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战士了,还训练个啥,直接来不就得了?”
“这是侦察连的规定,每次执行任务,都必须接受一周的qiáng化训练。”
夜,漆黑一片。乌云吞没了一切,也让处女峰变得更加神秘。远处,赛里木湖发出点点亮光,那一闪一闪的波光,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令处女峰下的罗正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次征战科古琴,同样是一石二鸟。东突分子的嚣张气焰暂时是打下去了,但潜伏在疆域内的国民党残余势力,依然猖獗,亡我之心不死。据邓家朴jiāo待,疆域内有一支代号“316”的国民党jīng锐部队,分散隐蔽在准格尔盆地和赛里木湖一带,他们的头子就是“血鹰”。这支力量到底有多少人,邓家朴不得而知,但至少,不会少于三百。因为邓家朴听铁猫说过,他们的目标是发展一支千人武装。“我要用这一千人,跟共产党的十万大军较量,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英雄!”邓家朴听完铁猫的话,心虚地问:“一千人对付十万大军,这不是jī蛋碰石头么?”铁猫发出一阵yīn笑,“我这一千人,可不是平庸之辈,以一当十,以一顶百,走着瞧吧,草原是我们的,天山是我们的,辽阔疆域,将是我们的。等反攻那一天,你就会明白,你选择的,才是光明之路。”
铁猫是血鹰的副官,跟血鹰一样顽固且有着勃勃野心,这个国民党高级特务武艺高qiáng,身手敏捷,而且心狠手辣,真可谓杀人不眨眼。一提他的狠辣,邓家朴便不寒而栗,最初跟铁猫接触时,就因了错说一句话,差点让铁猫拧断脖子。
邓家朴还jiāo待,除了“316”外,疆域内尚有不少国民党顽匪,他们有的跟血鹰有联络,有的没,自立山头,独立为王,目标,却都对着解放军。
“形势仍然很严峻,我们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一定要将国民党残渣余孽消灭gān净!”这是师长刘振海部署这次任务时说的话。按师部的部署,特二团这次出征科古琴,战略战术跟出征红海子一样,一方面,要把科古琴这座神秘之巅当作顽固的敌人,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另则,要以此为诱饵,诱使敌人出dòng,bào露在我人民解放军的枪口之下。这是一步险棋,科古琴毕竟不是红海子,征服难度和潜藏的危险,远远大于红海子,顽敌“316”及其隐藏在暗中的血鹰和铁猫,也远比东突分子狡猾,而且他们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为确保此次战役的胜利,师部在征得兵团司令部同意下,秘密派出三支力量,周旋在特二团附近,特别是神秘的塞里木湖,如今已布下神兵,就等暗中的敌人冒出来。
一定要慎而又慎啊,一想即将打响的科古琴之战,罗正雄便再三提醒自己,这仗不仅要打得漂亮,而且要gān净利落,决不能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离处女峰一百公里外的科古琴东脉,政委于海的心情却是另番样子。连日来,政委于海都处在高度兴奋中,这兴奋,一半是由美丽的科古琴山带来的,一半,来自于可爱的司徒碧兰。
于海没想到,他跟司徒碧兰的关系,会因着草原瓦蓝的天空还有圣洁的白云一天天近起来,这近,带着太浓的蜜意,带着阳光般的灿烂和chūn意般的盎然,蜜意一旦流入心中,便比科古琴的清泉还要醉人。
真美啊。躺在繁星点点的草原上,于海的心里dàng满了chūn风。他们所处的位置是科古琴东脉一块腹地,叫扎尔默朵的一片草原。据向导哈喜达说,这儿曾是蒙古族贝萨部落的牧场,国民党时期,贝萨一家的财产被军阀霸了,还有他家的牛羊,年老的贝萨郁闷而死,在一个冬天的寒夜闭上了不甘的眼睛。他的女儿,美丽的斯琴格尔带着部落里不屈的人,在父亲死后的第三个夜晚,杀向国民党第十六骑兵团的营地,一片乱枪声中,斯琴格尔的血染红了草原。哈喜达的父亲曾是贝萨家勤劳的牧羊人,很小的时候他便跟着父亲来到扎尔默朵草原,这里草肥水美,是牛羊的乐园。可惜,父亲在那次血仇中也被罪恶的子弹she死,这片美丽的草原自此便陷入寂寞,再也没有牛羊如云一般飘dàng在上面。哈喜达是一位jīnggān的小伙子,摔跤和she箭更是了得。一有闲,司徒碧兰就冲他喊:“哈喜达,美丽的草原等着我们呢。”哈喜达也不示弱,往往是鞋子一摔,赤脚在草原上跳一阵摔跤舞,然后,两个人便像斗士一样牵在一起。比武的结果,三胜二负,哈喜达暂时处在下风,不过输的那场比赛于海看了,是司徒碧兰耍了点小计谋,仗着哈喜达不敢碰她的胸,故意用胸部做武器,趁哈喜达犹豫的空,她来了个钻裆绝招,猛一用劲将哈喜达打裆里举了起来,然后将他抛向看热闹的女兵。女兵们在哄笑中接住了哈喜达,哈喜达羞得面红耳赤,说再也不跟她比武了。
“不比由得了你!”获胜后的司徒碧兰窃笑着,拿霸道的口气说。
这小丫头,是有点霸道。躺在星空下的于海这么想。心里,却为她的霸道找了若gān条理由。真是奇怪,无论司徒碧兰做什么,于海都能原谅,不只原谅,更多时候,还带着欣赏的目光。
我是喜欢上这匹小野马了,于海带点陶醉地自叹道。她以脱缰的方式闯进来,就再也不肯溜走。不溜走好,不溜走好啊——于海幸福地发出一串笑,柔美的夜色下,他的笑染着山花的烂漫。
chūn日的山野虽然料峭,山花却已竞相开放,这是科古琴的一大特点,山花开得比别处都早,而且一旦盛开,便是满山遍野,令人目不暇接。躺在草地上,你的鼻子里全是山花的味儿,神秘的夜色令这种味儿具有别样的诱惑力,它让草原上到处盛开司徒碧兰花一般的灿灿笑容。
“好啊,到处找你,你却躺在这儿。”突然,身后传来他焦灼渴望着的声音,于海以为是幻觉,等坐起身,司徒碧兰颀长的身影就跃入眼中。
他有略略的惊慌,更有种不期然的惊喜。“你……”他再一次在她面前结舌,望着她比星光更撩人的眼睛,却不知说啥。
“老瞅我gān嘛,这么美的夜色,你还看不够啊。”司徒碧兰照样表现得大方而随意,这女子,到谁跟前都没有拘谨,天生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夜色再美,一个人赏起来就是没啥意思。”于海终于说出一句想说的话。
“那好,我陪你赏。”司徒碧兰说着话,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了,于海刚一欣喜,司徒碧兰又接着说,“不过陪你赏月可是有条件的,说,答应不?”
“答应,答应。”
“这么快就答应啊,如果我提的条件很难答应呢?”她的眼睛调皮地眨着,这鬼丫头,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们组最优秀的战士,不会拿什么怪事儿难为我这个组长吧。”
“少夸我,我说的是真。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回营地去。”
“别走!”于海真害怕她一抬屁股走了,忐忑不安道,“说吧,啥条件?”
“你把江涛派到别的组,这人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