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手心的疼让他有点……
她拉住他想抽回的手。
"别动,你的手要上点药,不然会发炎的。"
"要你……"管。最后一字不知为什么,竟生生地被他咽回了肚里。
也许是空气有一点点碘酒的味道。
也许是晚风从窗外徐徐chuī来。
也许他看着自己的手被另一个人握着,不能动弹。
也许是在刚才抬眼之间,他发现那个正为他上药的女孩,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也许是,左手就是我们的心脏的大小,它被谁握着,我们的心也就有可能会被谁捕获。
"你的脚我就没办法了。等一下,你可以先去医院。"
姚晚给他的手缠上最后一圈纱布,起身收拾了一下脏掉了的棉球。
"哎!女……咳……"他掩饰地咳嗽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仿佛挺疑惑的,看看他。
"因为……因为。如果你告诉我的话,我就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我会半吊在阳台上。"
他挑衅地看了看她,想挑起她的好奇心。
"你不说没关系,我不感兴趣。"
她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的确让他有些挫败。
可是,他继续努力着。
"喂,喂。你真不想知道?那个原因?那个让我不顾危险爬到二楼的原因?"
她考虑了一下。无可无不可地正要开口了。
门外却听有人敲门。
"小姐,老爷在书房等着了。"
"好,你带他去吧。"
她转身走了。他不知为何地想起身拉住她,想要得到那个答案。
脚却让他不便行动。
只能懊恼地好奇着。
一个拥有清澈眼睛的女孩,
她的名字,是什么?
没过多久,第二件事就发生了。
离家半个月后,二姐和安平终于回来了。
带着一个大箱子站在门外,看着所有人惊诧的反应。
父亲很生气,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示意他们进房。
一天一夜,三个人都没出来过。
姚晚守在书房的门口,担心地跺着步。
会不会有事?
房里好像很安静,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简直令她发慌。
到底,那扇门还是开了。
是二姐。
朝她笑了笑,很累的样子。
"别守在这儿了。他们不会彼此冲上去拔枪的。"
知道她担忧,姚思简上前安慰。
"爸爸他不追究我们的事了。他们两个现在正在里面商量着怎么才能挽回大局呢。"
"这么说,爸爸他接受安平?"
那就是说他就要成为她的姐夫了?
"嗯,安平可以帮我们度过难关,爸爸没有理由把他拒之门外啊。"
姚启扬也只有依靠他了。姚思简忖度着。
"太好了,你们回来了,我们一定可以合力度过的这次的危机。不是吗?"
姚思简任她快乐激动地拉住自己的手,沉默不语。
阳台上有人吗?
姚晚看着一亮一灭的红光,走到帷幕后。
"是你吗?小五。"
对方先出声问道。
"三哥?"
"过来,我的'小花'。"
很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叫她了。以前只有已经离家的四哥会这么叫她。
"三哥,你在日本的事处理完了?我还以为要半年都见不到你了。"
"可别小瞧你三哥的本事。"
他调皮地一笑用手弹弹她小巧的鼻子。
"对了,听说,二姐带着她的'男人'回来了?"
连下人们都兴奋地到处谈论着未来的新姑爷,好不热闹。
"嗯,昨天回来的。"
像是想到什么,姚晚欣喜地拉着他的手。
"知道吗?三哥,二姐说安平有办法帮我们度过难关呢。"
"哦?他能有什么办法?"
月色下看不清姚竞此时脸上挂着的讥讽表情。
那个男人别毁了姚家就不错了,怎么会帮忙呢?
"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的。"
姚晚倒是非常笃定安平的能力,
"怎么突然你对他那么有信心了?"
姚竞放慢的声音低了几度,隐隐约约地透着担忧的味道。
她一怔,看着三哥紧紧抓着阳台栏杆的手,凸现着骨节。
"他就快要是我的姐夫了啊。难道……三哥你怀疑他?"
"呵……我没有怀疑什么。"
他松开抓着栏杆的手,扳过她的身子,直视她的眼睛严肃地说。
"只是,小晚。------别太相信那个男人了,知道吗?"
别太相信那个男人了?
别和那个男人太接近了?
为什么叶墨和三哥都要对自己提着样的警醒?
她差不多快要将他当做自己人,以后要叫他姐夫了。他难道会伤害到什么人吗?他会伤害她吗?
不愿意在难得重逢的时刻想这些,姚晚用力甩了下头,把猜测扔出脑外。
一切随着二姐和安平的归来,居然又风平làng静下来了。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真的是没有变化吗?事情是完全由安平和二姐来筹划的。计划很成功。
黑道上既没有得罪人,在商界又重新持回了面子。
只不过,商业上的是大部分已经完全有二姐出面全权代表。大哥的在董事会的地位一下子就被代替掉了,被派到了香港的分部。三哥一向无心于家族事业,这下就更加的不闻不问起来,只是靠着他名下的一点股息过着闲散的日子。
虽然事情已经平息,但父亲的身体却大不如前,不再需要关心事业的他,反而更加加紧了对于姚晚婚事的催促。反复qiáng调,像是他在剩下的岁月里唯一重要的事情。
可是又没过多久就因为一次的突发心脏病而被送进了疗养院。
于是黑道上的事就jiāo由安平全面打理。
姚氏已经只能仰靠他们两个了。
飞机场,从来就不是一个让她喜欢的地方。因为从那里会从自己的身边带走许多自己所爱的人。
来送行的只有她。
小寺,哭闹地很厉害。
紧紧抱住她的脖子,把湿湿的小脸埋在她的颈间抽泣着。
仿佛经历着一场生离死别。
大嫂的眼眶红了又红,终于忍不住转过身,不愿再看。
大哥把手放在妻子的肩上,长长地,压抑地叹了口气。
"晚……晚姑姑,为……为什么要我走?难道你还在怪我?"
"因为,你的爸爸以后要到香港工作,小寺和妈妈要到那里去照顾他。"
小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
姚晚一时语噎。
"这……是因为,我要照顾你的爷爷。"
"那我也可以的,我也能照顾爷爷的,我要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