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外一块大陆重新建立商朝的天威!!”
当攸侯喜指挥官从舷窗看到远方广袤且荒芜的陆地时,这个想法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开拓者总比流亡者要好听一些。但经过对澳大利亚的短暂考察之后,攸侯喜指挥官失望地发现这个地方并不尽人意。
最大的困难是食物。澳大利有一种有袋类的生物跳得很远,无论是弓箭还是投石机都很难命中它们。当地野人倒是热心地试图教他们用一种叫飞去来器的东西去打猎,但出于来自开化高级文明的自尊心,攸侯喜指挥官礼貌地拒绝了。另外还有一种身体像鱼、嘴巴像鸭子的生物,船上的厨师抱怨说他不知道该按照鱼的方式烹饪还是用鸭子的方式烹饪;最后只剩下一种类似熊的懒惰生物,它终日趴在树上咀嚼树叶或者睡觉,当地人叫它们“烤了”,攸侯喜指挥官错误地认为这是烹饪手法。这种动物很好猎取,烹饪方式也从当地人那里了解到了,唯一的问题是它的肉非常难吃,有一股食素动物的臭味。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也算是食物链上的一环。”攸侯喜指挥官在尝了一口烤考拉肉后,大声嚷道。
结果整个船队谁也没吃,只有攸侯喜指挥官的小妾要了一只活的当宠物。
更可悲的是气候,舰队抵达澳大利亚的时间是共和历前205年7月29日。整个舰队按照夏季标准配发给养和衣服,结果却遭遇了南半球的冬季。猝不及防的攸侯喜指挥官患了重感冒,麾下为数不少的人一时转不过来脑筋,拒绝穿上厚衣服,结果也得了流感,船上喷嚏一片。令人不安的流言在各个舰船之间流传:“如果这就是澳大利亚的盛夏,那么希望冬天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有鉴于这种种实际困难,攸侯喜指挥官不得不宣布放弃在这片土地上移民的念头。临走之前,他恨恨地让所有的巫师用最恶毒的话来诅咒这片看不到希望的土地:
“这片土地只适合该死的罪犯们居住!”
后来一名巫师发现他们所施下的法术并不是诅咒,而是某种带有预言性质的东西,但谨慎的他听从了公共关系专家的建议,没有声张。他们不知道,在很久以后,这一个预言真的实现了,大英帝国彷佛听到了这条跨越了时空的抱怨,把自己国家的囚犯全都送去了那里。
尽管放弃了澳大利亚,但攸侯喜指挥官在海外立国的念头越发qiáng烈起来。他决定勇往直前,直到找到合适的居住地为止。也就是在这一时期,“殷商远征舰队”的名称得以启用,并配合着掳来得土著女子很好地鼓舞了水手们的士气。
过了二十天后,攸侯喜指挥官发现站在船舷可以用肉眼看到远方连绵不断的白色山脉,他大喜过望,认为这一次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陆地。不过很快他发现船舷外十分寒冷,迫使所有人不得不缩进船舱,和身边的同性和异性互相拥抱着取暖。攸侯喜指挥官不得不成立了风气纠察,惩罚那些企图和同性抱在一起的人。
更令攸侯喜指挥官深受打击的是,当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再度来到甲板上朝陆地望去时,他大吃一惊。他看到在遥远的白色大陆上,影影绰绰大约有三千到四千名模糊不清的军人严阵以待,他们穿着前胸白后背黑的标准制服,在刺骨的寒风中仍旧保持直立状态。
攸侯喜指挥官的吃惊是有道理的:整齐的制服证明对方军队已经呈现一定的职业化倾向;寒风中依旧保持着标准的站姿则表明对方军人狂热的尚武jīng神以及坚忍性格。
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攸侯喜指挥官没有信心能够打赢这场仗,他回头看了看裹在棉被里瑟瑟发抖的亲卫队,有些踌躇起来。
这时候,对方的军队有了动作。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趴倒在地,飞快地滑入海中,并发出欢快的鸣叫。
原本在船舷张望的攸侯喜指挥官吓得几乎退回了船舱里。很明显,对方已经觉察到了舰队的存在,并着手开始发动水面下的进攻。他立刻回过头去,声嘶力竭的让传令兵把命令传到每一条船上去。
“撤退!快撤退!”
这条命令得到了非常彻底的贯彻,没有一个亚热带的人类愿意留在这种鬼地方。于是殷商舰队纷纷升起船帆,调整船舵,开始战略上的大撤退。
由于怯懦,攸侯喜指挥官没能成为第一个登上南极大陆的人类。不过他本人倒是一点也不后悔。
撤退期间,殷商远征舰队遭遇了第一次管理层面上的危机。事情的起因是攸侯喜指挥官的撤退命令,他一直以为整个舰队是朝着东方前进的,因此他下令整个舰队左转向北。结果掌舵的水手在调校司南车的时候才发现舰队已经持续了半年的错误,他们一直是在向南开的。
这样一个错误当然是不可饶恕的,但问题的重点是,不可饶恕的应该是谁。
为了理清这个问题,二十条船之间展开了热烈地讨论,甚至互相攻击。后勤船只指责领航船玩忽职守,竟然在半年内都没有核对过一次方向;领航船只则反击说正因为后勤船只贪得无厌地超载,让整个舰队附近的重力和磁场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才导致了这场方向感的大灾难。
舰队面临着分裂的危机,攸侯喜指挥官这时候想到了他特意带上船来的两百名公共关系专家。经过这些专家的讨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很快形成了。他们首先设法在领航派和后勤派之间制造出第三个派系:考拉派。这一派的主张是:自从舰队到达澳大利亚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好了,所以罪魁祸首应该是澳大利亚!都怪澳大利亚。
这一派在最开始的时候人轻言微,但很快其他争吵的两派发现,把矛头指向远在几百海里以外的澳大利亚是个不用冒丝毫风险的主意,于是很快联合起来,加入到考拉派谴责澳大利亚的合唱中来。
解决方案的第二步则是找一只和澳大利亚有关的替罪羊。这很简单,攸侯喜指挥官的爱妾怀里抱着一只产地澳大利亚的考拉。巫师们经过占卜后宣称,天不喜欢这只考拉,所以才故意让我们偏离了航道。各船舆论立刻变得对考拉不利,纷纷要求处死这只不吉利的动物。
最后那只不幸的考拉被判处了死刑,和睦的气氛回归舰队。唯一的代价是攸侯喜指挥官不得不送了爱妾两串珍珠项链,她才破啼而笑。
经历了这次事件后,攸侯喜指挥官深切地了解到公共关系的重要性,并对自己绑架了专家的英明决策而自鸣得意。
嗣后这只殷商远征舰队终于找对了正东方,并一路乘风破làng而去。在抵达墨西哥之前,他们再没有看到过任何大陆,只是偶尔会登陆一些南太平洋的小小岛屿,补给淡水、粮食和女人。因为远征舰队希望找到一块大陆作为新商朝的领土,所以这些岛屿土人幸免于难。
当攸侯喜指挥官看到墨西哥西岸郁郁葱葱的植被和远处绵延不绝的崇山峻岭后,他知道远征舰队终于到达了理想的终点。
“为了新商朝的基业,前进!”
这群商的流亡者在舰船上发出巨吼,那时候玛雅联合水警队刚巧把独木舟推入海水。