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柱那张脸,在多数中国人中已经算是没被欺负过的了。可和老魏头、大洋子相比还是差距不小。
刘海柱刚端详完,老魏头就说话了:“大洋子啊,你们俩,在这世界上,是亲哥俩儿了。这是你叔的gān儿子。”
大洋子说:“我比你大几岁,你得管我叫哥。”
“大哥,我gān爹现在身体挺好的。”
“身体好就好,我也不能回去看他。”
“行了,菜炒的差不多了,上桌吧!”
一样是最辣的菜,最烈的酒。大下午的,这三个豪气gān云的爷仨儿很快都喝多了。
老魏头倚着墙说:“大洋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柱子你还得好好的活。”
大洋子说:“为了你能给我叔送终,咱们俩再喝一个!”
刘海柱和大洋子俩人都是一饮而尽,这俩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太多的jiāo往,很快就在最烈的酒下成为了生死的朋友。有些人认识了10多年,还是无法成为好朋友,而有些人只见过几次,就成了生死的朋友。这就是是否气味相投的问题。
刘海柱没有过问大洋子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儿跑出来的,刘海柱看大洋子这桀骜不驯的表情就知道,这人肯定不是个能受得住欺负的人。他要是犯了事儿,说他gān了灭门案,刘海柱也信。
第五十五章 两个礼拜就结婚
老魏头说:“这10多年,大洋子在大岳一工村,混得可不错。”
大洋子说:“我跟你比不了,你这人能讲道理。我不行,一急就想动手。”
老魏头说:“谁年轻时那么爱讲道理啊?都是上来就吵,吵完就动手。都是到了岁数大了,打不动了,才开始讲道理。”
刘海柱感慨了一句:“牛bī的人在哪都牛bī。”
大洋子笑了:“就在这几个工村里,再牛bī能牛bī到哪儿去,再牛bī能牛bī成啥样。有本事的人不会在这破地方呆着,我们在这破工村里有那么点面子,又能咋样。”
刘海柱说:“这工村里也有一万来人呢。”
老魏头说:“对,一万来人呢。可这有啥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对了,大洋子,这几天你在,正好帮着我们忙活忙活,把柱子的婚事办了。”
“马上就办?”刘海柱说“对,从速从简。”
“可是我还没跟人家郑丽商量呢。”
“商量什么商量,一会儿叫她过来,我来跟她说。你懂什么叫趁热打铁吗?这样的事儿,就得趁热乎办!再说,她们一家子人,连个在家的爷们儿都没有。”
大洋子看着刘海柱笑:“结婚么,是好事儿。
刘海柱也不知道该说啥好。
老魏头说:“人牛bī的时候,别人得求着你用着你,还得看你脸色,那时候你看不出来谁好谁坏。但是吧,人啊,一定得记得自己落魄时谁对自己好,一定得记着,这时候谁对你好,那才是真好。你刘海柱光棍汉一个,要啥没啥,人家郑丽对你那么好,你还犹豫啥?”
“我的意思是总得人家郑丽同意吧?!”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儿了!一会儿我就把郑丽叫来。对了,你跟郑丽说你是因为什么跑到这来的了吗?”
“我说了。”
“郑丽怎么说?”
“郑丽说没事,不管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现在对她好就行了。”
老魏头说:“啧啧,多好的姑娘!”
晚上,老魏头果然叫来了郑丽和老郑太太。老魏头继续着他那一贯霸道的性格,还“qiáng行”安排了刘海柱和郑丽的婚期:“你们家是特殊时期,特殊时期就要特事特办!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再过俩礼拜,就结婚!”
老郑太太跟老魏头说:“我们一家三个女人再加一个孩子,现在全得靠你张罗了。你说啥我都答应,我们都相信你。”
老魏头说:“相信我能有啥用?我使个大劲再活一年,以后,你还得靠柱子他们。”
“好人都有好命,你肯定能多活几年。”老郑太太说。
“我也活得差不多够了。人活那么多年gān啥?非长寿gān啥?一辈子,把该做的事都做了,不亏谁欠谁就行了呗!我再活,纯粹就是给国家làng费粮食。但是,我活着一天,我就得gān点积德的事。你这俩孩子结婚,就是积德的事儿。”老魏头边说边咳嗽。
刘海柱看着老魏头,也觉得老魏头似乎真的时日不多了。就他来的这不到两个月时间里,老魏头就老了不少,腿脚也没以前灵便了,头发也掉了不少。唯一没变的就是眼神和嗓门。
人老了,一般豪情都会不如年轻时,可老魏头不一样,虽然已经半截子埋进了土里,可是豪情却不减当年。这才是真不容易。但是想想这个嘴皮子特损的可敬可爱老魏头很快就要离开人世,刘海柱还是有些伤感。
从这天开始,大洋子开始帮刘海柱忙活结婚的事,大洋子不但是个热心肠,而且做事也是有条不紊。刘海柱越看他越像是小一号的老魏头。在筹备婚礼的这个过程中,刘海柱和大洋子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刘海柱这样的人,走到哪儿都不缺朋友。刘海柱真感谢二东子,有事没事就跟大洋子聊二东子。
而此时二东子,不得不去和李老棍子见面了。不是因为李老棍子胁迫他,而是因为李老棍子确实很真诚恳切。
李老棍子的确是个gān大事的人,虽然他为人一向yīn狠,做事不择手段,可是对兄弟真是没说的。他不像是张浩然那样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而是始终找二东子身边的人约二东子出来喝酒,就是想jiāo下二东子这个朋友,二东子最后拒绝得都不好意思拒绝了,就只能跟李老棍子见面了。
李老棍子手头虽然紧,但是依然把二东子请到了全市最好的饭店里。而且李老棍子也是独自去赴宴。
“二东子,请你可真费劲啊。要是你再不来,那我只能去把你绑来喝酒了。”李老棍子给二东子倒酒。
“李老哥,前段时间张浩然可真把我绑了,要不是卢松大哥后来去了,我能不能活着出来都难说。”
“是吗?你跟张浩然还有这过节?不过你尽可放心,我肯定和张浩然不一样,那样的事我gān不出来。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不管咱们能不能合作gān点事,你这个朋友我是jiāo定了。”
“的确是,能不能合伙gān事,那要看缘分。”二东子觉得李老棍子说的话显然比张浩然顺耳多了。
“就是,你听说了吗?下个月中,有一批电视机要到,到时候肯定有很多人排着队去买,我想和你一起大gān一票!”
“的确是个好机会,但是说实话李老哥,我真的已经洗手了,不gān了。”
“咋还洗手了呢?”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反正,这样的事,以后真的不gān了。”
李老棍子一脸惊诧:“这么好的手艺不是白瞎了吗?那你以后准备gān啥?”
“还没想好,gān啥不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