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这样,今年chūn天的隧道也太长了。若是往常,只要四、五天就会出现脱困的征兆,可是这次已经过一星期,心情仍旧沉郁,身体也无法清慡。或许是气候忽然转暖的缘故吧!
另外,船津提起要向医疗过失委员会投诉手术之事多少也有影响。她也在乎:结果会如何呢?
一想到这些,冬子忍不住觉得gān脆死了还好些。她实在无法明白,都已经没有生理现象了,为何每个月还得忍受一次这种身体煎熬?
又过了三天,冬于总算稍稍从这种愁郁状态脱固。
这天早上起chuáng时,忽然下雨了,激烈的雨滴敲打着玻璃窗,送报的少年跑过马路。观看之间,潜伏在体内的雾口消失了,心情开朗起来。
冲过澡,冬子望着镜中的自己。原本苍白、yīn沉的脸上有了些许生气,似乎在昨夜里已离开隧道。
她换上淡桃红包底,花朵图案的村接,披着绒布围巾到店里。
“老板娘今天好漂亮哩!”真纪她们似乎知道冬子心情转为开朗,主动找她聊天了。大家正闲话家常,电话响了。
冬子接听,是贵志打来的。
“我现在要去九州,人在羽田机场。”
贵志的电话总是来得如此唐突。
“虽没有什么事,却要跟你讲一声。”
“是去福冈?”
“就是上次那件大楼设计的事,约莫要待上一星期。如果方便,星期天能过来吗?”
“今天是星期三,距星期天还有四天。”
“我仍住上次那家饭店。能来吗?”
“还不知道。”
“可以的话,星期六绘我电话,如果我不在,jiāo代柜台就可以了。”
“我知道。”
“没有什么不对吧?”
“是的。”
“那么,登机时间到了,我要挂断啦!”
贵志的电话一向如此,总是最后一刻才打来。在百忙之中特别告诉自己一声,应该说很有心才对,却总觉得太匆促了些。
但,一接到贵志的电话,冬子的心情很自然就满足了,亦即她有了安心感,知道他人在娜里,有着什么样的行动。
接过电话后,冬子心情更惊快了。
外面雨停了,行道树恢复翠绿,中来减少的行人又增加,也有客人进入里面。
正在招呼客人时,真纪问她:“老板娘,电话。”
这次是船津打来的。
“要向医师公会提出的申请书已完成,今天能够见面吗?”
“好呀,你什么时间方便?”
“傍晚以后任何时间都可以。”
“那么,我们一起吃晚饭吧!今天我请客。”或许是心情好转,冬子话多了,连自己也感到惊讶。
上回见到郁郁不乐的冬子,这次不一样,船津或许怔立当场吧!
挂断电话,冬子又回去招呼客人。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和一位大学生摸样的少女来看帽子,从相貌上一眼可看出是母女。她们轮流戴着前面循翘起的草帽和登山帽,不知该选哪一顶。
母亲劝女儿选戴感觉上有少女活泼气息的草帽,可是女儿却喜欢散发女性韵味的登山帽。
“两顶都很好看,不过若是平常要戴,也许草帽会比较合适,因为前据翘起洋溢着青chūn气息。”冬子建议。
结果,女儿决定买草帽。
心情好的时候,连顾客都很顺利的接受建议。
冬子正在招呼另外两组客人时,中山夫人来了。
“现在有空吗?”
“要再等一会儿……”
夫人身后跟着一位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
“我在‘含羞草馆’等你,有空时请来一下。”
“好的。”
“那我先过去了。”夫人轻轻点头后,和青年转身一同离去。那位青年似男性时尚杂志里跳出来潇洒英俊,但,冬子未曾见过。
等客人离开后,冬子走向“含羞草馆”。
夫人和青年对面坐着,见到冬子,立即介绍:“这位是竹田信也先生,这位是刚刚路你讲过的冬子小姐。”
“很漂亮吧?不过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夫人说。
青年微笑。
“要什么?”
“咖啡好了。”
“上次你走之后,闹得很厉害呢!”
夫人开始谈及上次教授回家后的事,青年边抽着好,边不置可否的听着。
年龄约莫才二十四、五岁,肤色白皙,身穿三件式西装,时而弹动手指发出声音,有着一种流氓气息。
聊了约莫二十分钟,夫人对青年说:“已经三时,你还没准备吧?可以回去了。”
青年摁熄香湖,站起身来。“那我先失陪了。”
“辛苦啦!晚上我会再过去。”
“我等你。”青年很有礼貌的打招呼之后,离去了。
“他是谁?”等青年挺按的背影消失于门外后,冬子问。
“上次跟你提过的男朋友呀!不错吧?”夫人说着,促狭似的笑了。“才二十四岁呢!”
夫人四十一岁,两人相差将近二十岁。
“觉得可笑吗?”
“不,”冬子慌忙摇头。
“目前在当酒保、不过工作很认真,是个好青年。”
“在哪一家店?”
“青山那边……上次我和你一起离开时,不是中途下车吗?”
“是的……”
“年轻男人最好了,单纯、温柔,最重要是充满新鲜感。要介绍一位给你吗?”
“不,我……”
“你也不应该只和贵志在一起,有时候不妨和年轻男人jiāo往。”
冬子想起船津。的确,年轻男人很单纯,也很专注,可是对冬于而言,那种专注是有一点沉重的负担。
“不过,没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和他jiāo往,教授……”
“放心,反正彼此心照不宣。”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因为对方太年轻了,冬子总觉得有点不太谐调。
“这么说,他晚上都在店里?”
“所以我们都像这样在白天见面,算是光天化日之下偷情吧!”
说着,夫人压低声音。“你别看他好像有些玩世不恭模样,其实是第一次呢!所以,很多技巧都是我教他的。”
对于会说出这种话的夫人,冬子忽然觉得不洁了。
“我很担心呢!害怕让他见到像你这样漂亮的人之后会被你夺走。”
“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那就好。”
“和他在一起很久了?”
“应该有两个月了吧!”
冬子脸望向别处。
夫人温柔的说:“可是,那和我对你的心意不一样,所以你别介意。男人就是男人,都是逢场做戏罢了,反正不久他也会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