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宇革不解了,安在那里gān吗?那里是我的人。
欧阳佟说,你是猪呀,正因为是你的人,才容易安嘛。你安好之后,让你的人撤走,住到这边来,我让朱丽依搬到那个房间去。
贾宇革不太相信地看着欧阳佟。
欧阳佟说,你看着我gān什么?觉得我是在chuī大牛?你要搞清楚,这是在德山,是在我的地盘。去吧去吧,就按我说的做,最好安两个。
他做了一个角度,jiāo叉摄影,才不会留下死角。
第二天,欧阳佟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哪里也没去。他的心情很不好,不为别的,就为自己动用了针孔摄影机。他记得不久前自己骂王禺丹jian商的时候,那是何等的慷慨激昂,又是何等的痛快。而那之后,他告诉王禺丹自己准备开公司,而王禺丹问他是不是准备当jian商时,他说自己要给jian商当样板,要让jian商看看正当生意是怎么做的。
那时,他又是何等的正直,何等的心无杂念。才过了多长时间,半年多的从商经历,彻底地将以前那个纯洁甚至充满了理想情怀的欧阳佟毁了。仅仅是几天前,为了博亿商标,他已经使上了告密手段。
今天,为了德山市庆招标案,他又准备无所不用其极。沿着这样的路走下去,再过一两年,他还能认识自己吗?他做人还能够坦dàng吗?以前,他对杜崇光极端鄙视,不就因为他太醉心于玩弄权术吗?现在自己所玩的,和杜崇光所玩的,有什么区别?这所有一切,不都是自己最憎恶的吗?
当天下午,朱丽依的房间换了。换房的理由非常简单,朱丽依最初并没有说在这里住多长时间,这间房被人预订了,今天晚上,预订这间房的客人要到,所以,希望她能配合一下,换到另一间房。对此,朱丽依虽然表示不满,但酒店方面的态度非常好,她也没有再坚持,而且,新换的房间就在对面,手续并不复杂,服务员帮她将一点点物品搬过去,就完事了。
确定朱丽依已经搬了房间,欧阳佟便离开德山,赶回雍州,他需要对投标方案定稿,否则,雷蕾就再没有修改时间了。
赶回雍州需要四个小时,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全都等着,并没有下班回家。几个人在公司吃过盒饭,便开始研究方案。
仅就方案来看,欧阳佟认为,博亿公司中标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别的不说,他们有好几个活动方案,其他公司根本办不到。
博亿公司方案的主要部分是一次国家级的体育赛事,目前考虑的,有几种赛事可以在德山举行,比如乒乓球、羽毛球,甚至可以是桌球、拳击、跆拳道、象棋等。因为拍林飞广告,欧阳佟和国家体育总局建立了联系,将某项国家级赛事拉到德山,欧阳佟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德山的整个市庆,便贯穿赛事的全过程。赛事的开幕式,也可以是德山市庆的开幕式,随着赛事的进程,可以组织一系列庆祝活动。最后的颁奖仪式,也就是市庆的闭幕式。晚上,可以搞一次全市狂欢。
这个方案最大的好处在于,国家级的体育赛事,有中央电视台的直播以及全国媒体的跟进,可以拉到一系列省内企业甚至是全国企业的广告,极大地扩大了活动经费的来源。第二大核心部分,是聘请林飞担任德山市庆的形象大使。这件事,欧阳佟已经和林飞私下沟通,林飞已经答应,并且仅仅收取五十万费用。
讨论到很晚才结束,离开时,许问昭特意走到欧阳佟身边,对他说,欧总,我能不能坐你的便车回去?
许问昭住的地方和自己是两个方向,她提出要坐便车,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话要对自己说?想到这一点,他说,好吧,我送你。
汽车驶出后,欧阳佟对许问昭说,公司里的那台车一直停着,要不,你暂时用吧?先说清楚,目前阶段,公司没法报销你的费用,费用得你自己出。
许问昭说,这件事,我从没想过。不过我想,就公司目前的情况来看,寻万芳在外面跑业务,比我更需要车。如果要用这辆车,我建议暂时给她用。办法还是你刚才说的,费用暂时由她自己解决。
欧阳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怎么想到她,而不是想到自己?
许问昭说,我要对得起你给我的报酬。而从现在的形势看,我担心今年你拿不出这个报酬。
欧阳佟说,你放心,只要我们中标了,困境就过去了。
许问昭说,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欧阳佟问,你是有话想对我说,是不是?
许问昭说,是的。这些天,我反复将公司的账目和一些文件核查过了,尤其是出了商标案之后,我更详细地查过公司的一些记录。
欧阳佟问,你发现了什么?
许问昭说,我发现,杨大元有一个笔记本,记着很多事情。你别说,这个杨大元,账记得一塌糊涂,但是,他好像有一个记日记的习惯。也不能说是日记,就是每天的事,他都会记在上面,比如做了些什么事,和你商量过一些什么,他都记得很清楚。
欧阳佟愣了一下,将车停在路边,盯着许问昭问,你的意思是说,他记了注册商标的事?
许问昭说,记了,而且很详细。不仅记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他也记了。
欧阳佟问,什么事?
许问昭说,你和他之间的股份分割。
欧阳佟正要重新启动汽车,听了她这话,愣了一下,松开了手,说,有什么问题吗?
许问昭说,与股份有关的记录有好几条,其中有一条写明你签了股份协议。
欧阳佟说,股份协议?什么股份协议?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许问昭说,具体情况,我不是太清楚。上面仅仅只有六个字,签了股份协议,到底是什么协议,我不知道,所以要特别问你一下。关于股份,你们到底是怎么商量的?
欧阳佟将他们商量入股的情况告诉了许问昭,并且说,当初,他确实提议过要签一份合同,但杨大元说,兄弟之间,没有这个必要,就将事情拖了下来。
欧阳佟确实想过,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定要签个协议,亲兄弟明算账嘛。可没想到,两人很快就闹翻了。
许问昭说,虽然你们之间没有签相关协议,可申请注册的时候,应该有个合同的吧?那份合同中,应该注明了各自占有股份比例呀。
欧阳佟说,是有这样一份合同,一式三份,公司保存一份,他和杨大元各有一份。后来,移jiāo公司相关文件的时候,杨大元将那份合同也jiāo出来了,现在他手里没有合同。
许问昭说,看到这个记录后,联想到商标事件,她非常担心。如果杨大元记录的是事实,他手里真的有一份由欧阳佟签字的与股份分割有关的协议的话,杨大元拿着这个协议去法院打官司,欧阳佟就负有举证责任,也就是说,他得证明这个协议是无效的,最直接的证明方法,就是出示原始的注册合同。这个合同一旦出示,恰恰证明杨大元占有博亿公司股份是真实可信的。真的那样,麻烦又来了。
欧阳佟还不是十分相信,问许问昭,你认为有这样的可能吗?
许问昭说,她最近老是提心吊胆,觉得公司遇到了一个极其难缠的人,他手中似乎握有公司许多内幕,而每一则消息,都有可能将公司置于死地。她甚至相信,与文雨芳有关的那两笔生意,很可能会在最近被翻出来。那是公司一个巨大的危机,必须有近两百万元现金,才有可能度过这一危机,就算真的度过了这一危机,假若杨大元手中还有一个股份协议,那将是公司前面的另一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