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这疯子也跑路了之后,张浩然才下定决心回来。而且,张浩然是带着任务回来的。
长chūn的君子兰应该是共和国历史上的第一次商品的炒作。虽然今天炒股票、炒房子、炒期货、炒权证、炒大蒜都已经成为了正常现象,但是那个年代,人们普遍还没有接受过现代商业社会的洗礼,不知道炒作究竟为何物,他们都坚定的相信这世界上一定有只涨不跌的东西,君子兰就是其中之一。
连商业奇才张浩然也是这么认为。他再奇才,究竟不过是个土流氓,究竟不知道几百年前荷兰的郁金香已经经历过这样一次炒作。见识过长chūn君子兰价格飙升的疯狂的张浩然在长chūn倒买倒卖君子兰,张浩然虽然赚了点钱,但是显然没赚足,在长chūn呆了近半年,连一盆像样的花都没赚出来。因为本钱实在是少得可怜,就靠着在家这帮兄弟五块十块的赚,那是太难了。想玩儿得更大,只能再想办法。
想办法能有啥办法?
第二十二章 性情中人
拿手里这点为数不多钱买种子,弄个大棚养植然后再卖?不对,这是中国传统式的农民思维模式。不是张浩然的思维模式。
拼命炒作手中那几盆不值钱的君子兰,炒作升值以后再去卖?不对,这是现代西方商业jīng英的思维模式。也不是张浩然的思维模式。
张浩然的思维模式是啥?张浩然是“混子+商业奇才”的思维模式。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光明正大赚钱的本事张浩然应该也有,但是张浩然从来都不这么去gān!他必须得先gān点违法乱纪的事儿,然后再配上他那独特的商业思维去赚钱。为什么呢?因为他知道自己做生意的优势资源所在。他最大的优势资源就是比别人多一群混子朋友,这些混子朋友就没不敢gān的事儿。
所以,这次他的商业计划更大胆,更违法乱纪。他是怎么想的?他想回来把全市最好的小偷都搞到长chūn去!然后在长chūn偷花,偷完花再卖。卖完再偷,偷完再卖……为什么这样想呢?因为偷花的罪名,肯定要比偷电视机、自行车小多了。低成本、低风险、高回报。这样的生意,去哪儿找去?!
张浩然回来开始物色小偷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大民二民。这哥俩儿年纪不大,活儿好还机灵。
“大民啊,给你们介绍个好活。有兴趣吗?”
“浩然哥介绍的活,肯定差不了啊。我们哥俩儿愿意效劳。”
“是这样,跟我去长chūn,偷花怎么样?”
“偷什么花啊?在哪儿偷?”
“君子兰。有可能去别人家偷,也可能去市场里偷。”
“浩然哥,这个我们可能不行。”
“为什么啊?”
“你知道,我们都是抠皮子的。除了夹钱包,我们也不太会别的,你说的那种,和我们不是一回事儿。”
的确,小偷这个行业也要讲细分的。通常专门偷钱包的人都不擅长入室盗窃,擅长入室盗窃的多数都不擅长夹钱包。虽然是一个行业,但完全是两个领域。让大民二民跨领域作案,真是难为他俩了。
“那你们知道谁gān这个在行吗?”
“二东子。”
“他不也是抠皮子的吗?”
“他全活儿,溜门撬锁的本事更qiáng。”
“这个……”
“怎么了?浩然哥。”
“我和他有点小过节。”
“小过节算什么啊?二东子是性情中人,喝顿酒,就没事儿了。”
张浩然沉思了一下:“恩,那你们找二东子,说我请他吃饭。”
“没问题!”大民拍着胸脯答应了。
大民二民变成猎头了。
第二十三章 想洗手就洗手?
二东子回来之后没几天,大民二民就来他家了。
“二东子,最近咋样……”
“不咋样。”二东子还依然很消沉。
“要么给你介绍个好活儿?”
“啥活儿?”
“张浩然认识吧?他现在想带几个兄弟去长chūn,一起gān大事儿。”
“张浩然!?”二东子一听这个名字就上火。
“对啊,就是他啊,哎呀,你是不是觉得跟他有些过节,不合适啊?浩然大哥那人没说的,有头脑。咱们跟他混,错不了。是他让我来请你的,能有啥事儿。”
二东子沉吟了一下:“有几件事儿我必须跟你们哥俩说。第一,我和张浩然的确有点小过节,虽然的确不大,但是他跟我最好的哥们儿刘海柱有仇。所以,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第二,我虽然是gān这行的,但是从我师父到我现在,从来没跟谁混过,都是自己玩自己的。还有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洗手了。”
“啥?你洗手了?”
“真洗手了。”
大民二民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行吧,你们回去就这么跟张浩然说。”
大民二民这俩失败的猎头回去找了张浩然,把二东子说的话跟张浩然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张浩然说了句庸俗的台词:“敬酒不吃吃罚酒!二东子,你等着!”
二东子并不知道张浩然如今究竟有多想“得到”他,也不知道张浩然已经刚刚发动了他那流氓弟子三十,准备把他给抓去硬谈。可一大早去二东子家,却发现二东子已经走了。
原来,二东子一大早就出门了,他买了点儿东西,去了那荒山上跟师傅报了个平安。二东子跟师傅什么都说了,就没说那包军用粮票的事儿。
到了中午,二东子才回到市里。他回到市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郝土匪。东北的夏天真是够遭罪的,一大清早的气温经常就是20来度,到了中午却变成30多度。早上二东子出去的时候天气还凉,他就穿了一件蓝色毛绒的运动服,回来时却只能把这运动服搭在了肩上。热啊!二东子满头大汗。这么热的天,让已经走了很远的路的二东子没了心情再贼眉鼠眼,心里只想着快到郝土匪家,快进去咕咚咕咚灌上几口冰凉甘甜的水。他根本就没注意,原来自己已经被张浩然的一个小兄弟盯上了稍。
张浩然的一个小兄弟,亲眼见到二东子进了土匪大院,又亲眼见到了二东子进了郝土匪家。
二东子进了郝土匪家,灌了两水瓢凉水以后,才跟郝土匪说上了话。
郝土匪依然没好话:“二东子你走路张着嘴gān嘛?你从一进门就张着嘴。你是我们家这大huáng狗的哥哥吗?你看,你要是把舌头伸出来,跟它一样。”
二东子说不过郝土匪,只能玩儿狠的:“你再没完没了,我非把你这大huáng狗杀了吃肉。你家这狗是柱子的,柱子欠我钱,我就拿这狗抵债了。”
“人家柱子啥时候欠你钱啊?人家修自行车已经把你钱都还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反正他就是欠我钱,不信以后你问他。”
“现在柱子在哪儿呢?”
“我把他送到煤矿了,在那安全,有人能罩得住。再说,柱子犯的事儿又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