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做母亲的嘛……”
“孩子跟着她我根本不放心,但如果这件事谈不拢,没关系,孩子还是两个人的,不像财产那样分割,这一点我同意。”
陆放忙道:“文竹也是这个意思,她说她不希望孩子看出来父母的分开,两个人之间没有实质的内容可以,但表面维持的家庭要温暖、祥和,目的是不给孩子的
心中留下不必要的yīn影。”
“说了半天,这不等于不离吗?”朱广田说完这话便陷入了沉思,整张脸也挂
了下来。
陆放心想,朱总还真不是笨人,所以他斟字酌句说了下面的话:“朱总,你是
我的客户,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在jiāo往中,我的确感到朱总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
子汉,无疑也是一位正人君子,根本不屑于包二奶、养情妇这一类的事,是一个敢
爱敢恨同时又敢于负责任的人,可是……”
对于恭维的话,朱广田还是觉得挺顺耳的,他的脸色稍有和缓道:“可是什么?”
“可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你说就是了。”
“既然这里没有外人,我也就直说了。女人嘛,自有女人的弱点……”
“什么意思?”
“朱总当年跟文竹不也是海誓山盟,荣rǔ与共吗?……只怕是时间一长,结果都是一样的。如今是兴师动众地改弦更张,好好的一份家业弄得七零八落……同时
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把人的心情都拖得坏透了,这么做你觉得值吗?”
朱广田略显警觉地看了陆放一眼,陆放终有点做贼心虚,忙道:“我只是想知
道朱总的决心到哪一步了,我也好跟着采取有效的措施。”
朱广田道:“我自然是痛下了决心,才会请你来参与我的私事,这一点你怎么突然有了疑虑了?至于值不值,那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我们之间不必讨论了吧!
如果你觉得文竹那边实在难缠,可以直说,我愿意换个律师。”
这时陆放的脸色突然大变,忙道:“我这里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我马上去做文
竹的工作,那边的事朱总你只管放心。”
“要快,我不想这件事夜长梦多。”朱广田态度坚决地说道。
(三十九)
走出朱广田的办公室,陆放也没想清楚夜长梦多是指文竹这头还是朱总的新女友那一头。他发现这件事还挺棘手的,可是怎么办呢,俗话说吃得咸抵得渴。看来
他这回必定是要在夹缝中挣大钱了。
陆放当然没有马上去找文竹,他的基本态度是拖,在这一过程中,任何突发事
件都可能使这桩离婚案出现转机。
在这方面,陆放实在是太有经验了。
当天晚上,朱广田在流花湖公园包了一条仿船,船上只有一张餐桌,两边的窗
户可以观赏湖畔的景致,灯火宜人宛若人间仙境。
朱广田带晓燕来到船上,席间,更大的惊喜令晓燕飘飘欲仙,那就是朱广田送给她一只两克拉的钻戒正式向她求婚,并表示离婚手续一旦签字就带她去拉斯维加
斯成婚,并在美国度蜜月。
商晓燕这回是真的傻了,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失忆症患者,完全不记得自己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自己是谁?甚至,她已经忘记了自己跟朱广田之间发生的一切还有与苇一赌气的因
素,所有的这一切她统统抛至脑后,她唯一清醒的是她很幸运,不是幸福而是幸运。
晓燕终于没有忍住,第二天下班以后,她请刘冬和小钱两个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宴,又带她们逛街买了她们至爱并且看了多次也没舍得买的礼物。刘冬是一套真
丝质地的衣服,小钱是一只真皮的手提包,她们在惊喜之余也觉得奇怪。刘冬说,晓燕,你怎么跟大款似的?小钱也说难道晓燕姐中了六合彩不成?
晓燕说,走吧,我带你们去吃宵夜,刘冬和小钱惊叫道,还吃宵夜?我们吃的
晚餐到现在还没有消化呢。
你们到底吃不吃嘛?晓燕说,我有要事要向你们宣布。
吃木瓜炖雪蛤的时候,晓燕拿出了包里的钻戒给刘冬和小钱看,并告诉她们她
将去美国赌城度蜜月。
苇一觉得他在天都不动产一天也gān不下去了。
当然最刺激他的消息还是晓燕和朱广田要结婚这件事,这件事本身已经在全公
司传得沸沸扬扬,不奇怪,刘冬得到了可靠情报肯定是要广而告之的,第一个倾诉
对象便是冯苇一,并且刘冬在绘声绘色之余,并没有特别在意苇一的神情。
苇一写了两封辞职信,一封托梅经理jiāo给朱广田,一封由文竹家的保姆jiāo给文
竹。此后他便没再上班或到朱贝贝那里去,不过这时的他已经成熟了许多,不再折
磨自己而是忍受着内心的伤痛四处寻找工作,从另一个角度说,与晓燕的分手也让
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不赶紧找事做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手停口停。
生活实在是太严峻了。
没有钱,他不仅失去了晓燕,还将没有饭吃。直到这时他才不得不承认这些年
来,晓燕才是他jīng神以及物质上的靠山。
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他实在是没有办法面对了。
(四十)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苇一竟然在电脑城找到一份推销电脑的工作,当然底薪很
少,不过总比没事做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刚刚上了两天班,一天下班以后,他在街边的小吃店吃了一碗猪手面,然后慢悠悠地回家。说句老实话,他离开天都公司后,心中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有的只是平静当然还有一点点凄凉。他真的既不恨商晓燕,也不恨朱广田,他们做错了什么?这样玫瑰色的故事发生在谁身上不是造化?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该吵的已经吵了,该说的狠话也都说了,他们以前
也真真切切地爱过,那就该平静地接受事情的变故,不是吗?
苇一回到他的住处,意外地发现刘冬在公寓的大门口徘徊。
见到苇一,刘冬便叽叽哇哇地大声埋怨他:“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说都不说一声就人间蒸发了!!我们到底是谁得罪你了?连朱总都在问到底是谁惹了冯苇
一?他为什么要离开公司?害得朱贝贝在他家的院子里着了凉,染上了肺炎现在还住在医院里。而且你离开公司就离开公司,为什么把手机号码都换掉了,梅经理找
不到你,连我也找不到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话呀。”
苇一道:“你能不能小声一点,别人还以为我们怎么了呢?”
刘冬只好压低嗓门道:“那好,你说你说。”
“你叫我说什么?反正不打东家打西家呗。”
刘冬看了苇一一眼道:“有什么事那么难说出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