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他回到酒店的长包房时,天已经全部黑了。他进了房间,发现套房的外间放着两件行李,甚是奇怪。便叫来服务员问是怎么回事?服务员道是有一位
女士来访,说是你的妻子,要在你的房间等你。我们说没有房主的留言,最多只能把行李放在里面,她同意了,说去吃点东西再来。
不一会儿,楚霖来了。出于礼貌,浩雄泡了一杯茶放在了她的面前。
浩雄道:“怎么突然跑到南方来了?有事吗?”
楚霖没有马上回话,但脸色已有几分黯然。
浩雄又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浩雄,我遇到麻烦了……”楚霖说话时仍有些吞吞吐吐的。
“什么麻烦?”
“我的美容院被迫关门了。”
“怎么会呢?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吗?”
“就是这么说呀,前段时间挺好的……你也知道,我走的是高档路线,客户都相当稳定,但不可能门庭若市对不对?结果续签租约的时候,房主说我们生意不旺,
前景不好,不同意跟我续约,我们俩吵来吵去的谈不拢。后来我才知道,他已经背着我把这块地方高价租给了一个川菜馆。”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事情来得那么突然,我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说到这时,楚霖的眼圈突然红了,声音也哽住了。
浩雄一时不知该不该说一些安慰的话。
楚霖调整了一下情绪后,叹道:“这件事以后我大病了一场……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正好我南方有亲戚,我想在亲戚家先休息一段,再作打算。”
浩雄忙说:“这样也好。”
楚霖又道:“说句老实话,我本来是可以直接去亲戚家的,可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到了南方,最想见到的人还是你……”她低下头去,楚楚动人的样子依旧
像从前一样惹人怜惜。
这个晚上,楚霖并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去了。但没过几天,她便满面chūn风地来到浩雄的公司,说是给浩雄煲了冬虫夏草的汤。这就让浩雄非常的不快,他说这里一
不是旅馆二不是医院,公司又有自己的食堂,如果公司雇员的亲朋好友都跑来送汤,那还是公司吗?还像个公司的样子吗?
楚霖颇有几分委屈地说道,浩雄,我敢说这个公司里做过大手术的人就你一个……我这不是想关心你吗?我承认以前我做得不好,这回我自己碰了钉子,才知道
人在困难的时候是多么需要亲人的帮助……生活中的许多道理,不是一天就能想明白的,但是我愿意用行动改变自己,这总没错吧!
这么着,浩雄反被她问哑了。
于是,隔三差五,楚霖也就理所应当地送些汤来,有时,也会提着一些水果到浩雄住的酒店探望,这让浩雄觉得既不舒服又说不出什么来。
又是一个傍晚,楚霖买了香蕉和哈密瓜来看浩雄,见浩雄在收拾套间外屋的杂物,同时服务中心又送来了咖啡、黑森林蛋糕和果盘。楚霖问道,你今天有客人来
吗?浩雄道是的,和一个重要的客人说点事。楚霖又道,我在这儿不方便吧。浩雄也直言是不方便。楚霖说那好,我改天再来吧。便把水果放下离去。
谁都知道,楚霖这次的南方之行意在浩雄,她自己也是打定主意重新融入浩雄的生活,所以她知道首先不能让他觉得厌倦和讨嫌,更不能去吃那些小女孩的醋,
要知道户美荐屋招来的白领职员一个赛着一个的年轻,一个赛着一个的漂亮。
楚霖现在太明白浩雄已是美女瞩目的钻石王老五,但她同时发现,浩雄比过去成熟多了,他的心思主要还是放在工作上,所以她觉得自己的分寸感也要拿捏得好,
要让浩雄觉得他自己有足够的空间,而不能像苍蝇一样死盯着他。楚霖决定今晚去做个美容面部护理,然后回家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她现在一等一的大事就是要保鲜。
(七十)
电梯停在一楼,正准备走出电梯门的楚霖猛然间愣住了,原来,出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准备上电梯的夏遵义。
楚霖终于明白了浩雄今晚的客人是夏遵义,想到浩雄那么周到地做准备,楚霖的内心真的是妒火中烧。按照她以往的小姐脾气,她会毫不犹豫地上楼去把遵义羞
rǔ一番。但这会儿她压住火劝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有什么资格去骂别人?关键的时候的确是人家遵义在医院里当看护,而且看得出来浩雄已被这个女人搞得神志不
清,所以她必须谨慎行事而不是有勇无谋。想定这一切之后,楚霖便离开了浩雄所住的酒店。
其实遵义并没有楚霖想得这么复杂,她是来给浩雄送药的,那天浩雄到家里来吃饭,无意中说到他从北京带来的中成药吃完了,夏夕忙说那你赶紧把药名告诉遵义,她知道哪个药店最权威,决不会进假药。遵义也说你这个身体,吃了假药可麻烦了。于是遵义记下药名,两个人说好买到药遵义会送过来。
见到浩雄,遵义便把中成药jiāo给他,又见他那么隆重的做了准备,遵义说,浩雄你再这样就没意思了,千错万错也是我跟智雄的事,你总是这么诚惶诚恐好像欠
我什么似的,你想想我会多不自在。
浩雄说本来就是我们兄弟俩欠你的。遵义说你要还这么说我就走了。浩雄忙说
既然我都准备了,不如你就坐下来,我们也可以谈谈智雄的事。
于是两个人坐下来,倒是聊了很长时间。
约摸过了半个多月的样子,有一天上班时间,血液中心的主任叫遵义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去了之后,主任便招呼遵义坐下。
沉吟片刻,主任突然说道:“遵义,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吧?”
遵义觉得这话从何说起,便道:“没有啊,得罪谁了?”
“你先冷静下来,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中心还有本系统,都莫名其妙地收到了关于你的匿名信……”
“我无官无权,总不见得说我受贿吧。”
“你怎么还是那么单纯,这些信的内容全部是反映你道德败坏,自己有老公有孩子还去追大款什么的……”
遵义顿时傻了。
主任忙安慰她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当然了解……可是我们的主管部门也收到了同样的信,他们把信转给我,我做了解释,但是这种事传来传去的影
响总是很不好,你还是得检点一下自己的言行,我的这个提醒也是为了你好。”
这时遵义已经气得全身冰冷,她铁青着一张脸道:“信呢?”
主任拉开抽屉:“……我劝你还是不要看了,非常无聊……”
“你还是把信给我吧。”
遵义拿着匿名信离开了主任的办公室。
她独自一人来到了夜间值班室,锁上门。她打开那些信件,信是电脑打印出来的,也就没有笔迹可言,信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一些粗俗和污秽的语言,说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