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他们看不见的。"他低头笑的很坏,亮亮的白牙闪着她的眼睛。
说着他一手抓下她头顶上的那顶大大的白色帽子挡在他们的前面,另一只手温柔地捏着她想要闪躲的下巴,密不可分地贴着她的呼吸。
"你看,我们可以悄悄的来。"
房间很大,阳台靠着海岸线,几乎可以把整个山地的美景收入眼底。
她凭窗而坐,夜空里繁星点点,海风宜人,古宅是集合所有休闲度假胜地的优势,让人不由的要去爱上这儿的。
明天要结婚了。奇怪,两次要和她结婚的都是同一个人,缘分这东西真是怪,你逃也好,你躲也好,那和你相连的红线总是要把你带回原地。
翻来覆去,千回百转。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安平是她生命里的绕不去的命中注定。
想到下午他的话,她抓起脖子上香囊,调皮狡狤地笑了。
自言自语,"你就是吃定我了?"
这一刻,她瞧见了不远处幸福的模样。
突然她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切的风云色变从刹那间上演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
天呐,这里警备森严,他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怎么有这种遁天入地的本事。
刚刚进门的小寺,超越年龄的机警地示意她从窗台边进来后才回答。
"四叔和骆叔叔帮忙,给了这里守门的一大笔的钱。"
姚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寺你刚刚说谁?"
"四叔叔和骆……"
四叔叔?是姚禹?四哥?!
"你说的是姚禹叔叔?"姚晚紧张抓紧姚程寺的手臂,生怕这是个梦。
"嗯。"小寺点点头。
哥哥他没死?!姚晚几乎要欢呼起来。可是他把小寺送到这里来gān嘛?
姚晚话还没问出口,就见姚程寺熟练地从腰里掏出了轻型F58手枪。
退档,上膛,戒备地举枪靠着门边,认真地听着突然走来的脚步声。
什么时候他学会用枪了?
姚晚吃了一惊。
难道那所寄宿学校还教十一岁的孩子用枪?
他又是从那里得到这种杀伤力的武器?
可能是脚步又走远了,孩子的脸上神色终于没有的防御。
"小寺?"
她指着他手里的家伙,不敢置信。
"姑姑。我得保护自己,还要保护你。"
他非常自然地解释,到像是她大惊小怪了。
可是……
她还没开口,小寺又笑眯眯地问。
"姑姑,你明天要结婚吗?"
"嗯。"她也笑了笑,把他拉到自己跟前。
"既然你来了,明天当姑姑的小花童,好么?"
亲热地耙了耙他短短的发,好多的汗啊。
她拿起桌上的毛巾想要替他擦擦。
小寺蓦地一退,让她的手悬在了空中。
怎么了?今天这孩子为什么这么奇怪?
姚晚蹙眉望着他表情僵硬,像是被bī吞下了一枚毒药。
很快,一秒钟的时间。他又天真无邪地说。
"好啊,我来当姑姑的花童。"
"不过,……"
他抬头看着墙上悬挂的白色的婚纱。
"姑姑,真是可惜,要是我爸爸和妈妈都活着他们就能来参加了。"
"对不对?"
姚晚的脸面不由凝重了起来。
"谁知道,他们就死了呢?"
"还死的莫名其妙。"
"我到现在也没明白,那些人为什么那些要那么做呢?"
"我们全家一个都不不认识他们,可为什么要害我们呢?"
他小小的脸,越来越悲愤,小小的身体,越来越激动。
最后,他几乎是恶狠狠地瞪了姚晚一眼。
"小寺……?"
gān嘛这么看她?好像在看一个背叛者,看得她手脚冰凉。
"四叔让我来,是要把这信给你。"
他突然又平静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笺给她。
信?是指责她的信?是嘱咐她的信?又或是别的什么?
姚晚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
然后,一行行的黑色字体就像刀尖一样,慢慢地把她的心凌迟。
她只觉得天悬地转,一切仿佛乾坤逆转。
小寺捡起飘落在地上的信纸。
看着脸色苍白,摊坐在chuáng边的姚晚。
"姑姑?信里面写什么了?"
小寺故作困惑地问,将信放进她的右手。
姚晚用手掩住自己的脸,虚弱的摇摇头。
"没什么。"
让这么小的孩子知道这些对他不好,既然他不知道信的内容,就说明哥哥也没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她认为隐瞒对小寺比较好,可是她那里又知道信的其中一些地方还是通过他的复述才写成的。
"哦。"
他在她的身边坐下,将头放在她的腿上,就像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姿势。
"姑姑,你明天是要和安平结婚吗?"
她不回答,用力地捏了捏手里纸。他笑了。
"四叔说你明天会和我走,对吗?"
她也没作声,他敛了笑容,很迷惘地看着她。
"姑姑,我们明天会做飞机离开吗?"
"我很怕。万一手脚分家,支离破碎。就连头都会找不到。"
"姑,你说这样一来,人还能上天堂吗?"
这话说得像个重锤敲在她的胸口。
"别……"
她想说别说了,可是话未出口却突然喉咙发甜,嘤咛一声。
呕出一口鲜血。
染红了大片的chuáng单。
小寺吓呆了。
"姑姑?!"
"姑姑你怎么了?!"
"姑姑,姑姑是我不好,我该气你的!我再不敢了。"
小寺是真的惊惶地哭了起来,趴在她的身旁,不知所措。
她倒在了chuáng檐边,她想摆摆手对已经开始哭泣的小寺说,不要紧的,你别叫了。
可是才张嘴又是一大口的血流满了她的手。
"晚姑姑!!"
"姑姑你别吓我呀!"
小寺到底年纪小,他失魂落魄地大声惊叫了起来。
失策的喊叫声招来了很多人,保镖,古纪安,当然还有安平。
他看见了信,那信一直就被我握在手里,上面还有着我的未gān的血迹。
小寺哭喊着,收缴了枪支被他们带了下去。
他用手轻轻地擦掉我嘴边的血,脸上的惊魂未定让他有点苍白。
"那不是真的。"
"我没有gān。"
我看着他,他很真挚的目光,却难以打动我。
安平,为什么总要来撞击我的爱?为什么总要考验我对你的信任?
"安平。"
我第一次觉得我真是不懂他,为什么我们纠缠了两年,我就是不懂他呢?
我觉得深切的哀伤几乎把我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