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直叫我【王爵】了,我的名字叫银尘。”
“银尘……名字真好听……我听神音说,【王爵】是分‘度’的,银尘你是第几度【王爵】啊?那么厉害,至少前三度吧?”麒零把手一挥,显得特别激动。
“嗯,是的。【王爵】分为七个等级,从第七度到第一度,数字越小越厉害。我是【七度王爵】。”
“什么啊……”麒零的语气明显地失望了,“你是七个人里最弱的啊。”他摊了摊手,话刚说完,“噌”的一声,双腿中间的泥土突然破开,一根尖利的竹笋般的冰刺刷地从地里刺出来顶在他的喉咙上。
“我错了……”麒零抬着下巴求饶。
“哼。”银尘冷哼一声,闭目养神,完全不想再答理他。
冰刺“刷”的一声重新回到地里。麒零尴尬地gān笑了两声,挠挠头。
“不过,我们七个人里面,居于第二位的【二度王爵】,是王爵里比较特别的存在,你以后如果遇见他,最好都绕道走”,银尘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说。
“为什么?他不是也才二度么,难道比一度还要厉害?”麒零问。
“因为【二度王爵】专门负责清理背叛了国家或者【白银祭司】的【王爵】,所以他又被称为【杀戮王爵】,简单地来说,就是专门杀【王爵】的【王爵】。他的【使徒】也一样,被称为【杀戮使徒】。至于【一度王爵】……你就不用担心了,估计你这辈子都难见到他一次。现在的这个【一度王爵】,我们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他。听说他一直都待在帝都格兰尔特【心脏】的最深处,从来没有离开过。”
“这样啊……”麒零半懂的样子点点头。
“我很累,我要先休息会儿。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吵醒我。”银尘重新闭上眼睛,靠在树gān边上睡去。
月光照耀着银尘俊逸的面容,让他的脸像是光滑的瓷器般洁白细致,麒零靠得很近,空气里一阵一阵飘浮着来自银尘身上的味道,仿佛一种清冽的树木芳香,让人觉得梦幻般的美好,这味道真迷人……迷人?
麒零猛然摇摇头,赶紧离银尘远一点儿。他抬起手往自己太阳xué上一拍,“我不是有病吧?”他回头瞄了瞄银尘,确实五官jīng致得无可挑剔,眉眼开阔清晰,高高的鼻梁下是粉红色的饱满嘴唇。但是也不至于让人产生“迷人”的感觉吧?看来等他醒了,得好好问问这个事情,否则严重了。
麒零暗自定了定心,突然想起来银尘刚刚说自己身上会有一个【爵印】,于是撩开自己的衣服——胸膛上,肚子上都没有,他便把上衣脱掉,拧过头去看了看左右肩膀和腰,也没看见。“哦,那应该在腿上吧?”麒零转过眼,看上去银尘像是睡熟了的样子,于是索性连着裤子一起脱了下来。
“哦,原来在屁股上!”麒零若有所思地点头,“银尘不是说【王爵】和【使徒】的【爵印】无论形状还是位置都一模一样么?那银尘的屁股上应该也……”他还没说完,又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吐着冰碴。这次的冰碴太多,麒零愁眉苦脸,怎么都吐不完。
“我们【爵印】所在的地方是尾椎的最后一节位置,不是屁股。”一直闭着眼睛的银尘,慢慢从树根处朝麒零走过来,他用冷冷的眼神看了看麒零,说:“既然你把衣服都脱了,那正好……”说完,他慢慢地解开领口上那个白银铸成的jīng致领扣,脱下自己的长袍。
“你要gān吗……”麒零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你不是说要睡觉吗?你别过来了……我警告你啊……”
银尘没有说话,看着他,继续把里面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又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月光下,银尘的躯体修长而又结实,小麦色的肌肉雕塑出的开阔胸膛和结实的小腹,月亮柔软的光芒把他的身体笼罩在一片象牙白里。
“我……”麒零憋得满脸通红,胸膛里心脏莫名其妙跳得飞快,最后还是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声,“我喜欢女孩子的!!”
这个出乎意料的摊牌让银尘直接被噎了一大口,弯腰咳嗽的时候,银尘愤怒地把手在空气里一划,麒零两腿间的地面上破土而出的冰刺直直地顶到他的裤裆下面。
麒零面红耳赤,咬着嘴唇,仿佛下了多大决心一般,两眼一闭,“我真的喜欢女孩子的!你别bī我了!”
银尘翻了个白眼,暗自无力地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树。“看仔细了,白痴!”银尘转过身去,撩起自己轻柔地垂散在后背的头发,露出自己的股沟位置。
麒零睁开眼睛,本来还想争辩几句,却被接下来的事情惊讶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看着自己眼前仿佛梦幻般的场景,一动不动地呆立原地。
眼前的银尘赤luǒ的身体,呈现着一副他从未见过的,神迹般的样子。
“这……这是……”
第三回 灵犀
月亮被涌来的黑云遮盖,只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色光晕来。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像是头顶移动着沙漠般的树海,衬托着静谧的夜。
风中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初冬的含义,一星半点儿的,悬浮在空气里,是露水或者冰屑,说不清楚,只是碰到皮肤的时候,会激起一阵小小的jī皮疙瘩。
麒零睁着眼睛,呼吸因为紧张而急促混浊,他看着面前背对自己赤身luǒ体的银尘,说不出话来。
黑暗里,银尘的后背、大腿、手臂、脖颈……全身上下除了脸部,所有的肌肤上都浮现出清晰的金色脉络,无数金色光点沿着这些如同叶片上叶脉般的渠道缓慢流动着,然后不断地会聚到尾椎处的那个【爵印】的位置。仿佛庞大的江河流域,错综的水系,分布在银尘的全身。
那个【爵印】如同一个qiáng力的心脏,汩汩地跳动着,全身流动的金色液体不断地通过它循环往返。
在呼吸般隐隐明灭起伏的金色光芒里,银尘转过身来,他的面容在金色光芒里,英俊得令人窒息,他面对着麒零,“魂术的本质,就是对蕴藏在身体里的魂力的运用。每一个人诞生的时候都具有魂力,只是每个人魂力的多少有所不同。有些人学会了怎么运用,于是他们就成为了魂术师;有些人不懂得使用,就像你之前一样,那就是普通的平民。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种魂力的运行方式,而目前的七个【王爵】使用的运魂之术,是我们国家里最qiáng的七种运魂方式,也是独一无二、彼此不同的。我在你身体里赐予的,是和我自己的魂术方式相同的灵魂回路,你可以简单地把自己身体里所有的神经、脉络、血管,全部想象成河流水渠,然后试着把你的魂力想象成水,在这些像是渠道一样的魂力回路里流动,从而与外界的各种元素——水、风、地、火相呼应,从而产生qiáng大的力量。”
麒零看着黑暗里浑身流动着金色细线回路的银尘,完全忘记了说话,他耳朵里只有银尘低沉磁性的声音,仿佛一只拳头不轻不重地持续敲击着自己的胸膛。
“而使用魂shòu的方式,也是用魂力激dàng来完成的。当你在战斗中释放出魂shòu时,魂shòu力量的大小,取决于两个方面,一个是魂shòu本身的魂力qiáng弱,另一个方面,就是你对魂shòu的使用。我们通过不断地运行自己的魂力去冲击【爵印】,每激dàng一次,我们自己连同魂shòu的力量都会增qiáng,就像敲钟一样,你的【爵印】就是那口钟,魂力就是横木,冲击【爵印】的次数越多,力量越大,那么钟声就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