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在人们眼前炸开的焰火与其说漂亮,不如说极具威力。
仰头眺望的冬香,从额头到面颊上,整个面庞都被焰火映得红红的。
像眼下这样专门跑到外面去看焰火,已经多少年都没有过了。jú治觉得自己已经将近十年没去看过焰火大会了。
这次如果不是和冬香一起的话,自己恐怕也不会去。
至今为止,在jú治的印象中,焰火一直被人们当作盛夏的一道风景,等把夜空点缀得十分华丽后,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昙花一现的特质,让jú治觉得伤感,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时隔十年映入眼帘的焰火和他想象中的焰火差距很大。
眼下随着“咚、咚、咚”连续的pào击声,一批焰火如同白色的箭一样冲向天空,在天空集结在一起后,一下子爆裂开来,赤橙huáng绿青蓝紫,各色的焰火竞相绽放。
那种华丽而震撼的感觉,就好比是飞向宇宙的火箭一般,与其说影响心情什么的,不如说是极尽科学之能进行的一场华丽的夜空秀。
当人们被这种震撼吸引的时候,大朵的焰火不断衍生出新的礼花,在把抬头仰视的人们映照得凹凸鲜明的瞬间,七彩的焰火像瀑布般发出“嗞嗞”的声响,从夜空中滑落。
可谓没有瞬间的停留,在光与声变化连着变化的盛宴之中,jú治咽了口吐沫,冬香也被吸过去了似的,死死地盯住夜空不放。
焰火消失在夜空之中,周围再次陷入黑暗,冬香用手按住了被风chuī乱的头发。
楼顶上的风出人意料的大,chuī散了硝烟,反而却使焰火显得更加美丽。
jú治忽发奇想,想在焰火升空的夜空下接吻,他拉住了冬香的手。
缓缓走到排气管道之类微微突出的墙壁的另一面,在yīn影中将自己的嘴唇凑了上去,冬香也悄悄地扬起了头。
正当他们在夜空下悄悄地接吻的时候,焰火又开始升空。
仿佛看见了他们的行为一般,随着沉闷的爆炸声,七彩的焰火照亮了楼顶。
焰火是否是在嫉妒这两个大胆接吻的恋人呢?彩光乱舞,“嘭嘭咚咚”的pào击声响彻了夜空。
“太厉害了,放焰火的声音一直震到心脏里。”jú治说。
冬香点头同意,然后又轻轻呢喃:“一直震到子宫里。”
放焰火的声响一直震到子宫里,真是一个有趣的比喻。这种比喻,作为男人无法知晓,可听对方一讲,又觉得可以想象。
焰火华丽的光亮和pào击沉闷的声响,恐怕能挑起女子性的快感。
“在这儿……引起的震颤吧?”jú治把手悄悄放在了冬香的两腿之间。
好像在说“这样不行”似的,冬香将jú治的手拿开。
“从前……”jú治想起了将近十年前的事情,“有一个女子曾经说过,伴奏乐队的鼓声能够令她兴奋。”
“你和那个人jiāo往过吗?”
“没有,只是碰巧在一起……”
jú治慌忙找着说词,但是冬香心里仿佛明镜似的。
轻轻斜睨jú治的冬香,侧脸被映得雪白,焰火重又升到空中。
冬香的目光又被眼花缭乱的焰火吸引住了,她的子宫深处是否也掀起了一阵阵涟漪。
jú治在不断想象的过程中,心中升起了对冬香的欲望。今天晚上怎样才能让她迷乱不已?想到这里,jú治的全身开始发热。
“看得差不多了吧,走吗?”
据说焰火要放将近一个小时,他们在楼顶上看了也有半个多小时了。那些焰火自然都有各自的美丽与奢华,但是看多了,还是有点儿疲倦。
“好不好?”jú治用目光征求冬香的意见,仿佛要留住他们似的,一批焰火又升到空中,他们同时望去。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焰火。”
冬香长期生活在关西,为抚育孩子等家务所累,所以没时间像今天这样悠闲地观看焰火吧。
“我好像觉得被焰火吞没了一般……”
jú治轻轻握住了还在聚jīng会神观看着焰火的冬香的手。
“真没想到能和冬香一起身穿夏日和服,共同观赏焰火。”
“我也一样。今天的事我永远不会忘的。”
在焰火的映照下,冬香的面孔重新浮现出来,在jú治的眼中,好像是飘浮在黑暗中的妖jīng。
在焰火大会即将结束的时候,他们提前离开了楼顶。
虽说也想观看被最后she上夜空的焰火,但结束之后突然而至的寂静,会让人也顿感寂寞。在结束之前趁着人声鼎沸之际回家,也许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楼顶上还剩下将近十个人,管理员也在,jú治轻轻向他点了下头后,下了楼梯。
焰火(9)
“咱们去吃点儿什么吧?”
在焰火升空的轰鸣中,jú治感到肚子饿了许多,于是决定去位于商店一角的寿司店。
“欢迎光临。”在声势浩大的欢迎声中,“嗨……”店主很热情地同jú治打了个招呼。
jú治偶尔光顾这家寿司店,由于他带了一位身穿夏日和服的女子,店主仿佛有些吃惊。
“请,请到柜台这边来坐吧。”
桌子那边挤满了客人,几乎都是拖家带口的,柜台中间的座位是空的,jú治和冬香并排坐好以后,先要了一瓶啤酒。
“还是提早一点儿出来正确。”
再晚一点儿的话,寿司店里说不定也会客满。
“是不是刚看完焰火?”店主问,jú治点了点头,接着要了扁口鱼,还有金枪鱼腹部多脂的部位,以及从北海道利尻刚刚运来的海胆。啤酒来的时候,冬香刚要给他倒酒,jú治摁下了她的手,先给冬香倒了一杯。
“谢谢。”
他们碰了一下杯,一口气喝gān了杯中的啤酒,心情总算平静了下来。
“那些人都看见焰火了吗?”冬香说的是站在外苑道路前面的那群人。
“谁知道。”
jú治先夹了一块扁口鱼的刺身。
“不过,那些年轻人只要挤作一堆就很开心吧。”
“看上去还是穿夏日和服的女孩子多。”
“你穿的这件,花样沉静,感觉清凉,最合适你了。”
“非常一般……”
jú治对垂下头去的冬香耳语:
“今天晚上一回家,我们就上chuáng吧。”
看着一脸不明就里的冬香,他继续说:“我要在chuáng上给你脱衣服。”
jú治边喝啤酒,边想象焰火升空的响声震颤冬香子宫的感觉。
出了寿司店,刚才那么拥挤的道路已然恢复了寂静,只有零零散散的行人。
看焰火时聚集起来的人群都跑到哪儿去了?和焰火消失的夜空一样,不见人影的夜路突然显得十分冷清。
jú治和冬香手拉手的两个人成为了街灯的影子。
“提出一起穿夏日和服是在箱根那个晚上吧?”
“我可是一切都照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