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卢松、东霸天等人的家,张浩然的家可是要阔气很多。不但有个大院,而且房间大大小小7、8间,是政府最近还给他们家的。据说这也就是他们家当年产业的1%,可就这1%,已经的确是大户了。而且,这家里,平时就住着张浩然自己一个人,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久而久之,这个大院和这七八间大瓦房成了我市着名的藏污纳垢之地。只要你在张浩然家呆一天,混子、扒手、暗娼、刚刚刑满释放的重刑犯。只要你想得出的下九流人士,在这全能见上一个遍。
当然了,这个大院也是张浩然的着名授课场所,他那流氓弟子三十,常常在这个大院里听他授课。张浩然和别的老师不一样,别的老师通常都是备好了课再授课,而张浩然则是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不拘一格。而且,还有点像是美国大学式授课,经常性的跟学生展开讨论。在讨论中,张浩然自己也会取得进步。
这天,沐浴在夏日的星光下,张浩然在院子里就是在跟弟子们讨论君子兰的无限升值问题。
第二十六章 gān大事的人
“浩然哥,你说这君子兰涨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人买吗?”
“当然有,只要在涨,就有人敢买。”张浩然早就懂了人们买涨不买跌的心理。
“那要是不涨了呢?我们到手的君子兰怎么出手啊?”
“恩……这个问题,我觉得是这样,既然有人敢花上万元去买盆君子兰,那么肯定就有人敢花1万5去买。只要有人愿意买,这个价格肯定就要涨。”
张浩然这个爱思考的土鳖,在不经意间就道出了凯恩斯“博傻理论”,也就是“更大笨蛋”原理。自己当傻瓜花1万元买一盆花不要紧,只要有更大的傻瓜肯花1万5去买,那自己就稳赚不赔了。他要做的事不是判断这花的价值究竟是多少,而是判断人们究竟想用多少钱去买。
流氓弟子们都星星眼崇拜的看着张浩然。他们虽然似懂非懂,但毫无疑问,张浩然那超越了时代的商业思维,还是令弟子们无比叹服。
“可是,咱们哪儿来的钱买那么贵的花啊?”
“非要买吗?对了,张老六咋还没回来呢?”张浩然开始找张老六了。
就在此时,张老六也回来了,带着双雕回来了。虽然院子里开着门灯,但张浩然还是没注意到二东子旁边站着的是郝土匪。
虽然张浩然对第一次请二东子请不来觉得有些恼火,但是毕竟还是要礼贤下士。
张浩然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二东子,你看,请你来喝点酒,这么难。”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这满脸堆笑的张浩然,二东子的气也消了不少。
“张老六请人也太霸道了。要不是跟朋友在一起,我敢来吗?”二东子说。
此时,张浩然才注意到了二东子身边的人特别眼熟,但是一时间,还想不起来是谁。
“这位是?”张浩然伸出手,想跟郝土匪握手“我朋友,郝土匪。”二东子。
张浩然脸色立马一变,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他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了。张浩然这一愕然的时候,郝土匪说话了。
郝土匪说:“对,就是我,还认识不?刘海柱的朋友。”
张浩然看着郝土匪没说话,但是张浩然身后有个驼背的中年汉子却在斜着眼睛看郝土匪,眼神恶狠狠的,再配上那胡子拉碴的狰狞的脸,让人不寒而栗。
但郝土匪毕竟是土匪大院的成名人物,他不但没不寒而栗,也冷着脸看张浩然身后那驼背汉子。
张浩然说了句话:“来的都是客,走吧!进去坐!”
流氓弟子们继续在大院里乘凉,二东子和郝土匪进了张浩然家里的房间。一张大圆桌,围坐了五个人。分别是张浩然、二东子、郝土匪、张老六、中年驼背汉子。看样子,其他人没资格上桌。这一桌子菜有半桌子都是熟食,烧jī、熏猪蹄子、烤猪肘子,换在今天谁请客要是摆这么一桌子菜的话,那客人肯定恼火。但在当年,这样一桌子菜简直是最高礼遇。一般人家一年能吃上只烧jī就不错了,哪有一桌子都是熟食的?而且那个年代由于山东蓝翔技校、新东方烹饪学校等名校尚未建立,所以好的厨师也不是很多,没好的厨师,哪儿来的好菜啊?!
看来张浩然这一桌子菜已经准备很久了,因为他不知道二东子什么时候能来。不管怎么说,张浩然还是个gān大事的人,gān大事就不能心胸狭隘。
“来吧,咱们gān一个!”张浩然提杯子。
“gān!”大家一仰脖,都把酒gān了。
“来,动筷,动筷。”张浩然张罗着吃。
郝土匪可没客气的习惯,拿筷子就夹,一只烧jī就俩大腿,他自己夹了一只,又给二东子夹了一只。
张浩然说:“小六子大家都认识吧,介绍下这位,王罗锅,我的好兄弟,来!王罗锅,跟大家一起喝一杯。”张浩然指着中年驼背汉子说。
王罗锅举起了酒,一口gān了。郝土匪忙着吃呢,匆匆忙忙的举了下杯,一口喝了,然后继续低头猛吃。
可能是王罗锅敬酒时郝土匪连眼都没抬,王罗锅看样子十分不悦,又开始斜着眼睛看郝土匪了。郝土匪根本不以为然,嚼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再盯着盘子里的。好像多少年没吃过肉似的,一通忙活。
第二十七章 想洗手?
张浩然说:“二东子啊,你看你,还记得以前在号子里那点小事儿呢?都多长时间了?再说,以前咱们也认识,虽然没啥太深的jiāo情,也过得去,是不?”
“真不是那事儿,那点小事儿真没啥。”
“那就得了呗,来,喝一个。”
“那事是没啥事,可我和柱子的关系你也知道,我总不能跟你成天在一起吧?等以后柱子回来,得怎么看我?”
“柱子现在在哪儿呢?”
“……”二东子没吱声。
“其实我和柱子有多大的仇啊?!没啥仇。等他回来我好好跟他唠唠。现在吧,我想gān大事儿。”
“啥大事儿?”
“昨天晚上大民二民回来都跟我说了,听他们说你不愿意跟着谁混,对不?”
“对,没跟着人混的习惯。”二东子说话挺牛bī。
“我是想和你合作。”
“咋合作?”
“现在长chūn的君子兰的生意不错。你负责搞花,搞到花,我花钱收。如何?”
“搞花?怎么搞啊?”
“偷。”
“我洗手了。”
“别扯了,你能洗手?”
“真洗手了。”
听到二东子说的最后四个字,张浩然终于恼了,把筷子“啪”的往桌子上一放:“二东子,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谁要你给脸?!”二东子嗓门也大了。他来,就是想打架的,只不过张浩然刚才说话比较得体,没法动手。
张浩然霍的站了起来:“好!你要洗手是吧!?我今天给你洗gān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