就是在大学教点儿课。”他说。
在俱乐部坐了一个小时,jú治觉得银座不知什么地方让人静不下来,感到适应不了。jú治告辞前和中濑打了个招呼,打算一个人去四谷的荒木町。
略带醉意的jú治从银座搭地铁坐到四谷三丁目下来后,过了一条宽宽的大马路,不一会儿就穿过了杉大门的饮食街,再往前走二三十米,右边石阶处有一条小路。
登上这段和缓的石阶,就能看到正面有一个很大的公寓,从公寓的位置向下俯视,有一间窄小的房子,拉开日式房门,里面是一个能坐下七八个人的半圆形吧台。
妈妈桑以前似乎当过话剧演员,将近六十岁了,可是样子非常迷人,看上去不到五十岁。
“哎哟,今天是稀客啊。”
平时聚满了附近白领、总是热热闹闹的吧台,今天晚上却一个人都没有。
“那帮人刚刚回去。”
jú治朝正在收拾的妈妈桑点头致意,然后坐在了从里面数第二个座位上。
“还是这里让人舒心。”
中濑带jú治去的小料理屋和银座的俱乐部虽说都不错,但jú治还是觉得附近的平民化的小店更让人轻松。
“来点儿什么都不加的烧酒吧。”
“您在别处喝过了吧?”
“好久没去过银座的俱乐部了,去那儿坐了坐,但对我来说,还是便宜的小酒馆更合适。”
“便宜的小酒馆是什么意思?”
妈妈桑鼓起腮帮子说:“你被年轻的女孩子抛弃了吧?”
“不对,没那么回事,我还是喜欢成熟一些的女人。”
“明白了,你喜欢的是已婚女性吧?”
不久前jú治无意间说起过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已婚女性,妈妈桑好像还记得似的。
“惠美今天不在吗?”
jú治今天没有看到那个平时来这儿打工的女大学生。
“她好像感冒了,今天没上班。”
jú治重新环视了一下四周,当发现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他试探地问道:“妈妈桑,你知道那种欲仙欲死的高cháo吗?”
突然听到这个问题,妈妈桑发愣似的看着jú治。
酒吧里播放着藤圭子唱的一首老歌——《摩洛哥的女人》,低沉而慵懒的声音十分动人。jú治漫不经心地刚要随着哼唱,妈妈桑反问:“为什么你突然问我知不知道那种销魂的高cháo?”
“请别误会,我一直想向你请教,世上有些女人知道这种销魂的滋味,而有些女子并不知道吧。”
妈妈桑的话刹那间喷了出来:“还有这种分类?”
“也不是分类,根据经验的不同,女人对性爱和男人的看法都会因此发生变化吧。”
“当然了,应该是吧。”
妈妈桑开始喝起了淡淡的兑水威士忌。
“而且这种销魂的感受,年轻女孩子不太知道。但是,三四十岁左右的已婚女性,居然也有很多人不知道。”
“那是因为做丈夫的不够努力。”
不愧是妈妈桑,目光非常敏锐。
“妈妈有孩子吗?”
“有啊,有一个。”
到了这种年纪,妈妈桑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掖着藏着的了。
“我问点儿事,行吗?”jú治的脸凑近了她。
“生孩子之前和生孩子之后,哪种时候感觉更好?”
“当然是生了孩子以后啊。”
“对吧。那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妈妈桑微微歪起了残留着青chūn美貌痕迹的面孔。
“大概是因为生出了一个那么大的东西……”
“大的东西?”
“就是孩子呀,生了孩子以后,女人就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惊奇。可能突然变得坚qiáng了,甚至有点儿蛮不讲理。”
“原来如此,”jú治点头赞同,“您的意思是指女人生了孩子以后,才能变成一个独立的人。”
“当然啦,生孩子是女性普通的生理现象,所以生完孩子以后,才能成为真正的女人。”
“可是,到那时丈夫们却把自己的妻子叫做妈妈,不再去碰她们了。”
“您知道的真多呀。”妈妈桑哈哈大笑起来。
好像怕影响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似的,没有一个客人进来。jú治趁机接着问:“可生完孩子之后,人们不都说那个地方会变得很松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