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一点都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里有一个问题横梗在那。
她可以动心吗?
她可以接受他吗?
她要接受一个害的她几乎是家破人亡的人吗?
摩天轮开始往下走了。
抛物线一旦到了顶点,总是会下滑的。
"我不能,安平。"
她从他的手心里抽回自己的手。无视他渐渐变冷的脸。
"你可以娶我。因为我的意见不在这段婚姻的决定因素里。"
"但是,你无法让我连心也一起给你。"
很长时间的静默,他们谁也不说话。
"这摩天轮什么时候会转到底?"
她敷衍地转过话题,不再看着他。
但他却没放过她。
"是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她有些被激怒似的,猛地抬头冷冷地笑。
好像因为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无知而愤怒。
"需要我把我现在还被你拘禁在医院里的父亲带到这儿吗?需要我把已经不知所踪的三哥找回来吗?需要我把在监狱里的二姐送到你面前吗?"
可他就像是一个面对任性孩子的长者一样,轻描淡写。
"这些都不是我造成的呀。你把它们都推给我,这不公平。尤其是作为拒绝我感情的理由。"
"虽然,你父亲的住院是有我的一部分责任,但是,他现在安然无恙,依旧过着他以前的日子。没有任何的损失。"
"可是,思简和姚竞,我没有指示他们做任何事情。事实是你们家族的每个人都做了他们自己的选择。他们选了贪婪,选了报复。一条选择在沙漠里生活的鱼,是否要怪有别人的参与呢?"
她听着这话,居然没有一丝反驳的力气。
好多的话堵在了她的嗓子,却没有办法说出来。
安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越见苍白的脸。
"晚晚。在圣经里,亚当和夏娃有两个孩子,因为该隐把雅伯给杀了,所以我们都是罪孽的孩子。我们天生会有嫉妒,所以你二姐和姚竞恨你。他们想毁了你父亲的事业,你还看不出来吗?是因为这因爱生恨,所以毁了你家的不是我。"
她懵怔着,脑袋里象被塞了一堆烂絮一样乱成一团。
她楞在那里,心里什幺感觉都有。
却就是想不明白,理不清楚。
"好了,晚晚。别在去想那些事了。"
他挪动到她身旁的位置上,把她揽进怀里。
"你只有和我在一起,才能远离伤害。"
"和你在一起?"
她有些茫然似地重复。
你以为我还会让别人和你在一起吗?yīn谋家暗暗地在心里讥笑。
他的手臂缓缓地抬高,留恋地抚摸着她洁白的颈项。
甜蜜的语言就像毒药一般入侵到她的骨血。
"今后你是我的妻子。你当然是要和我在一起。我会是一个非常好的丈夫。我会是这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你的人。"
她没有挣扎,没有反驳,是忘了,是相信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觉得没有力气去质疑他那话里的意思了。
第 9 章
坐在阳台外的不远处可以看着庭园里载种的那一棵棵四季常青的树木,还有不停变化的小喷泉池所发出的水声。即使在初冬,你可以从这里理解为什么会有所谓,景致怡人的说法。树木的那森森之气,也可以沁入心脾。
这里的环境美的像诗。
但是,她却无暇关注。
她愣愣地望着一张纸发呆。
因为她发现有许多的事,由于昨天的对话而有了改变。决定的是非标准在她的心里开始动摇。
由于被自己的父亲过多的保护之后,让她对许多的事情和人有一种纯然的相信。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安平在一场心里战上取得了胜利。
更让她忧虑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对于安平的那种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她没有恋爱的经验,虽然她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但是----爱?爱是什么?
想到这,她大大的一震。
她居然会对安平想到了爱情。
这是最不可能,也是最不应该在他们之间产生的东西。
我在想爱不爱他的问题了,不是接受不接受,不是喜欢不喜欢。而是爱。
对一个对像可以想到要用爱情去衡量的话,那么至少那个人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相当大的份量。
不可否认,安平以不可阻挡之势,闯入了她的世界,闯入了她的情感。
姚晚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脸颊,警醒着自己紊乱的思绪。
可不经意地垂眼一看,手下的那张纸满满的就只有两个字。
一个人的名字,拼出她心里的秘密。
她写了一个早上重复的就是她心里的答案。
她有些慌乱地把那张纸揉成一团丢进了纸篓。
直到另铺一张,在那上面重重地落下三个字,
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这才是她一直以来的爱情不是吗?
她从七岁到十二岁一直到现在都深深地暗恋着叫这个名字的男子。
难道不是吗?
蹙眉叹息,她并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怀疑这曾经的肯定了。
就这样在纷乱的忖量思虑中,时间一点一点地滑了过去。
满室的阳光变成了一屋的黑暗。
直到有人敲门,她才刹住了思考。
"谁?"
"是我,可以进来吗?"
笑吟吟的声音传进了门内。
姚晚不由慌乱地站起身,忙中出错竟被绊倒在地。
好痛!!
被桌角磕到了的手肘隐隐作痛。
"怎么了?!"
闻声听见响动的安平,飞快地推开门冲了进来。
趴在地上的姚晚呲着嘴苦笑。
"没事,不当心被绊了一下。"
怎么老是在他面前做蠢事呢?真是懊丧。
安平看了看平整的地毯,在这里被绊?匪意所思。
"晚晚,你可是有意思。"
摇头轻笑起来,他仔细检查确认她的安然无恙。
然后弯腰将姚晚打横抱了起来。
视觉一下子蓦地变高,她不适应地赶紧搂住他的脖子,抬头恰恰遇上他玩味的眼光。
姚晚这才发现自己和他亲密的距离。
不由窘迫地红了红脸,她挣扎着想要下来。
"安平,我……可以自己走,又没有伤到什么关节。"
"不行。"
边说他边快步外走,直接回绝了她的要求。
"我可是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
他故作神秘地凑近她的耳朵。
"对、你、示、爱。"
这下从姚晚低着的头就可以看见她的脖颈都羞涩得发红了,不过她挣扎的动作更加激烈起来,死命要脱离他的怀抱。
"呵……小孩子。"
那是很轻很轻的一句尾音,说给自己听的音量。
如果不是此刻他们靠得如此近的话,她都未必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