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晚正了正自己身体,用低低地音调说:
"我可以向法院提jiāo申请,查处你的超过一定数额的资金流动。如果你不撤回项目资金,我会控告你。"
"控 --告--我?"
姚思简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看来她是没有拿到证据了。
"什么罪名?"
她自问自答的说:"你想告我犯了经济罪?这可是我们的家族事业,怎么查啊?你以为这么简单就想送我去吃牢饭?"
像是嘲弄般的,姚思简冷笑着。
姚竞也松了口气。
"那谋杀罪呢?"
会议室的大门又开了。
"要是控告你企图谋杀,是不是就可以让你的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
姚竞和姚思简同时吃惊地看着门外的那个人。
姚启扬。
"爸爸?!"
姚晚也是吃了一惊。这次来公司,她并没有预先告诉过父亲。
姚启扬在他们三个人的注视当中走了进来。
"爸爸,你的身体好了?"
姚竞犹犹豫豫地问。
"你以为我这次应该一命呜呼了,对吧?"
姚启扬瞥了他一眼。
"也对,你们俩下的药的确是够猛的了。要不是那次被刘勉他看见,恐怕我现在是要按照你们的计划,死在猝发心脏病上了。"
姚竞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爸爸,事情你都知道了?"
和姚竞的手足无措相比,姚思简就镇静多了,她看着姚启扬微笑地坐在沙发上。
知道,这个老人不那么简单。他的稳如泰山,是必有原由的。所以她就更加的不可自乱了阵脚。
"事情不用知道全部,但只要了解了其中的一些关键,那也就够了。"
"看来,爸爸你不只是住院这么简单,私下里也有不少的'娱乐活动'啊。"
"是啊,你不也利用这次复苏的机会。为自己私吞了不少啊。"
姚思简挑了下眉,笑了笑。
"爸爸,厉害啊。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
"可是,你又能怎么样呢?钱、权都在我这里。"
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只有姚思简笃定地敲着桌子,发出的有节奏的响声。
"我记的在你小的时候,曾经不断的告诉你,人只想谋私尚且不能被原谅,而如果是一个人的欲望从不加限制的话,那么他就势必痛苦。思简,这不是一个预言,而是一个生活的总结。但是看来,你好像忘了。你以为我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来这吗?"
姚启扬叹了口气道。
从兜里那出昨晚应该化为灰烬的东西顿时让他在场的三个子女同时惊诧不已。
姚晚惊骇地盯着父亲,这些东西她不是已经----。
其实,
姚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必定心软,所以早有准备同时双保险地也给了父亲一份。
铁证如山,姚思简也不加辩解。
"原来您也已经知道了。"
她平静地摇了摇头,像在否认一件事情。
"看我们这些小孙猴在您如来佛的掌心里杂耍,您觉还满意尽兴吧?"
"只是有些话从您的嘴里说出来,真是有点可笑。您在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想过后果吗?您曾几何时克制过自己的欲望?"
姚思简的眼眸冷冽地从窗外转到父亲的脸上。
"小时候,我只记得您告诉过我,上帝把礼物放在了口袋里,先伸出手的才能有奖赏。不是吗?我想得到的东西,不去争取,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拿走吗?这样做有什么错?这不也是您教我的嘛?!"
姚晚起身望着坐在窗前转椅上的姐姐。
"所以二姐,你可以就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亲人的性命?"
"亲人?!"
"你说谁是亲人。我和你吗?还是我和爸爸,又或是姚竞和你?"
她昂起下巴,红唇抿了抿,用一种尖刻的语调。
"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每次你叫我二姐的时候,我都觉得恶心。"
姚思简蹙眉,怨毒yīn狠地指着姚晚的鼻子骂。
"不就因为你和你的哥哥是那个女人亲生的。所以可以得到那么多的关心?!那么多的自由?!那么多的爱?!那我和姚竞呢,我们比你们差在了哪?我们的生母比你们的生母又差在哪?"
"在你们幸福的时候,你知道我和姚竞的母亲。她们遭到了什么样的待遇吗?!"
"我的母亲在做jì女!jì女!多么下贱,多么无耻!"
节节后退的姚晚,差点要被她拉起了衣领,痛打一顿才能解她的气。
突然,姚思简的手指转了方向。
指着默不作声的姚启扬,厉声说道。
"是你的父亲!是我叫了二十多年的父亲,亲自送她去的!"
"别说了!二姐,你别再说了。"
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姚竞拉住了姚思简越来越靠近姚晚的身体,她看起来要致姚晚于死地。
"为什么不说?!我要说!"
姚思简挣脱开来,她笑的yīn森而可怕,脸对着脸,向姚晚说道。
"小晚,你知道吗?"
"你三哥的母亲是被bī疯的。现在她每天的调剂就是问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双目失明,为什么她会躺在chuáng上只能靠着氧气机存活。"
红红的指甲轻轻划过姚晚的太阳xué,引得她一阵颤栗惶恐。
"用你的小脑袋猜猜,你知道是这是为什么的,对吧。"
二姐像复仇者一样凛冽的表情,像审判一样的犀利话语让姚晚莫名地惧怕着那份真实的回答。
她望着姚竞,三哥,企求一个否定的眼神。
可,
姚竞的眼中没有她,他此时此刻的眼里只有恨,满满的恨。
姚晚不由地震大了双眼,颤动了一下。
这是真的?这真是她慈爱,安详的父亲的所做所为?
姚思简径直地走到了一直坐在沙发上缄默的姚启扬的面前蹲了下来。
换上了一种莫名的奇怪表情,不同于刚才的嘶叫。
用一个宛如乖巧女儿的声音说。
"爸爸,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的偏心?"
"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比起小晚,你疼我更多一点。所以我总是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尽力成为你想要的那种好女儿。可是小晚七岁那年,她和我一起染上病。你为我找最好的医生,帮我买最好的药,安排我住最好的病房。可是,整整十四天,你没有来看过我一次。那个时候,你在哪儿?"
那天,她的病还没有全好,她瞒着护士,偷偷地跑回了家。因为她太想念父亲。
却在自己妹妹的房前,久久地站着怎么也没法推门进去。
在那张小小的chuáng旁,围着三个人,爸爸、小小的四弟和三弟。
他们脸上流露着对至爱亲人的担忧,她从没见过温文尔雅、意气风发的父亲有这样疲惫、忧虑的表情。
四弟和三弟都紧紧地抓着在chuáng上呓语的姚晚的手,仿佛害怕她下一刻就会离他们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