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áng王看了一眼坐在身后的罗小飞。罗小飞满脸的狂喜,立即站了起来。láng王道:“你作死啊,胡说什么?少当家的不是在这里吗?”
土匪说:“不是,不是二少当家的,是大少当家的。”
“大少当家的?”láng王的手一颤,手中的酒杯跌在地上,“你是说海风?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独眼láng一脸兴奋:“没死,活蹦乱跳的。”
话音刚落,余海风在一群土匪簇拥下进来。罗小飞在láng王和土匪对话时,已经向外冲去,恰好和余海风迎面撞上,她一下子扑进了余海风的怀里,惊喜地叫道:“海风哥,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谁说我死了?我不是好好的吗?”余海风说。
láng王一阵大笑,说:“好哇好哇,你回来就好。你告诉我,是不是回来和小飞结婚的?”
余海风看了看怀中的罗小飞,罗小飞也正抬头看他,脸早已经红了,既期待又害怕。余海风说:“是。”
láng王又是一阵大笑:“太好了,摆酒,现在举行婚礼。”
余海风挥起一只手,道:“慢,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láng王愣了一下,转而又说,“没逑问题,只要你和小飞结婚,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万个条件,老子都答应你。”
余海风说:“我不要一万个条件,只要一个。”
“说。”láng王说道。
余海风说:“我知道,你杀了我的养父、养母、舅舅、弟弟和妹妹……”
不待余海风说完,láng王大笑起来:“好,狗日的,好。你把余成长和崔玲玲称为养父养母,说明你已经知道,你不是他们亲生的。就冲这一点,你所有的条件,老子都答应。”
余海风说:“我知道,在背后策划这件事的,还有其他人。到底还有哪些人,是怎么策划的,你必须告诉我。”
所有人全部愣住,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在场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余海风进一步说:“如果你觉得不便当着众人的面说,可以叫他们先出去。”
“笑话,老子有什么不能当着他们说的?”láng王说,“老子是土匪,土匪做事,敢做就敢当。老子现在就告诉你一切。”
白láng在旁边小声地说:“大哥……”
“怕个逑啊?”láng王说,“坦白地说,一开始,老子也没想过要杀这么多人。那些人跟老子又没仇,老子杀他gān什么?老子原打算只玩死余成长一个人。”
“可后来,为什么变了?”余海风问。
“因为乌孙贾想老子变。”láng王说。
接下来,láng王将乌孙贾怎样找他,马占山又怎样与他合谋的事,全部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他问余海风:“你的条件,老子已经满足了,你给老子一句话,这个婚,还结不结?”
余海风咬了咬牙,说:“结。”
láng王猛地在身边的椅子扶手上拍了一下,说:“好,说到做到,是老子的种。今天就结。都给老子听好了,少当家和二少当家今天结婚,给老子杀猪宰羊,办婚礼。”
众土匪一阵欢呼。
第二天中午,láng王起chuáng了,伸了个懒腰:“安逸,真他妈的安逸,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睡就睡,就是做皇帝,也不过如此吧?”
花蝴蝶早已经梳妆打扮得漂漂亮亮:“大当家的,海风和小飞早来了,等你吃饭呢!”
láng王jīng神大振:“我儿来了,怎么不早点喊我嘛?”
花蝴蝶嫣然一笑:“我本想喊你起来,是海风不让我喊的,说让你多休息一下。”
láng王感叹:“有儿就是好呀!老子以前搞错了。”
花蝴蝶忙问:“大当家的以前什么错了?”
láng王说:“老子应该生三十个儿子,睁开眼睛一看,全是儿,哈哈哈……”
花蝴蝶微微一笑:“现在也不晚嘛!”
láng王道:“看夫人的本事了。”
花蝴蝶正色道:“不是看我的本事,是看大当家的本事。”
两人说笑着,来到山dòng口。竹桌子前,余海风和罗小飞早已经等在那里,两人同时站起来,罗小飞叫了一声:“爹。”余海风却没有开口。
láng王也不计较,坐下来,大叫一声:“拿酒来。”
过了半天,小土匪也未能拿酒过来。láng王发起脾气了,才有一名小土匪跑过来,说:“大当家的,已经没有酒了。”
“没有酒了?怎么会没有酒了?”láng王十分气愤。
小土匪说:“昨晚,两位少当家的结婚,酒都喝完了。”
余海风道:“要不,我带几个人去搞点酒回来?”
láng王看了余海风一眼:“你去搞酒?怎么搞?”
余海风说:“这附近有什么大户人家没有?我去叫他送点酒来。”
láng王道:“大户人家?这附近的大户人家,都被我们变成小户人家了。”
旁边的一名小土匪说:“邵家坪的邵连生,不是大户人家吗?”
láng王说:“那个老东西,一点都不识相。如果不是离这里太远,老子早把他的家拆逑了。”
余海风说:“给我五十个人,我保证让邵连生给我们送酒来。”
láng王吃了一惊:“你要打邵家坪?老子派人去过几次,那个邵连生,理都不理老子。你如果真想打邵家坪也行,野láng帮全体出动,你打前锋,老子押后,血洗邵家坪,扬你的名,立你的威。”
余海风冷冷地说:“不用,五十个人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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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坪,两面临水,一边靠山,离鹰嘴界有两百多里路,人口数千,是一个大镇。邵家坪全部是邵姓,族长邵连生,八十高龄,有十一个儿子,六十多个孙子,一百多个重孙。邵连生这一族,就有一千多人,全部居住在邵家坪。相邻几个寨,也都是邵姓为主,合在一起,就有近万人。
鹰嘴界周围两百里范围之内,没有被野láng帮洗劫的大户人家,只有这一处。根本原因在于,这个家族势力太大,野láng帮那点人,如果进入邵家坪,就会被团团包围。因此,周边匪患虽然严重,却没有任何土匪敢轻易到邵家坪闹事。
这天上午,邵连生和往常一样,在四儿子邵四虎的陪同下,先到祠堂处理族中事情,然后到镇东门防护墙上转了一圈。
邵连生银须垂胸,高瘦,jīng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没有拄拐杖,右手捏着一串佛珠,说话的时候,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数着佛珠。
一个年轻人跑上防护墙,一边跑,一边摇晃着手里的信喊:“祖爷爷,有人给您写的信。”
邵四虎不以为然,接过信,双手递给了父亲。邵连生接过信,信封上端端正正一行字:邵连生亲启。他微微点了点头,才慢慢把信打开,拿出来一看:邵老先生福寿安康:本人野láng帮铁面láng,初入匪行,无半寸建功,威信难立。久闻邵家坪富裕繁华,欲借粮食五十担,猪十头,酒一百斤。我等为一口饭而活,仅此而已。素闻邵老先生德高望重,仁义为怀,望以子孙百姓为念,不至邵家坪血流成河。君本仁义,匪亦有德行,倘若成全,必永保邵家坪平安。明日正午,当登门拜见。铁面láng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