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立即问余珊瑶是不是真的。余珊瑶说,其实,你夫人没什么病,只是因为胎儿死在腹内,造成出血。血流多了,身子虚,当然就一身是病了。要想治好这个病,只有一个办法,动手术将死胎拿出来,然后再慢慢调养身体。韩司令问她是否能动手术。余珊瑶说,动手术是一件大事,需要设备以及相当的药物准备,要到山外的大医院去做,最好是去恒兴。韩司令一听就傻眼。他是土匪司令,共产党的剿匪部队正四处寻他。他如果带着夫人去恒兴治病,岂不是自投罗网?他焦急地问余珊瑶有没有别的办法。余珊瑶坚决地摇着头说,你可要快点决定。人的血是有限的,经不起这样流。韩司令显然是给难住了,急得在房间里打旋儿。余珊瑶趁机又加了一句,如果再这样流一段时间,神仙都救不了你夫人。说过之后,她又以命令的口吻对韩司令说,被你们闹腾了一个晚上,我和小方还没睡过呢。找个地方让我们睡觉。
韩司令叫来那两个女勤务兵,带着方子衿和余珊瑶去她们的房间休息。房间很小,摆着两张陈旧的木chuáng,chuáng上铺着厚厚的草,草上有垫絮。垫絮已经成了黑色,上面的chuáng单补了许多的补丁。房间里有一股很浓的霉味,夹杂着一股像是死老鼠的味道。可那肯定不是死老鼠。余珊瑶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方子衿无法入眠。躺在chuáng上时,那种死老鼠的味道更浓了,而且还有一股很浓的男人味。这可是女人的chuáng,怎么会有这么浓的男人味?仔细一想,她明白了,这里是土匪窝,一个男人的世界。在一个男人的世界里住着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会是什么样的人?想到这里曾经有许多男人滚过,方子衿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像是有亿万只虱子在咬着她一样。那样两个不算漂亮的女人在这里成了公共厕所,她们这样两个绝色美女落到这里,无异于羊入láng群,命运会是什么样的?想到这一点,她不寒而栗。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下,余老师竟然能够安然入睡,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起。短短的一天时间里,余珊瑶的形象,在她心目中高大起来。
正当方子衿迷迷糊糊的时候,哐的一声,门被踢开了。她大吃一惊,翻身而起,见门口闯进来几个男人,如果不是提着枪,肯定会被误认为是山里的农民。他们喝过酒,进来的同时,满屋子都充满了酒臭味。进来之后,他们像饿láng一般扑向她们。
余珊瑶从chuáng上一跃而起,大声叫道:“搞么事搞么事?”
一个土匪说:“咳咳,让我们玩玩嘛。”
那个浑身汗臭味满口酒臭味的男人向自己扑过来时,方子衿一下子蒙了,她拼命地推拒着。可那个男人的力量实在太大,只一下,就撕开了她的前襟,让她那一对瓷白的兔子脱颖而出。男人惊叫出声,操着一口北方话说:妈呀,这妮子的奶子好白好大哟。他的话音未落,另外几只手扑了过来,抓住她的奶子拼命地揉捏着。
如果不是余珊瑶冷静沉着,方子衿肯定逃脱不了被糟蹋的命运。那几个男人粗糙的手抓捏着她的白鸽并且准备将她的白鸽撕烂时,她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打击,吓昏过去。此时的余珊瑶却是异常清醒。那个皮肤像炭一样黑的家伙,张大着皴裂的厚嘴唇,露出当面两颗金牙和金牙旁边两排黑牙,涎水从嘴角滑下来,像猪一样在余珊瑶丰满的胸脯上乱拱时,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她将自己的手向下伸,一把抓住了他的命根子。最初,那家伙还以为她那白葱一般的玉手,是想带给他一阵快感的chūn风,顿时兴奋地嗥叫起来。余珊瑶根本没容他作出丝毫反应,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捏。那个家伙立即惨叫一声,从她身上滚下来。她翻身而起,右手往前一伸,然后漂亮地一抬腿,再站起身来,左手在右手边动了那么一下。这些动作一气呵成,优美至极。在这一串动作结束时,她同时做了几件事。第一件事当然是将那个男人的睾丸捏碎了。第二件事是顺势夺了他的二十响。第三件事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将他踢到了地上。第四件事则是将子弹推上了枪膛。
屋子里几个土匪听到惨叫声,又见同伴痛得在地下打滚,明白遇到了厉害角色,迅速伸手去摸枪。岂知余珊瑶比他们更快更狠,她挥着手中的枪,大喝一声:“都给我站好,否则,我认人我手里的家伙不认人。”那些土匪愣了那么几秒,显然在退和进之间权衡。余珊瑶知道不能给他们思考时间,必须将这些家伙镇住。她举起手,猛地一扣扳机。砰的一声,愤怒的子弹冲出了枪膛,she到屋顶上。
即使如此,那几个土匪仍然没有及时退走,反倒是有更多的土匪围了过来,门外,伸进了不少长枪黑dòngdòng的枪口,对着余珊瑶和方子衿。刚刚醒过来的方子衿看到那些枪口,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这回我肯定是死了。
枪声惊动了韩司令,他牛一样的身形往门口一站,所有人都不再有任何动作。余珊瑶提着枪站在那里,身子也在发抖。她质问韩司令,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请来的客人?又问他,你不是说你们是国民革命军吗?国民革命军就是这样的队伍?这和土匪有什么区别?韩司令被一个女人质问,觉得面子拉不下,一面对那帮手下拳打脚踢,一面破口大骂。那些手下一个个屁滚尿流,连爬带滚地跑出去了,只有那个破了睾丸的土匪仍然痛得在地上打滚。韩司令不知是不是太激动了,猛一阵咳嗽,似乎歇不住。最后那个土匪爬到他的面前,抱着他的大腿,说余珊瑶将他的卵子捏碎了,请司令一定要替他做主。韩司令猛咳了一阵,稍稍平复,准备对面前的土匪说点什么,刚开口,又咳了几声。就在咳的工夫,他抬起穿马靴的脚,照着他的胸口又踢了一脚,又大叫一声,来人——啊。说出的三个字,前面两个中气很足,到了第三个字,却接不上气了。
两个勤务兵应声而入。韩司令又喘了几大口气,才发出命令:把他拉出去,给老子毙喽。
听说要枪毙自己,那个土匪脸顿时变得纸一样白。他猛地扑向韩司令,抱住他的大腿,数说着自己对他的忠心以及自己所立的大功。提到某次曾救过韩司令的命。韩司令无动于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像是涂了一层油彩,红光放亮,胸脯像是拉着风箱一般,剧烈地起伏着。方子衿缩在chuáng的一角,紧紧地掖着胸前,不让自己的大白兔溜出来。她以一种极度的惊恐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并且以充满敬佩和崇拜的眼神去看余珊瑶,发现她的身子摇晃起来,先是手中的枪掉到了地上,接着她自己倒了下去。
韩司令上前一看,猛一阵掐她的人中,将她救醒过来。韩司令对她说,对不起余大夫,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管好手下,让你受惊了。余珊瑶说你说这些没用,最好的办法是放我们走。否则,这个晚上会发生什么事,你根本控制不了。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韩司令说,你听到了吧?我看还有谁敢乱来。余珊瑶说,杀人不是办法。那些人手里也有枪,今天你可以杀他,明天他们也可能杀你。韩司令从牙缝里挤出两个词:谁敢?说过之后,又是一阵gān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